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谢宝树和谢宝珍
地上的碳画,深入人心。
谢宝树让王紫玄看着,自己则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小镇上买了一副棺材。江承望乃是江家的公子,走也得让他走得体面些。不止如此,谢宝树还买了寿衣,回来帮他换上。人这一生,总要做点什么。
王紫玄什么都没说,默默的给谢宝树帮忙。
谢宝树问了一句:“你会画画吗?”
王紫玄说:“略懂一二。”
谢宝树掏出纸和笔,然后拿出木盒中自己娘亲的那幅画,问道:“这个能不能照着临摹一份?多谢了。”
王紫玄点点头,在小庙中,开始画画。谢宝树在一旁看着,没想到,这位道门翘楚,动起笔来,竟然有模有样的。转念一想,她在没修行之前,乃是司徒之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谢宝树不知道的是,在道门中,王紫玄的画技,也算得上道:“来,我就让你砍上几刀试试,若是连我都砍不动,就不要提去找谢福缘了。”
谢宝树也想试试,他说道:“前几天,乐川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差点被我一刀砍废了,你可小心点啊。”
王紫玄高看了他两眼,笑道:“乐川实力已经算不错了,你的刀,竟然能砍伤他。不错。不错。用剑的瞧习惯了,偶尔看个用刀的,竟然还觉得眉清目秀的。你出刀吧,我都接着。”
谢宝树问道:“你出剑吗?”
王紫玄说道:“你哪那么多废话,出刀还磨磨唧唧的。”
谢宝树将手放在自己的斩恶刀上,不再说话。此番出刀,不是为了伤人,所以谢宝树准备将自己的所有刀势,都凝练一遍。对
准王紫玄,就是一式“龙抬头。”
刀身与刀鞘之间,摩擦出火花,一股剧烈的刀气,在谢宝树面前出现,直奔王紫玄。空气中,一声爆响传来,王紫玄被这股刀气,狠狠的撞在身上。
与此同时,在她身上,有符咒的光芒亮起。她整个人,倒飞出几米远,不过没有手上,反而笑道:“可以,这一刀不错,来来来,再来。”
谢宝树没有收刀,继续调整呼吸,使出了魏经纬前辈所创的大阖刀法。一刀一刀的砍向王紫玄,两人在空中,一个砍,一个挡。就像是两只鱼儿一般,从这边,飞到那边。
片刻之后,谢宝树停下身子,喘了喘气,说道:“接下来的一刀,可要小心了。”
王紫玄点点头,修行人士,谁还没点自己的绝技呢?谢宝树之前的这几刀,已经足够让她刮目相看了。在谢宝树身上,她感受到了朝气蓬勃的力量。
谢宝树举起自己的斩恶刀,缓缓升空,看着王紫玄,努力蓄势,不再说话。
王紫玄感觉到谢宝树身上的气息,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强,她很是兴奋。在谢宝树面前,她努力的找寻着,战斗的滋味。庞大的刀风,将她的头发撩起。
谢宝树眼中光芒四射,他积累完刀势以后,看着王紫玄,一刀劈下!
这一刀,风云变幻。
地下的王紫玄轻叹一声,在她腰间的那把剑,自动出鞘。化作一个个符文,护在她身前。这把剑,就是符剑。可攻可守,进攻的时候,化为长剑。防守的时候,分作符文。
她以为,面对一个金丹境,自己是不至于动用符剑的。
没想到,谢宝树的刀法,给了她一种,如果不出剑,可能会死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了。她有些兴奋,所以出剑护在身边。
谢宝树的斩恶刀,携带着刀气,狠狠的撞在王紫玄身边的符文上。顿时,这些符文四散开来,周围的地面,出现一一条巨大的沟壑。每次谢宝树出刀,对地面,都是一种毁灭。
战斗过后,两人相视一笑。
王紫玄很是开心,这么些天,自己总算碰到一个有意思的对手了。虽然她早就迈入了地仙境,但是在此时此刻,她还是把谢宝树当成了对手。因为这一刀,值得她尊敬。
王紫玄笑道:“这一刀真的强,不像是金丹境修士能砍出来的。莫非桃源仙境中真有什么奇妙之处不成?谢福缘的剑很厉害,你这一刀,将来肯定也不比他差。”
在这位道门翘楚的心中,谢福缘很厉害。
那么可见,谢福缘是真的厉害。
谢宝树微微一笑,说道:“我连王姑娘的符剑,都破不开,怎么能说厉害?”
王紫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不知道,在整个醒狮
州,能让我出剑的人,可真不多。一个金丹境,能让我出剑,你知足吧。整个九州,说不定都没几个。”
谢宝树皱了皱眉头,说道:“什么叫一个金丹境,难道金丹境界很低吗?”
王紫玄撇了撇嘴,说道:“对我来说,确实很低。”
谢宝树有些无语了,他总是碰到一些怪物。此时他五境的修为,修行这才几年,绝对算不上低。但是在王紫玄面前,这点修为,真的不算什么。
两人站在一起,看着远方的风景。王紫玄突然说道:“我得回去了。”
谢宝树点点头,笑道:“真不用送?”
王紫玄点点头,化为一抹白虹,很快便消失在远方。谢宝树回到小庙中,看着这里的一切,内心怅然若失。他从桃源仙境出来以后,心中不可能不想找到自己的父母,但是本来以为很艰难。
没想到,来到东醒狮州以后,一下子就找到了。
找到以后,竟然是这种情况。
谢宝树将小庙中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带着江承望的骨灰,准备好好去谢家查探一番。谢宝树穿上隐气袍,来到谢家。此时的谢家,已经不再热闹,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谢宝树找到谢宝珍的时候,他正在跟一群公子哥吟诗作对。
谢家少公子,谢宝珍,不是修士。
他是个读书人,一有空闲,就会约三五知已,松风竹月,烹泉煮茗,吟诗作对。这种以文会友的聚会在读书人之间,被称之为“雅集”。雅集上,他们吟风弄月,诗文相合,琴、棋、书、画、茶、酒、香、花也来凑凑热闹、敲敲边鼓。
谢宝树在一旁,偷偷的看着,眉头紧皱。
谢府,也叫“谢园”,又名“竹园”,是谢福缘在老丈人的帮助下所建的一处私家园林。他雅好文翰,广泛结交当时的文人名士,剑客散修。如落魄剑仙瞿诚,还有道门真人,等皆为其座上宾客,许多人长期居住园内,乐而忘返。
“谢园”因此而闻名,许多王孙公子,纷纷来这里,跟谢家的谢宝珍共同学习。
刚过年关,还有飞雪,谢福缘此时正在跟朋友作画。画上题款:“谢园飞雪,庚子徂暑,邗上宝珍画”。
谢宝珍将宴会安排在冬天的雪景中,豪华的宴筵,殿堂中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杯觥交错,在雪片纷纷扬扬中,别有一番风味。而且,由于大雪的覆盖,屋。
谢宝树也将富贵公子的玩意,全部学了个遍,最后甚至亲自上场,弄了个假身份,参与这些年轻人的聚会。
吟诗作对,喝茶品香。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活动。
投壶,以盛酒的壶口作标的,在一定的距离间投矢,以投入多少计筹决胜负,负者罚酒,常在宴会上玩,以助酒兴。由于庭院不够宽阔,不足以张侯置鹄。或者由于宾客众多,不足以备弓比耦。或者有的宾客的确不会射箭,故而以投壶代替弯弓,以乐嘉宾,以习礼仪。
投壶之礼,需将箭矢的端首掷入壶内才算投中,要依次投矢,抢先连投者投入亦不予计分;投中获胜者罚不胜者饮酒。
射覆,射”是猜度之意,“覆”是覆盖之意。其实就是在器具下覆盖某一物件,让人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帝王将相,文人雅士,大多都懂点易学,通常在宴会,酒足饭饱后玩玩。
还有叶子戏,这个谢宝树是见过的,俗称纸牌。依次背面抓牌,翻面出牌,以大管小。牌未出时部反扣为暗牌,不让他人看见。出叶子后一律仰放,斗者从明牌去推算未出之牌,以
施竞技。
谢宝树也是去过武汉的人,对于这纸牌,很是了解。
庭院中,谢宝树觉得最有趣的,是曲水流觞。曲水流觞是宴饮聚会时的一种游戏,可以视为一种酒令,输赢其实无所谓。众人坐于环曲的水边,把盛着酒的酒杯置于流水之上,任其顺流漂下,停在谁面前,谁就要将杯中酒一饮而下,并赋诗一首。
谢宝珍也是一样,他乃是读书人,喜欢赋诗。所以特意让在自己的父亲,在谢园内,弄了一条流动的溪水。有钱人的公子,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他想要什么,爹娘都能给他弄来。好再在这种情况下,谢宝珍品性还不错,没有成为花花公子。
在一个月后,谢宝树看遍了他们的生活,准备离去了。
同样是谢家的人,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如果说这几天下来,没有羡慕之心,那是不可能的。年轻人,似乎已就应该如此,好好学习,吟诗作对,投壶射覆,曲水流觞。
谢宝珍的这种生活,谢宝树羡慕,但他不嫉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