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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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扑朔迷离
在床上，父亲穿着一身黑衣，身上鲜血淋淋，就像自己梦中所见一样，父亲满身鲜血倒在血泊之中，叶灵看着父亲，他不明白，好好的父亲一夜之间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究竟是谁干的，是谁让父亲受的伤？
“灵儿，你来了。”叶凌峰惨白的脸上浮现起了一丝幸福的微笑。
“父亲。”叶灵压低快要哭的声音说道。
“来，扶我起来。”叶凌峰歪着头看着叶灵。
叶灵伸出手扶起叶凌峰，将枕头垫在叶凌峰身后，将叶凌峰靠在枕头上，“父亲，你慢一点。”
“灵儿，为父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我想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叶凌峰靠在床沿边上，歪着头看着叶灵。
“父亲，你不要说话，你需要好好养伤。”叶灵摇了摇头，尽管眼中泛起泪花，叶灵还是忍住了不让眼泪掉下来，他不想在父亲面前掉眼泪，他不想让父亲失望，他是叶家的男儿，怎能轻易掉眼泪。
叶凌峰摇摇头说道，“灵儿，为父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已经五脏尽毁，筋脉寸断；身体已经没有了生机，最多还有半柱香的生命了。所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牢牢的记在心中。”
“父亲，你一定会没事的。”叶灵摇了摇头，他心里在否定父亲说的话，他内心非常希望父亲是在和自己开一个玩笑。
“少爷，老爷不行了，最多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便是少爷最后能和老爷在一起的时间了。”不知什么时候宗叔出现在了叶灵身后，冲着叶凌峰点点头，而后说道。
叶凌峰冲着宗叔一笑，宗叔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和悲凉，最后还是转身走出了房间，将门给关上，留给叶灵和父亲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也许知道叶凌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叶灵，宗叔将门关好之后，便走的远远的。
“父亲。”叶灵充满悲凉的声音叫着，也许再也不能和父亲在一起了。
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个人便是自己的父亲了；很小的时候，别人嘲笑自己有娘生，没娘养；那时候自己便将那些嘲笑自己的人掀翻在地，狠狠地踩上一脚；并且会告诉他们，父亲说过母亲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叶凌峰眼神之中充满了关怀，轻声叫到，“灵儿，你小时候不是一直问我，你母亲究竟去什么地方了么？”
“恩！”叶灵点点头，父亲的话似乎勾起了叶灵的回忆，当年那个穿开裆裤的小顽皮坐在父亲肩膀上，肥肥的手臂揪着父亲的头发，咿呀咿呀的问着，“父亲，母亲究竟去什么地方了。”
事隔十多年，叶灵一直都在心中惦记着这个问题，他曾经一度以为母亲抛弃了父亲和自己，他恨过自己从未见过的母亲，可是今日，见到父亲提起母亲的时候；那眼神之中充满的忧郁与悲伤，还有那掩藏在最深处的侠骨柔情，让叶灵觉得母亲不可能将父亲和自己抛弃。没有天长地久的海誓山盟；又怎么会有柔情似水的情意缠绵。
“灵儿，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害怕你任性的性格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不过现在这样经历过人生起落，你也成长了；在我快要离开之前，我不得不告诉你关于你，以及你母亲的一切。”叶凌峰抬起头，望着蚊帐，似乎想起了十四年前那个血腥之夜，那个罪恶之地。
“十四年前，那时的你，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在我和你母亲决定离开她家族的时候，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他们的手上占满了鲜血，他们的刀上吞噬了阴阳家好几百人的灵魂，就连你的母亲也倒在了我的怀里。我恨，我恨自己没用，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我恨自己没用，眼睁睁的看着妻子在自己的怀里死去，却无能为力，我恨自己没用，不能将那些歹人杀之而后快，以报你母亲在天之灵.....”叶凌峰眼中泛起了泪花，满脸自责与悲痛。
“灵儿，我就要去找你的母亲了；你母亲喜欢安静，后面的禁地便是你母亲休息的地方；记住我死后，将我和你母亲葬在一起。这件吊坠，是你母亲留给你唯一的纪念。”叶凌峰将手放在心口，从心口处取下了柔儿临死前放在叶灵身上的轮回玉吊坠，原本他自私的将这吊坠放在自己心口，就像柔儿还陪着自己一样，那轮回玉吊坠还是温暖的，不知道是父亲的体温还是那已经死去的母亲身上的余温。
叶灵再也控制不住心绪，他每次在父亲面前都装作很坚强，可是这一次他再也装不了了；握住轮回玉吊坠的手变得沉重，手掌在微微的颤抖着，轮回玉吊坠之上那承重的重则压得叶灵快要踹不过气来了。
以前的叶灵身后还有父亲，以后呢？一切都在自己身上，人始终会成长，但是这成长对于叶灵来说来的实在是太快了一点，快的让人崩溃，快的让人始料未及，快的让人应接不暇。
“父亲。”噗通一声，叶灵跪倒在了父亲的床前，轮回玉吊坠在叶灵的手中握紧，他已经决定肩负起父亲身上的一切责任，只是他不愿意看见父亲就这样消失在自己身边。
“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父亲，你时常告诫我，不要流泪，眼泪是没出息的人才有的；可是父亲，孩儿真的尽力了，我不想在你面前掉下一滴眼泪，哪怕小时候你将我丢进妖兽森林，我也没有哭过，你夸我坚强；别人将我打得半死，我没有哭，你夸我坚毅；可是今天，我不能在装作坚强了；我不能没有父亲，哪怕是我让父亲觉得没有出息，我也不要在过假装坚强的日子。”叶灵的眼泪滴落在地板上，荡漾在叶凌峰的心头。
“灵儿，你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骄傲，从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以前的灵儿从来不相信命运，可是当灵儿第一次遇到人生选择的时候却遭到了打击，为什么要一蹶不振？在天源树镜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我灵儿不相信命运的心彻底的颠覆，灵儿你还记得‘我才不相信命运，我只相信自己’么？”叶凌峰眼中闪过追忆，似乎想到那个稚嫩的少年站在苍天之下，抬头对着天空大声的咆哮‘我才不相信命运，狗屁的命由天定，我命由我不由天。’一次次跌倒，一次次在站起来。
“父亲。”叶灵眼眶之中包藏着泪花，抬起头看着正对着自己微笑的父亲。
“我的灵儿永远不会放弃，他想要做的任何事情；从今往后，我想就算没有我，灵儿一样会像以前那样，我的灵儿还会回来的，现在的灵儿只是在休息。”叶凌峰亲切的看着叶灵，嘴角挂着自豪的笑容。
“父亲，你的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叶灵抽噎着问道。
“哎！灵儿，你要记住一句话，有些人不能只看表面；我的伤，明天你就会知道了，不过现在，我能为你做的就是将我的伤做成中毒身亡；叶家我就交到你的手上，叶家可是我一身的心血，我一直希望叶家有朝一日能够站在这灵武大陆最顶端。”叶凌峰带着一丝憧憬说道。
“灵儿，要记住，照顾好自己，要学会审时度势，不要再向以往那样莽莽撞撞，你要学会为叶家考虑，你并不是一个人。好了，灵儿，你回去吧，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我告诉你的话你也当作没有听见，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叶凌峰的语气渐渐的低沉了下来。
“父亲。”叶灵跪在叶凌峰床前，看着闭上眼睛靠在床沿上的父亲，眼中划过曾经与父亲在一起的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悲伤之意充满了整个身体，眼睛再次湿润了，一滴泪水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孩儿不孝！”‘咚’叶灵跪在叶凌峰面前，眼角流着泪水，磕一个头便说一句话。
“孩儿不孝！不能在尽孝道！”
‘咚！’
“孩儿不孝！总是为父亲惹麻烦。”
‘咚！’
“孩儿不孝。”叶灵的额头上一片血青，看得出叶灵的心有多痛。
嘎吱，叶灵打开了房间门走了出去，夜还是这夜，谁也不知道这夜里叶灵的心得到了升华，也许只有经历过沧海桑田事态变迁之后，一个人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当房间门关上的时候，叶凌峰的眼角下滑落了一滴眼泪，这道关闭的门，注定将这对父子分隔在了两个世界。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这一夜，叶灵痛了一夜，眼睛干涩到再也没有一滴泪水，叶凌峰是笑着离开的。
翌日，锁大的叶府被嘈杂的喧闹声占满，叶灵已经知道了，是父亲离开了，一直没有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的叶灵，终于从废殿之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白衫孝服，头上缠着一条白布条，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悲凉，站在废殿之外，抬着头看着这曾几何时和自己一样性质的废殿，自己逃避现实的一个居所。
叶府挂起了白绫，整个叶府的气忿变得悲凉，变得压抑，空气都变得稀薄，整个叶府上面弥漫着浓浓的哀悼。
无论谁都能看出，叶府出大事了。
夏家，不时有忙碌的声影从夏府进出，在夏府的大殿之上，响起愤怒的咆哮声音，“一群废物，养你们何用，要你们找一个人都找不到，到这个时候还没有一点消息，你们吃屎啊！”
“报，家主，叶家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