第三百二十五章:人生八苦
殷爵决计不反抗,任由这些人推搡着将他带进潮湿阴暗的地牢里,在那一种哀嚎着的人群里不断搜寻着,忽而眼神一凛,片刻后给身后推搡着的人说道:“我要在这里。”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胆敢给爷爷我挑三拣四?!”那狱卒狂笑起来,但是忽的对上了殷爵的目光,他后面的大笑戛然而止,此人身上传出来的令人胆战心惊的威压让他不又得心中一惧:“……”
殷爵如愿以偿的被关进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殷爵走进去,而后朝着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个身影靠过去,一路上的人都给他让开了道,望着这个衣冠楚楚的公子哥,似是觉得此人不应当出现在此,空气中的咳喘之声此起彼伏,他坐了下来,看着她消瘦的脸颊。
不过是月余不见,她就将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她脸色蜡黄,嘴唇干裂,即便如此还是将自己打理的整洁有序,殷爵知道她是个爱干净的人,却被送进这满是浓臭的地方,一定是受了不少苦楚,那人说的现在是闹得什么病?鬼痨?这也是她必要经受的一苦吗?
似是要印证他内心中的愤懑,汐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而后噗嗤一声居然呕出血来。
他的心又颤了几颤,在心底破口大骂司命。
“你这真是命途多舛啊……”这算是刚刚除了狼窝又进了虎口,这小娃娃自出生起就一直遭受着各种苦难,就算是他在一旁一直护着,这大灾大难的却一直都没断过,这还算是什么人生八苦?这算是司命在把她往死里玩啊!
殷爵连忙拿出手帕来将她嘴角的血渍擦去。
她终于恢复了点意识,转而望着殷爵,晦暗的眼中陡然一亮。
“……是你?”她挣扎起身苦笑着避开他的手:“我不是与你一刀两断了?你现在还回来找我做什么?”
“……”殷爵始终觉得自己面子上挂不过去,于是也死鸭子嘴犟道:“我才不是来寻你的,我只是路过这里,他们说我着装诡异不像是良人,便自作主张将我抓了进来。”
汐月望着他的衣服,半晌无语。
殷爵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穿的那一件衣服正是之前与汐月分离时,她塞给自己的那一件,顿时拐了个弯:“毕竟这件衣服这么富贵,他看我一身穷酸样子,以为我是坑蒙拐骗了那家王公贵族。”
“……”
汐月终于噗嗤的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蜡黄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多了点血色,衬的眼睛也有了些生机。他望着她日渐枯槁的面容,心中绞痛。
倘若是这样折磨下去,那还不如现在就让她当即死去,还让她生大病慢慢煎熬她?!
看来自己是有必
要去寻一趟司命了。
他扶着单薄的脊背渡过去一点力量,这暖意似是减轻了她几分痛苦,不多时她便又沉沉睡了过去,他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膝盖上,而后魂灵上渡,离地而去,直直奔赴九重天。
对于魔族来讲想要进去这个地方倒也不是一件难事,只是当初汐月上仙渡劫的这个事情,因为他是其中的一个小插曲,因此不得已让汐月的一生发生了重大的偏差,当时的司命便苦苦哀求他不要再插手汐月的命途,他一个活了万年的老骨头再也经不起这等风浪的冲击。因此他才一直都不怎么出手。
他见到司命后,没想到自己这一方还没有控诉,就听到司命那呼天抢地的哀嚎:“我的大殿下啊,我都那么嘱咐你了,你怎么还是没有听进去啊?”
“啥?!”殷爵差点要把那老头的胡子给揪下来:“发生啥事了?”
“你做什么非得要去青楼把她救出来啊……本来她就要在青楼遇到她的良人,虽然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小书生,但是您这一插手,那个书生和汐月的情劫,就发生了巨大变化啊!”
“这个东西我才不管呢!”殷爵直截了当的斩断了他的话头:“我问你,这个病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那老头闻之更是生气:“那么这个就怪大殿下了。”
那老头才哭诉着将来龙去脉一说,让殷爵怔住了。
原来汐月在青楼按照原本的剧本发展,就会遇到一个对她一见倾心的男子,而这个男子是个一穷二白的书生,两个人私底下幽会几次后便被老鸨发现,老鸨怒斥男子妄想染指花魁,并在大街上好生将其羞辱了一番,情路遇到波折,男子便踏上了考取功名利禄的道路,于是汐月便为了等候男子成就功名归来,一等等了五年,去迎来了男子高中榜首取了宰相的女儿……
“等等等等!”殷爵表示自己听不下去了:“是不是最后发展汐月心伤欲绝,而后便想不开自尽了?”
“才没有这么俗套呢!”司命表示你怎么能质疑我的编故事水平后,他不慌不忙又接了一句:“然后她就瘫痪了,在床上凄惨渡过了余生。”
殷爵:“……”
不要拦着我,我要把这个老头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了点什么!
殷爵还是本着尊老爱幼的心情,最终没有下去手。
“但是您现在这么一搞,她就遇不到她心目中的良人,为了实现她人生八苦中的病苦和老苦,所以这是必要的一项。”司命摊了摊手:“这樊城正好因为灾祸引起来了百年不遇的瘟疫,您说还有什么地方比这个地方更加合适的呢?”
“……”
“因为您的插手,她只会遇到更加痛苦的事
情。”司命平静道:“所以我告诫过您,不要干涉过多,她的一生理应要经受这些苦楚,而这些都是你无法更改的天命。”
“天命么……”殷爵忽的泛起冷笑:“若是天命如此,那也罢了,不过是人生八苦,人终有寿命。我若是陪着她走完,这样也算不得苦了罢?”
“殿下??”
“我决定了,带她离开樊城,找一个隐蔽的地方,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殷爵理了理衣襟:“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便是了了而已。”
司命朝着他做了一揖:“您只要不要忘记今日你对我所说的话,那便随您去吧,不要您要记住,她所要经受的苦难,这总是避开不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