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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大事不好(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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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胖子在睡梦中突然睁开眼睛,看见外面一片红光从窗户照进屋内,猛然从窗户望去,哎呀!我的天!大事不好!这才意识到家的园子里着火了,鞋都没顾得上穿就跑出去,大喊:“着火了!”

刘胜叔和陈婶也被惊醒,也没顾得上穿鞋也往外跑......

我在睡梦中,突然接到刘胖子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刘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不好了,我家着......着火了,我妈不......不行了......”

这一突然的变故也让我惊慌失措,赶紧到东屋把我爹喊起来:“爹!快起来!不好了!刘胜叔家着火了......”

我爹因为昨晚喝酒还在醉态中,听见我喊他,从迷糊中突然清醒,一个猛子就坐起来:“啥......啥着火了?”

我慌慌张张地说:“快......快起来!刘胜叔家着火了,咱俩赶紧去......”

说时急,做事更急,我跟我爹慌忙穿上鞋拿起水桶和铁锹就往刘胜叔家跑。

在半路上,就已经看见冲天大火在燃烧。等到爹和我上气不接下气真正跑到刘胜叔家的时候,大火小了很多,豆秸垛烧得差不多了,却不见刘胜叔、陈婶和刘胖子,左邻右舍已经出来十几个人在一旁站着看火燃烧,包括赵旺也在其中,却没有救火。

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场大火只是燃烧了四、五辆四轮车的豆秸,火场附近没有其他助燃物,距离住房也很远,只要火势不能危害住房,这场火根本不用救,任其豆秸垛燃烧殆尽就没事了。

可是现场没发现刘胜叔、陈婶和刘胖子又是怎么回事?

赵旺说陈婶因为这场大火吓出心脏病,跑出去的时候见到大火,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火,再说是火灾发生在自己家里,情急、心急,惊吓、恐慌,一下子就吓倒了,面色青紫、人事不省,刘胜叔和刘胖子紧急送她去了乡卫生院。

那么赵旺是怎么知道信息赶到火灾现场呢?他知道陈婶吓出了心脏病送到了向卫生院,为什么不去卫生院去帮忙呢?

赵旺自己说,他喝酒喝多了睡不着,听见深夜人喊狗叫的,跑出来才看到刘胜叔家发生了火灾,于是就跑过来救火,等他跑过来时,刘胜叔、刘胖子已经送陈婶去往卫生院的路上,他留下来控制火情的进一步扩大。

这个时候,我爹让我留下来看家护院,他跟赵旺一同去了乡卫生院。

到了卫生院,一名大夫在旁边操作一台心脏检测仪检测陈婶的心脏,陈婶躺在病床上挂着吊瓶,刘胖子很心疼的样子在病床旁握住陈婶的手,刘胜叔在地上来回焦虑地踱步。陈婶人已经清醒过来,流着眼泪不停地问我爹和赵旺家里怎么样了。

我爹和赵旺都说没事,豆秸垛是烧没了,但是距离房子远,损失就是一个豆秸垛,完全不用担心,就放心在卫生院疗养,等稳定了过两天去县城大医院好好治疗。

豆秸垛着没了,我跟邻居用水把剩下继续燃烧的小火用水浇灭,用铁锹挖了一些土填埋灰烬,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我就跑到乡卫生院。

凌晨3点多,太阳终于露出了头,黎明把夜的黑暗驱逐干净。

卫生院里,我爹、赵旺和刘胜叔正在卫生院的走廊里研究事。

这是什么事呢?好端端的豆秸垛怎么起火了呢?赵旺这样说,也是这样分析,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火。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一直认为是这样。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放火?即便是有人故意放火,那么单单点燃距离房子很远的豆秸垛,明显是没有做绝情的事,就是想吓唬一下刘胜叔,但是他得罪了谁呢?

刘胜叔的脾气是倔点、大点,但是心眼好事,与人为善,乐意助人、与邻团结。思前想后,根本没有得罪人的地方。

“报警!”赵旺咬牙切齿地说。

“对!马上报警!不抓住这个放火的人,全村都跟着害怕,将来再放火烧了谁家的豆秸垛或者住房,再出人命可了不得。”我爹也非常气愤。

刘胖子更是一个火气大的人:“这让我逮住了,非杀了他不可,为啥就点我家的豆秸垛,不点别人家的?我家的豆秸垛就那么好着吗?我.......”后面的骂人的话就不能说了,全都是脏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一句脏话都不重复,骂功太厉害了,我都服了。

刘胜叔立即制止他继续骂:“行了!我的祖宗,你可别再骂了,要是骂能解决问题,我给你买一个喇叭继续骂。”

刘胖子生气:“我特么骂死他。”甩了胳膊就走了,脾气还不不小呢。

赵旺劝:“三弟,你就别训孩子了,咱们想想办法报警吧。”

刘胜叔沉默了一分多钟,然后缓缓说:“不能报警。”

我认为,有些事还需要冷处理的,越热越往上浇油,后果就不可想象了。刘胜叔说的对,这要报了警,抓住了放火的人倒是好,教训他一次也就算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抓不住放火的人,下次再烧刘胜叔家房子,损失就更大了,这次不报警不是说他窝囊,而是给放火的人会,毕竟每个人天生就不是一个专门放火的人,刘胜叔还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时候,陈婶跟刘胖子从病房走出来。

陈婶说:“我也想明白了,这不是村里要换届了么?是不是有人不想让我家老刘竞选村长?我家老刘还不想干呢,咋就不放过我家?”

陈婶说完这句话,赵旺和我爹一愣。

刘胖子也说:“他妈的,我爹当不了村长,我当!我看能把我咋地?”

刘胜又生气了,对刘胖子说:“你懂个屁?在这瞎掺乎啥?没你事,上一边去。”

我赶紧拉着刘胖子说:“你妈现在没事了,咱们到外面溜达一下,顺便买点包子和奶茶,他们折腾大半夜也该饿了。”

刘胖子堵着气跟我出了卫生院。

第二天,郝婶知道了这件事,也跟叶红来买了不少水果到乡卫生院看望陈婶。

郝婶一顿安慰陈婶:“你也别上火,事儿都过去了,身体要紧,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家老刘可咋整?想开点,损失也不大,等你病好了,我给你包顿饺子。”

陈婶说:“我就想不通,我跟老刘在村里哪得罪过谁?为啥能点着我家的豆秸垛?”叹了一口气:“哎!人心隔肚皮,平时都好好的,看不清谁好谁坏,关键的时候就放一把火,这人心太险恶了。”

刘胖子在一旁“乐呵呵”地说:“这叫火烧旺运,我还得感谢放火的人呢。”

陈婶一听刘胖子这么说就不高兴,瞪了刘胖子一眼:“感谢人家啥?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闭嘴,我咋生出你这个傻儿子?”

叶红在一旁捂着嘴“噗嗤”地笑了。

这时候,我爹、刘胜叔、赵旺走进来。

刘胜叔说:“刚才问了大夫,大夫说你平时心脏不好,再一个就是惊吓过度,导致这次休克,给你开了一个疗程的点滴和一些药,你今天就能出院了,回家养养就没事了,现在我们就是来接你回家。”

大家非常高兴,收拾东西,回家!

回到刘胜叔家里,我、叶红、刘胖子开始张罗做菜,郝婶和陈婶开心地聊天,我爹、刘胜叔、赵旺三个人喝茶。聊的最多的是村里换届的事。

大家其乐融融好像把火灾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饭菜做好了端上桌,大家围着桌子开始吃。

酒桌上,刘胜叔站起来端起杯,凝重地说:“这次大火无情,看到了兄弟的情,只要房子没烧没,我照样还有窝住,照样继续生活,来!干杯!”一口就干了一整杯二两酒。

我爹和赵旺也站起来,一句话都没说,照样干了一杯酒。

喝了酒坐下来,我爹说:“如果因为村里换届的事,让点着我三弟的豆秸垛,实在不应该,我当大哥的,心里也不好受,我已经报案了,派出所会调查清楚的。”

“要我看这把火也没让三弟损失啥,派出所很难找到放火人,我看这事就算了,别折腾了。”

刘胜叔说:“二哥说得对,拉倒吧,别添堵了,本来我就不想竞争这个村长,明天我就找乡党委、政府,绝不参加这次的换届选举,我这辈子都不会竞争这个村长的位置,有啥用?是福是祸谁知道?喝酒......”

刘胜叔的态度很明确,在村民换届选举中,自己主动放弃竞争村长职务,那么赵旺有多大机会竞争当村长?其实,在一个村子里面,能有一些文化水平、能够站起来说几句像样话的人寥寥无几,更别提有能为村里的百姓做点实事、好事的人去当选村长这一职位。在我看来,赵旺还能连任,但是,这个过程必须要经过村民选举。

第二天,派出所的两个民警来到村里调查纵火案件,对燃火现场进行勘察,又走访了很多村民,重点询问刘胜叔当天晚上跟谁喝的酒、平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有没有可疑人员等事,刘胜叔表示绝对没有得罪过谁,也没有可疑的人选,派出所民警事情就不了了之。

村委会针对这件事也召开了专题会议,会议决定:一是为村民发放消防安全资料,要求村里村民加强火灾防范意识,熟知报警电话和火警电话;二是村里安全措施防范制度必须进一步健全和完善,每个月实行领导带班制度,每户轮流出个代表负责防火、防盗等安全巡查;三是将此次火灾事故的调查报告跟乡党委、政府进行汇报等等。其实,会议从根本上啥问题也没解决,只不过从重视的角度上看,绝对不允许这件事再次发生。

管理加上制度再严,也管控不住人心。人心是复杂多变的,如果某人想祸害你,心里想的事让大脑支配去付出行动,玩了命也要整你。

之后的几天里,陈婶心情总是不好,身体有气无力的,心脏倒是没什么事了,就是晚上整夜睡不着觉,失眠严重,就算是睡着了,也经常做恶梦,不是家的仓房着火了,再就是住房着火了,经常被吓醒。总之,是跟有火的梦全都做,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陈婶是个爱干净的人,也讨厌养狗,为了家里安全,让刘胜向别人要了一条大黑狗,专门看家护院。

郝婶经常包饺子、烙馅饼跟我爹一起送过去,然后俩人一起步行去,然后又步行送郝婶回家,一路有说有笑,有时候还开点玩笑,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你追我、我追你,打打闹闹,感情甚笃。

这天,叶红给我打电话说要找我、刘胖子、宋玲玲聚一下,顺便给我们介绍一位朋友认识一下,我爽快的答应了。

我们在乡里一个叫“顺合”的羊肉馆饭店相聚了,叶红给我们介绍的竟然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教师,名字叫季桂,个子不搞不矮、不胖不瘦,就是皮肤有点黑,跟叶红在一个单位工作。

季桂为人爽快、大方,挨个跟我们握手,看出来教师还真是素质高、行为端的行业。

在吃饭的时候,叶红继续介绍季桂:她今年25岁,没成家,不是本地人,在黑龙江富裕附近,是通过去年县政府教师公开招考过来参加工作的,国家正式事业编制,端财政饭碗。

跟我同龄的季桂比较善谈,说话的语速比较快,嗓音有点像鸟叫,好听。

吃饭的时候,叶红要季桂挨着我坐,刘胖子和宋玲玲挨在一起,叶红坐在外面说是她买单,坐外面也好为我们服务。饭桌上,刘胖子和宋玲玲的感情已经到了更深得地步,刘胖子夹的菜喂了宋玲玲几口。

我看不惯这样不雅的吃饭举动,挤眉弄眼提醒刘胖子,他才住手。

女人堆里聊天的节奏是快的,叶红、季桂、宋玲玲是女人聊得开心、吃得开心,都夸这个饭店做的羊汤好喝,羊排烤的也非常棒。

闲着也没事,我问这家店主人:“这样肉肉质嫩,在哪买的?”

厨师也不避讳我说:“前天村里又杀羊了,听说又来了一些上级领导,村里又杀了几只羊,我大舅哥的哥是乔东升,我从乔东升那里买的。”

我的心里就犯嘀咕:村里怎么总来领导?来领导怎么总杀羊?杀羊也就算了,羊肉怎么还能往外卖?这一切真是令人费解。

我又问:“那村里厨师是谁?”

店主说:“听说是雇的,别问那么多了,你就吃着羊肉吧,老好吃了。”

刘胖子说:“管那么多干什么,吃!”

我也不便再询问什么,招呼大家就说是村里种羊的肉,一般人还吃不到呢。

店主一听我这么说,赶紧跟我说:“这事可别乱说,村里的羊肉不靠关系,根本不往外卖,今天你们碰巧赶上了有这肉,平时真没有,你们太有口福了。”

大家一听店主这么说,都对这羊肉在哪不绝口。

吃着吃着,季桂的筷子从桌上滑落,我低头去给她捡,正好她也低头捡,结果我俩的头“咚”第一声碰在一起,我的头比季桂的头硬,季桂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头,不停地揉,看来是碰疼了她,大家“哈哈”大笑。

季桂是一个有心的女孩,还问我的头疼不疼,我说我从小喜欢武术,练过铁头功,一块砖用力往自己的头上砸,头没事,砖却碎了。

说这个铁头功的事,确实有点夸张,严格来说,根本没那回事。小的时候确实喜欢武术,根小朋友们玩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没注意扔了半个砖头,正打在我的头,当时是鲜血淋淋,现在头上隐约还能摸出疤痕。

刘胖子也替我吹:“我哥就是厉害,小时候还练了铁裆功,怎么踢都没事。”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季桂的脸一直羞红着。

刘胖子不管在哪、不分什么场合,都能闹出笑话来,该傻的时候绝对傻得可笑,该聪明的地方,一点都不傻。

吃完饭,大家都回家,叶红单独找到我问季桂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人不错,漂亮、爽快、大方、得体,以后当成好朋友处呗,反正我是一个农民,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瞧得起我。

叶红又说:“我想把他介绍给你做你的女朋友,之前我跟人家说了你的情况,她的家也不在这,总想找个好事可依靠的男朋友,就是相中了你善良、稳重、真诚和干练劲。”

大事不好,我预感的事终于发生了,这顿饭原来是给我介绍对象?我还真注意到在吃饭的时候,季桂给我单独夹了一次菜。

我好伤心啊,我喜欢的是叶红啊,现在叶红把季桂介绍给我,那是什么意思?这些话憋在心里是绝对不能说的,叶红把我当成哥哥,而我却想把她作为我的未来妻子,这是一种失去人格和尊严的爱。

严格来讲,我现在就算处了对象,我这点工资养活人家那不是笑话吗?没文化、没技术、没头脑、没资金、没房子、没母亲,更没有信心,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去说爱任何一个人,想说爱,便是一种不负责任的爱。

我回答叶红:“哥现在想走出这个村子,根本不想在家找对象,我要对爱负责任,就我这条件和能力,绝对不能坑了人家。如果走出去,如果我还能回来,一直等我的人总会一直等我,爱我的人也会一直爱我,但是现在看来,等我和爱我的人根本没有,”

叶红关心地问我:“你想好要走了吗?想到哪去?去做什么?考虑过以后吗?”

我肯定地说:“这一切我已经想好了,我想我一定会回来,寻找我想要的东西。”

叶红侧着脸、微笑地看着我问:“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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