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咏唱与‘他’
“本来是想在你拥有足够力量时再告诉你的……”阿迈尔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为何，突然将眼神瞥向右方被诡异迷雾包裹的黑森林中。
右手轻轻地抬起——
“第五十六神言术——流火缀！”骤然间，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哪怕半个字的咏唱，只是短短的一个术名。
十几根赤金锁链就在片刻间凝现，然后冲向黑森林的深处。
他一把抓住空中的所有锁链，然后举起，向空中用力一甩！
虞双的目光随着阿迈尔的动作移动。
三只黑山羊，就这么轻易地被锁链绑着，像扔毛线球一样的被扔到了空中！
“第六十六神言术——葬火炮！”
一道幽红的光芒从阿迈尔的手臂延展到锁链上。
轰！
爆炸声此起彼伏，锁链就如同炸弹一般，相继被引爆，不等黑山羊落地，爆炸的火光就已经蔓延到它们的身旁。
“呜——吼！！！！”
这三只黑山羊，就这么在空中像放烟花一样炸开，虞双甚至无法找到一点它们存在过的痕迹。
“这……叔，您……。”虞双有些结巴，虽然在之前阿迈尔救起自己时，对阿迈尔的实力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但是眼前这可是三只黑山羊！
并且从头到尾，阿迈尔就没有正眼看过它们一眼！
“这是神言术。”阿迈尔缓缓地将手收了回来，负在背后，嘴角微翘，但立刻就收了回去，并且补充。“分别是编号五十六的流火缀和编号六十六的葬火炮。”
“我当然知道这是神言术！之前给黑山羊袭击的时候看到教员用过，关键不在这里，咏唱！咏唱呢？”虞双有些崩溃，之前姬明远在神舟上释放流火缀时，可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念了那么长一段的咏唱词，才勉强控住了黑山羊一段时间。自己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也跟着来了一遍，更是把自己搞的动弹不了。
但这是啥？直接一个“流火缀！”，就直接飞出去十几根比姬明远还要大上一圈的锁链？
“你叔我是谁？能和神务局的一个小小的教员比？”阿迈尔还是没有忍住，得意地咧开嘴笑了起来。
虞双有些无奈，自己这个神使叔叔，即便实力强大到了这种地步，居然也有这样小孩子的一面。
“我只是舍弃了咏唱，直接释放了神言术，一是因为我对这两个术式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而第二——”阿迈尔别有深意地问。“你那个教员咏唱的时候是怎么念的？我记得好像是什么猪绒，什么碎肉什么的？”
“祝融之昭，燧人之薪……”
“对对对！就这个，这个咏唱词是你们国家那儿的。”阿迈尔一边点着头一边又挠了挠脑袋。“我记得我们那好像是——太久不用了有些记不清了，反正是什么阿波罗的太阳啊，赫菲斯托斯的冶火啊之类的，那么问题来了。”
阿迈尔指了指胸口，看向虞双。
“身为阿波罗神子的我，还需要绕那么大一圈去找阿波罗借力吗？”
虞双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所谓的神言术，也同样是向各个神明借力的一种方式？而咏唱只是一种途径，而非必须？”
“聪明！”阿迈尔赞许地弹了一下虞双的脑门。“所以，在对于神力掌控到了一定水平的情况下，火焰系神明的神使，在使用编号以六结尾的火焰系神言术时，完全可以舍弃咏唱，自行激发神力。”
“神言术的咏唱只不过是为那些自行使用一类神言术的神使们而总结出的。如果想的话，完全可以把开头的祈神词换成别的。就火焰系神言术而言，我们用的最多的是阿波罗和赫菲斯托斯，他们是希腊神系最知名的两个使用火焰力量的神明，你们那就是什么祝融和燧人。每个神系都不一样就是了。”
“总之，神言术并不是那么死板的东西，你如果了解了其中的原理，完全可以自己加以改良，甚至自己创造新的神言术，这些术式本来就是这将近一百年间的神使前辈们不断摸索出来的。”
虞双不禁有些向往，神使的世界对于他来说有太多的未知，而他本就是一个求知若渴的人，这样的世界对于他来说，再适合不过了。就原理看来，或许对于神言术咏唱词的一点点改动，或许就能够改变整个术式的效果也说不定？
虞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试，但想了想自己使用流火缀之后所有力量都被掏空的样子，显然对于自己来说，这样高阶的神言术还是太早了。
更何况，现在这种情态下……
“它们已经跑到这边来了吗？”虞双想起之前看到的黑山羊潮，它们聚集在相隔一个森林外的海岸边，而这片森林在不知不觉间也被迷雾所包围。黑山羊也已经侵入了森林中。
也就是说，这片迷雾就是黑山羊所导致的？
“这是恐雾。”阿迈尔指向森林中。“它会激发出人类心中的恐惧并放大，这种规模的恐雾对于神使或者心志坚定的人来说只会有一些影响，但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就会因为恐惧而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
虞双想起那个害自己坠入海中的新人神使。
但他认为那或许也并非完全是因为恐雾的原因，毕竟一个人在死亡边缘时，做出什么样的事都是有可能的。
虞双不是什么圣人，没有道理别人害了自己也要原谅他。现在自己还活着，所以他虽然不至于为了报仇而做出什么破格的事，但至少再见面时，自己一定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看来他已经要行动了。”阿迈尔望向远方，语气有些沉重。
“他？”难道不是它们吗？虞双心想。
阿迈尔叹了口气：“黑山羊是没有理智的，如此庞大的黑山羊潮像这样异常的聚集在一处地方，你觉得会没有人操纵它们吗？”
“人？你是说是有神使在操纵它们？但是为什么……”虞双的疑惑不但没有解开，反倒是更加不解。“况且我对地球上的已知的神话都有所了解，据我所知，应该没有一个神明的能力是召唤这种东西吧？”
“是啊，地球上确实没有！”阿迈尔话中有话，虞双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意识到了些什么。
他听出了阿迈尔话中的意思——
‘地球上没有’！
在意识到这个恐怖的事实后，他瞪大眼睛：
“您的意思是说……”
“这些东西，召唤它们的神使……他的力量，是来自地球外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