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一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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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流出来了。”南宫珏给自己满上一杯，头也不回地说道。
“啊？”云晚妆连忙回过神来，伸手就要擦嘴，就听见南宫珏一声轻笑，才发觉自己上了他的当，羞赧得脸都烫了，她抬头看了眼月色，想着还好是晚上，若是白天的话，就更丢人了！
南宫珏给云晚妆的酒杯也满上，与她碰杯道：“你说你这孩子，为什么这么可爱？”
云晚妆翻了个白眼，只一心看着酒杯和酒杯中的蜜酿，懒得理会南宫珏的取笑，和他对饮了一杯又一杯。
喝得有些多了，云晚妆都觉得有些飘飘然了，她扭头看了南宫珏一眼，迷茫道：“南宫，世上到底有没有蟠桃，你还没有跟我说呢。”
南宫珏抬头望了望天，“有啊！只是几千年开花结果的蟠桃，这种珍贵之物，就算是仙，也难得看到，更别说吃到了。而且传说也没有骗你，确实有蟠桃宴，只是宴会上的蟠桃，不过是那种几百年开花几百年结果的普通蟠桃而已，只有地位尊贵的天君、帝君等仙，还有一些上神，才能吃到，可是那些神仙，修为早已到了一定阶段，又怎么会稀罕这些。”
“那你吃过吗？”
“没有，我又不追求什么长生不老，我说了，我南宫珏，一生只追求美人美景美酒。”
“真羡慕你，南宫，身上没有任何包袱，一身轻松。”
“怎么，你背负了很多吗？”
“那当然了。”云晚妆将玉杯往南宫珏怀里一放，扳起手指，一一数给他听，“我要变强大，保护好自己和祭荼，还要不辜负师傅、大师兄、掌门师兄、紫羌师姐的厚望，还要对得起母妃的泉下有知，还要去找十四，还要让慕荭俏、计都等人看清自己真正的实力。哦，对了，最近还多了一件，我还要查明昆仑到底发生了什么，干将为什么会失踪。”
南宫珏看着云晚妆越来越红的脸，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云晚妆立即去抓他的手，却抓了个空，胡乱地乱扑一通，很明显已经有些醉了。
“真是服了你了，这蜜酿你都能喝醉，果然是没喝过酒的样子。”南宫珏无奈地摇摇头，将云晚妆的头扳过来，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免得待会儿一不小心掉下去了。虽然有他在，她一定不会受伤，不过能少一点麻烦就少点吧。
“祭荼……是那天一直站在你身边的男人？”
“对啊，祭荼他这些年一直陪在我身边，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吧。”云晚妆张着嘴，傻乎乎地笑了笑，想要举杯喝酒，却发现酒杯没有在自己手中，她胡乱地摸了一把，就听见南宫珏轻声“嘶”了一声，她浑然未觉，依然在他身上摸索着。
南宫珏摇了摇手上已经空了的酒罐子，将它从崖上丢了下去，顺手将玉杯收了回去，才握住云晚妆乱动的双手，嗔道：“你这孩子，是真的醉了还是借着假醉来轻薄我啊！”
“你看，太阳要出来了！”云晚妆挣开南宫珏的手，指着天边越来越亮的一点，喃喃道。南宫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太阳一点一点爬上来，第一缕阳光率先照到他们身上，云晚妆伸出手，仿佛要踏出去拥抱它，南宫珏连忙搂住她的腰，免得她一脚踏空摔了下去。
“我想好了，就刻，长安二字，剩下的，什么都不要刻了，让他一世长安，永远安静地睡在这里，无人打扰。”
这是云晚妆睡过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南宫珏无奈地看着偏着头靠在自己肩头呼呼大睡的女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喂，喂？真睡了？”
云晚妆睡得很香，觉得脸上有些痒，挥了挥手试图拍开南宫珏的手，却浑身没有力气，手抬到一半就软了下去，整个人都往前趴了下去。南宫珏无奈，横抱起云晚妆，将之前编好的花环一丢，花环就准确无语地套在了云晚妆的头上。他走到祁长安坟前，抬头在墓碑上刻上“长安”二字，扭头踏云而去。
“怎么是你？”一直守在云晚妆房前的祭荼一眼就看到南宫珏抱着头戴花环的云晚妆从天而降，充满戒备地盯着南宫珏看了几眼，试图从他手上接过云晚妆。可南宫珏见他前进了几步，就跟着后退了几步，妩媚地笑道：“祭荼是吧？”
“晚妆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了。”南宫珏笑笑，大步越过祭荼，抱着云晚妆踢开她的房门，“这就是这孩子的房间吧？”
“喂，谁让你擅闯别人的闺房了！”祭荼来不及拦住南宫珏，试图抢先走到他身前，可无论他怎么走，南宫珏始终都能在他靠近自己的一刻，率先走在他前面，祭荼无奈，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宫珏将云晚妆放在床上。
看着南宫珏将云晚妆放下后，低下头脸越靠她越近，祭荼忍耐了半天，终是没忍住，一把推开南宫珏，怒吼道：“你有完没完？我看在你将晚妆送回来的份上没有对你动手，你可别过分！”
“过分？我若想要过分，你能奈我何，嗯？小狐狸。”南宫珏语音一挑，随意拿起肩边的长发，缠绕在手中揉捏着，仿佛那就是祭荼一般，“小狐狸，可别不自量力啊！”
祭荼走到云晚妆身边，将被子小心地盖在她身边，声音极小，仿佛怕吓醒她一样，“南宫珏，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呵呵……”南宫珏莲步轻移，坐在桌边，拿起一只杯子，对着阳光看了看，“我南宫珏，做事从来都只看心情，欺人太甚这种事，我做多了，再多几件也无所谓。不过小狐狸，在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之前，有想好，怎么求饶吗？”
南宫珏话音一落，手中的杯子就碎成几块，他眨眼间就走到祭荼身边，挑眉看着祭荼。
祭荼仰着头，垂眸看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脖间，手指间夹着的，正是那杯子的一块碎片，他也不怕，语气平淡：“你是妖。”
“哦，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
“感觉？”南宫珏手指一用力，碎片就划破了祭荼的肌肤，鲜红的血立即就流了出来，祭荼也不吭声，就这么仰着头，仿佛任人宰割的模样，南宫珏舔了舔舌头，“不知道你的血，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见祭荼依然一声不吭，床上的云晚妆却兀自呢喃了什么，还翻了个身，南宫珏才将手拿开，后退了一步，“看在这孩子的份上，今日就饶了你。不过你要记住，我南宫珏，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只要你不欺负晚妆，我想我们不会有什么交集。”祭荼的话才说出口，南宫珏就不见了踪迹，房间里，只余下一声不屑的轻笑。
“祭荼哥哥！”灵霞一路小跑地冲进云晚妆的房间，在看到祭荼的身影后，笑道：“他们真的没骗我，你果然在小师叔这里！”
“你怎么来了？”
灵霞理了理自己额前的秀发，整理了一下刚刚跑得太急，被风吹乱的衣袍，才又开口，“我听说你们回来了，想来找你们，可又听说你们领了任务出去了，左等右盼，终于盼到你们回来了！”
祭荼敷衍地点了点头，就要出门，灵霞一把抓住祭荼的胳膊，看着他流血的脖子，捂着嘴惊呼一声，“祭荼哥哥，你流血了？怎么回事，你受伤了？谁做的？”
“没什么。”祭荼推开灵霞的手，就要出门去给云晚妆熬醒酒汤，可灵霞被甩开了后，又像牛皮糖一样黏了上来，她一张小脸急得绯红，拉着祭荼的手都快哭了，“祭荼哥哥，你的脖子一直在流血，万一……万一……哎呀你让我给你上药嘛，就一会儿的事，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祭荼摇摇头，刚跨出一步，就听见灵霞在背后喊道：“祭荼哥哥，如果你现在就走，我就坐在这里大哭，保不准什么时候小师叔就被我哭醒了。我知道，小师叔睡眠浅，你说……”
“行了，我自己的伤口我自己上药就好了。”祭荼无奈地转过身，利索地在云晚妆的屉子里翻出药和纱布，就开始对着镜子上药。
可南宫珏割的伤口有些深，他脖子那么一仰，血就汩汩地往下流，灵霞在一边看着，心里直着急，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跑上前夺过祭荼手中的药瓶和纱布，垂下头给他上药，“你如果要赶时间，我帮你上药就是最快的办法。祭荼哥哥，你这么急着，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我去给晚妆熬点醒酒汤，我从来没有见晚妆喝过酒，南宫珏那家伙不知道使了什么阴招，居然灌了晚妆喝酒，还让她喝醉了……”
一提到云晚妆，祭荼的话就停不下来，灵霞不想再听那些，连忙制止了他的话，“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再说话了，你一动，那血就使劲流。你忍着点，可能有些疼，不过你放心，我以前常常给我哥上药，技术早就熟练了，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