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突破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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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南城靠东六十里外。
一处大山，巍峨如同尊大佛，耸入云霄。
山上只有一座大的寺庙，号称归云。有两层含义。
一是指山脉的高度，连白日在外游荡的云儿，晚上都要回归到这山中歇息。二是指山中对于那些来往的旅客和外出云游的僧人无偿提供给做顺便歇脚的场所，来者不拒。
不过云霄山高，归云寺大，里面的旅客却并不多。山太高，香客登山也成了一大难点。特别是这个季节，山上冷得出奇。所以也并没有香客与往来的行脚僧人留宿。
偌大一个寺院，除了些清净寡修的和尚，便看不到其他人的面目。
这里是寺庙的一处后院，与前院那些免费提供给外人方便的房屋不同，每一处院子都占了一亩地大小，每逢春日，融雪稍化的时分，就会有一些大华或者西域边陲的一些贵族们由奴仆们抬着上山，都出了高价在这后院的几处有温泉处的院落里租上一些时日，用来驱除冬日的寒气，疗养身体。往往一日的租金就在百两纹银以上。
陆虎已在这寺院里整整待了十天了。算起租金，那是他十年的月例都不够。
不过现在他的身份却又不同，他是归云寺罗汉堂首座方遒大和尚的贵客。
归云寺尚武，地处伊兰国和大华交界处，那国都管不着，所以寺院里连客人的住处都放置着沙袋、梅花桩，木桩，等等供给那些有功夫在身的客人做消遣之用。
沙袋分几种，最好的是用精钢铁架缠好，用上好的蟒筋垂挂着，里面装的不是沙，而是铁粉。一拳打过去，如果没有练骨如钢的底子，手都要折断。
不过这里的木桩还可以用，木是铁木，虽然硬，但毕竟是木头，比起钢还是要软上一些。
陆虎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用木桩做陪练。不过这么几天了，自己用这些木桩做锻炼，骨头依然很软，打在木桩伸缩的枝桠上久了，都会觉得疼痛。而且只能练习到手上的骨头，身体上和脚上脑袋上的骨骼全都练不到。
斗气道讲究的是外练一身筋骨肉，内练一口血中气！还有就是斗气的行走路线，到了后期肉身如同金刚罗汉的斗气大宗师的程度，还要修炼穴窍。这些日子，陆虎与西域六圣交往，相互讨论斗气道，驭神道，明白了不少道理，比起以前自己只是依靠两本典籍和自己独自的揣测的想法，思路条理要清晰了不少，整个眼界也高明了很多。
所以这次天刚微亮，他便在后院的温泉里泡了个澡，喝了口西域六圣老大怪乞丐钱千万送的天香酒，完全舒展了昨日的疲劳，赶走了倦意后，就开始了晨练，希望能够有所突破。
对着木桩舞动了一阵，陆虎突然停了下来，感觉这些木桩和人一般高矮，站立的如同人一般，如果真的变成了真人，一个个的都是练骨如刚的地步，不知道对敌起来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只怕自己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想到这里，陆虎便从屋内拿出了上次方遒大和尚在自己十六生辰那天送给自己的铁皮机括和尚，十八尊小铁人背后都有机括，一扭动，就会打出一套威武生风的罗汉拳。拳风刚猛有力，与自己的《五禽戏》中的猛兽刚好印证，这套拳法是练肉、练皮、练筋、练骨的一整套拳法，每个铜人都有十八个动作，一起是三百二十四式，正是斗士一路进阶到斗将的一套拳法，十八尊罗汉动作，刚好把人身上的两百零六根骨头都过一遍，连头部都不放过。也是练骨如刚的最好法门。
不过方遒大和尚却说陆虎现在还不适合修炼。所以他也一直没有理会这些精妙无比的铁人。
“这三百二十四式是斗士进阶到都将阶段的功夫，走的也是刚猛的路子，不如我也跟着演练一遍好了，说不定会有些领悟？”
陆虎看着那些铁人，想着领悟、进阶的事情。便把方遒的提醒放在了一边，把这些小铁人放在了院落中的石桌上，一路排开，扭动机括。“呼呼呼！”跟着演习起来，拳脚生出一股带动空气抖动的声音。
“怎么回事？骨头竟然有些疼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陆虎武到后面，便觉得骨头隐隐作痛。陆虎练习的罗汉拳最是刚猛，最开始他只是临时来了些兴趣，心血来潮，但是越武到后面越觉得里面的有些动作与“熊”式中的拳法有些相似，所以忍痛坚持了下来。听方遒说这些小铁人是当日“天残斗摩”祖师观山中禽兽动作突有所感后，立刻绘制出一副草图让一名精通机关的友人根据草图的动作打造而成的这些铁人，三年后才又依据动作拳法加入了罗汉拳的斗气行走路线，才真正成为一套完整的的罗汉拳法，一直传了下来。可以说这铁人武的才是当日天残斗摩最原始的观想拳法。与归云寺正宗的十八罗汉拳又略微有所不同，况且这铁人舞的只是一套供人只能修炼到斗将阶段的拳法而已，还没有斗气行走的路线图。所以方遒才敢背着寺里的方丈偷偷送给了陆虎。
“呼呼、呼呼。”陆虎终于武完了一整套十八罗汉拳，只觉得浑身骨头酸痛，如果不是吃了怪乞丐的酒，只怕骨头软得要直接跌坐在地上。
不过这酒不能多喝，一天最多只能喝上一杯，不然就要像上次一样醉倒了。
陆虎忍着骨髓被抽空一般的痛，咬牙往温泉池里走去。
果然这练骨的拳法，没有血气的支持很难支持下去。十八罗汉拳虽然形似《五禽戏》，不过里面斗气的运转路线却完全不同。可惜只是一套动作而已，没有斗气的运转路线，没有了血气和斗气的支持，冲破最后斗战巅峰的壁垒。要强行修炼斗将阶段的拳法，只会对身体造成创伤。
斗气道讲究的日积月累，打好基础，积蓄身体内的斗气。修炼到斗将阶段以后还要了解到拳法意境的精髓，才能有所突破。
陆虎能够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修炼到斗战巅峰阶段，已经是个神话了，不过他此刻还不知足，正在谋划如何迅速提高自己的实力。为了能够修炼“熊”式，竟然一丝机会都不愿意放过。
陆虎人坐在温泉池子里。感觉全身的血气沸腾了起来，刚刚如同钻骨一样的疼痛也显得没有那么痛了。这归云寺的温泉号称可以去毒调肌，生筋活血，怪不得那些贵族世家们抢破了天，使劲砸银子都不心痛了。对于练武人来说，每天可以通过这温泉池水驱除疲劳，每次练习完后只要往这池子里一坐，休息一时半刻，起来后又是精神奕奕。当真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过我现在伤了骨头，这池水只能缓解疼痛，对骨伤没有多大效果。陆虎心中清楚的很，看样子要突破斗战阶段，达到练骨如刚的斗将阶段，还要想其他的办法。
陆虎想通了这层，心中便完全静了下来。毕竟从都斗战跨越到斗将的阶段，就算有了上好的修炼典籍，一般人起码都要花费七八年的时间。自己短短十几日，已经从斗战初级跨越到了斗战巅峰，已经是个奇迹了。
全身都被温泉水泡着，暖洋洋的舒服，还有一股子硫磺的味道。池子上面有蒸汽，就算是冬天，脑袋露在外面也不会觉得冷。
“好久没有泡这么舒服的澡了啊。”陆虎虽然这几天都在池子里待着，但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迅速的提高实力，找姜夫人报仇，所以对这种温馨，贴意的感觉并没有体会到，现在整个人都放下了包袱，才完全体会到了这温泉水的功效，真是人间极品。
感觉有股子热力加上硫磺的药味把全身皮肤的毛孔都张开了一般，从皮肤散发进肌肉，又从肌肉进入骨膜，一丝丝的热力在全身沸腾，瞬间把刚刚的疲倦和痛楚一扫而光，而且这股子热力似乎对人还有着一种诱惑或者说是迷惑的作用，让人忍不住想睡觉。
陆虎坐在池子里的石凳上，不知不觉中竟然把四肢完全张开了。整个人都完全洋溢在这种懒洋洋，舒舒服服的境界中。
“这是什么感觉？”陆虎蹬了蹬脚，竟然感觉到了身体在水中荡漾起来。轻飘飘，软绵绵的。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连呼吸都变得这么顺畅了。好像呼吸进来的全是能量一般，不对那能量怎么是红色的？
“哇，是血？这不是能量，是血啊！”陆虎望着自己肚脐上的脐带，终于明白了自己是在母亲的肚中。而自己此刻呼吸进来的不是空气，而是血。
“气血，气血，难怪人们常把这两样东西联系在一起，人要气足，血也要充分。只有气血两旺，才能百病不生！”陆虎回忆起自己以前看的药理，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陆虎想到这里，再次默念起心经，把自己的精神完全集中起来，把精神完全融入到了婴儿的身体。婴儿也有心跳、脉搏、也有肺部的运动。不过每一次都是那么悠远绵长，仅仅依靠一根脐带就能吸收进维持自身生命的所有能量、气血、排出体内的杂质。母亲就是自己的能量，是营养，是纽带，是桥梁，自身是种子，是希望，就如同大地和盘古的关系，盘古是大地的种子，是混沌中孕育的种子。混沌大地才是盘古的能量。
陆虎冥冥之中仿佛触摸到了一点最原始的秘密，这秘密仿佛人人早已知道一般，只是经历千百世的轮回，早已被人遗忘。
“存想自己就是婴儿，畅游在母亲的胎盘中，丹田处生出一根脐带，与母亲紧紧相连。母亲是母亲，又是大地。母亲如同大地一般伟大，宏伟，壮观得如同一尊绝世大佛，不，自己就是一尊大佛，母亲是一尊比大佛还大千万倍的大佛，那大佛是母性、是牺牲、是孕育。而自己正在不断的吸收其中的能量！一步步的变大！”
陆虎每一次蹬脚都感觉自己仿佛又长大了几分。肌肉变得粗壮、骨骼变得坚硬。体内的气血如同大海一般，在疯狂的咆哮着、奔腾着，而且这大海还在不断的变大、变大，因为他们有着源源不断的河流的滋润。
大堤再也变得不是那么坚固，一丝裂痕被海水侵入，瞬间张开一个大大的口子！“轰隆”一声终于决堤了，溃堤了。阻隔在筋脉中的那道屏障终于再也不是屏障了。
陆虎仿佛觉得自己丹田大海在横冲直撞溃堤的那一刻，全身都充满了能量，这股能量是脚踏实地的，是深入到骨髓中的能量。他终于再也不是个孩子，而成了个巨人，一刀举起斧头，划破了天际，顿时电闪雷鸣！
这天空再也不是原来的天，地也不是原来的地。
天空上一道道蒸汽，弥漫了双眼，地下是脚上感到温泉池水里的暖洋洋，软绵绵的气息。
“哐当”一声，他再也睡不着了，瞬间站直了身子，仿佛感觉到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穿好衣服，一拳挥出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突破了，对，他已经突破到了斗将的阶段。筋脉中的气息仿佛已经完全倒了骨髓一般。
一拳打出，骨头中清晰的感觉到一道内劲气流的流过。这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因为前面的试功墙在他一拳打出后，墙面清晰的向后凹陷了一个拳头的印记。要知道那面试功墙是用纯铁炼制。
能够用斗气在铁墙上打出凹印，说明他已经完全达到了斗将的初级阶段！已经有了统领一万军马成为一方大员的能力！这又向他重夺镇西大将军的位置更进了一步。起码自己现在有了成为军中将军、将领的实力，也能得到朝廷的认可！
陆虎微微一笑，十天里终于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