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吃小砚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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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隐带着再再离开了,家里又恢复了往日宁静。陶泓有些不习惯,不过这阵子邵砚青的话倒是多,小动作也多了——似乎是多开了个窍。
陶泓摸了摸脖子,再往下一些的锁骨上有他咬出的浅浅牙印。幸亏现在天凉,换上秋装遮得严实,否则她老脸也挂不住。
中午吃的椰浆饭。
邵砚青一般会在天冷的时候酿酒,这时会买许多糯米。熟识的米粮行老板给这老主顾捎了些细细瘦瘦的泰国丝苗米,他拿来给她做饭。
买来椰子,取汁取椰肉,打碎后滤出椰浆来。浸发的米放少许的盐煲熟后加入椰浆搅拌,椰浆浓烈的香味挥发开,人都有些熏醉。
椰浆饭香甜,搭配上他做的灯笼辣椒酱,还有炸得酥脆的花生小鱼干和沙嗲牛肉串。一边吃着一边涕泪横流,呜呜,好辣好辣,好棒好棒,点一万个赞。
椰浆饭霸道的香味可以将人撩得几近失仪,免不了有人探眼过来看看内容:哎呀呀这饭盒制作得真是用心,有肉有菜还有水果沙拉。好像每一次都是新的菜色,好幸福好幸福。有个能干的男友太给力,嗯,他是做什么的呀?多大了?本地人?有房吗?什么时候结婚呀?
陶泓微笑着,轻描淡写地挡回去。人际关系有时很让人厌烦,但是在庞大的社会架构体系里又不可避免。除非和邵砚青一样离群索居,否则仍是要费力去应付,毕竟要讨生活啊。
再再回去后的第一个星期每天都给邵砚青打电话,小孩子表达能力有限,只能说想念你啊,身体好不好呀,这类通用问候语。再多说两句就漏馅儿,说好想吃葱烧大排呀。小家伙心思多,记得桃子叔叔向人学烧菜,就偷偷问有没有教过这道。陶泓在边上偷听,笑得仰面八叉毫无形象。
邵砚青一边抓着她的脚丫子,一边拿锉刀磨她脚趾甲。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歪着脑袋告诉再再:“肯定没有!他就学了你妈妈喜欢吃的几道菜。”然后突然哈哈笑了几声,说道:“对对对,他就是醉翁之意没在酒。”
陶泓乐得直捶沙发,硬是抢过电话套孩子的话。再再毕竟年纪小,三两下就把这几天陶隐借口上门送温暖实则当免费厨子的事给抖落干净。
挂了电话后陶泓一边揩着笑出的眼泪,一边感叹道:“陶隐那种脾气,居然能放下身段学做菜给人吃。爱情的力量真是太伟大了。”
邵砚青不满地挠了挠她脚底,说:“当然伟大。我还从没给人剪过脚趾甲呢,现在不也做了?怎么样客人,要不要加一套韩式美甲?”
她动动脚丫子,脚趾甲的边缘已被修得圆润。而他正欲伸手去取桌上的指甲油,她眼疾手快地夺下,“这个我自己来。”被他伺候得习惯了不假,但有些事必须自己动手。
邵砚青去泡茶。
不是寻常喝的铁观音,而是香味迷人的茉莉花茶。搭着一碟两拼点心:鲜红的山楂糕和雪白的云片糕。
她忙着涂甲油腾不开手,他就喂她吃、喂她喝。
她眼下的模样其实是不修边幅的。穿着浅灰宽松家居服和深色打底裤,头发随便往后一挽用玳瑁色的夹子一抓,松松散散地。她习惯在睡前才抹保养品,看着脸颊的皮肤有些发干,鼻尖却泛着隐隐油光。这时曲起腿,将下巴抵在膝头,专注地涂着甲油。
邵砚青心里有满胀感,说不出的那种,但一定是欢喜的。按捺不住啊,伸手去拔拔她的头发,揉揉她的耳朵。惹来她嗔怪的一眼:搞什么小动作,我都涂坏了。
被这样斥了两次,他还不收手。忍不住往她身边再挤挤,再蹭蹭。不要脸就不要脸嘛,没脸就不出门,在家里呆着呗。
他蹭得过份,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举着散发出浓烈化学品气味的小刷子,威胁道:“再闹,小心我糊你一脸。”仍抵不住他那含春带笑的眼眸。
贪色啊,这样的男人浓情缱绻起来一眼便能让她酡醉,人与心齐齐交付了。
一路缠吻上楼,不去她的房间,到他的领地。她曾来过,但从未深入。和他的人一样,少有装饰,连窗帘都是偏深色。书桌十分简洁,只台灯旁的长颈玻璃瓶里斜插着一支万年青,叶上半点灰尘也不见。
他的身体这样热,像内里有火山岩浆汩汩流出,随着奔腾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她这样轻,在他怀里像一片羽毛,撩着他的脸、撩着他的心。可不敢用力,稍用力她就忽悠悠地腾到半空中,坏坏地荡呀荡的。你伸手去抓、去扑,不得章法,无从近身。好不容易掬在手心里了,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拿眼痴痴地看着,爱着。
他生来无父,幼年丧母。亲缘疏离,孤独无依。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蕴着这样强烈的情感,在遇到她后被触发得淋漓尽致。他留她下来,舍不得她离开。他希望她长长久久地留下来,自己会极力让她快乐。她要什么都好,什么也都给她。
薄被被掀起来,复又落下去,却压不住他身上的嚣张气焰。哪里还有平常的温吞模样,完全就成了一匹饿极的豺狼,红着眼睛嚎啕着。
他的气息润着她的脸蛋,熏得毛孔舒张,一片桃红。她其实也早就醉了,原本就贪食好~色。柔软无骨的手抚过那厚实宽阔的肩,溜溜地下滑,一路收紧。人体几何中的黄金比例,又兼有着极致手感。
看?
看也不必看,眼睛会骗人呢。你看那鲜亮亮的叉烧肉多养眼,吃进嘴里冰冷发柴。那不起眼的焖肉片呢,却是肥美多汁。所以,舌头是不骗人的。
再看?
再看那西服光鲜的男人,有多少是衣冠禽兽?可恶的是要当衣冠禽兽也不练练身材,要么骨瘦峋嶙如风干鸡,不然就像养肥了的年猪,最好就是送去炖粉条。眼下评价最好不过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那白棉t恤掀起来,先是一截悍实劲瘦的腰。腰侧两道斜骨勾出深刻人鱼线,腹上并列结实的肌肉块,整齐得像填满的冰格,又有凌厉腾腾的杀气。再上是又宽又厚的胸膛,可以垫着当枕头,也可以捂热冰凉凉的脚丫子。还有那挺括流畅的肩线,是再令人心安不过的依靠。
她被他兜揽在怀里,揉着,搓着。
他那样高大沉重,将她这颗多汁鲜美的小杮子生生地压成了饼,疼得面上挂霜。怪他太急切,懵懵懂懂地闯进来,连喘歇的功夫也不肯给。又拿手掌压着她的面颊,托着她看自己,再看自己。
对的,你眼里有我,心里也有我。我所有的一切,也全都给你。
他的誓发得那样狠,搅得她天旋地转,无力招架。他听不得她哭,偏偏又不会甜言蜜语,要是会的话,这时也能一句接一句地递过去,至少让她好受些。只能拢着她的手,指尖抵触、交握。汗水由额间密密地渗出,汇聚起来,或是悄然滑落,或蒸腾不见。
她这轮鲜制的杮饼已经被揉得黏糊,差不多是要全化在他手上了。彼此的呼吸起伏交错着,混乱得像一团扯乱的麻。昏沉沉间,她扬起手,又垂下,无力地拂过他的耳廓。他只在这瞬间生死一渡,痛快淋漓到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倒似被春蜂蜇醒,喉间发出一声似悲似喜的鸣音,袅袅地荡在房间里。像离得极远的亭台水榭间,传来青衣婉转哀怨的清唱。
声音渐渐地收了,只余下紧一阵慢一阵的呼吸声。她疲倦至极地合眼,可是心脏跳得那样厉害,大脑皮层的神经末梢仍在鼓动,根本也睡不着。汗湿的发粘在他手臂上,全身上下都浸透着他的气味。
也不知哪里来的小情绪,转过身去蜷起身背对他。他贴过来,挟着*体温,将她轻轻地拢在怀里。像是尖喙猛禽滑翔回峭壁巢穴,温柔地守护着那未孵化出来的幼雏,似捧载着满满的希望。
整整一夜,他无法入眠。
她早已经熟睡。开始还能听到轻微的鼾声,中段沉寂了一会儿,后来不知是做了什么梦,咕哝着说了几句听不清的梦话。可能是这样的睡姿很舒服,她一直没有转过身来。手臂上有微微的湿痕,大约是她额间沁出的汗,也可能是流出来的口水。
由天堂到人间,哪有那么多的唯美。不过都是存于理想中的幻影片断,只有牢牢抓在手里的,那才是真实的全部。
秋风由落地窗的空缝间钻入,拂起层层叠叠的帘。天光微霁,他借着那微弱光线看到她伸长的手臂延到床边,掌心朝上,五指松开。他小心地撑起身体,将她的手臂捉回来,掖进被子里。可没过几秒她又伸了出去,这时脑袋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初生幼犬的呜呜声,好像在说‘热’。
热也不能这样晾着,会着凉的。
他再次捉回她的手臂,十手指交握着收回来,藏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