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罗一默心里有个结
他的声音极尽温和平静,听在所有人耳朵里却满满的讽刺。
唐雨嘉不说话,仰头看着沈敬岩波澜不惊的脸,她想知道他作何反应,更想知道在他的心里,她和他的儿子到底哪个重要。
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沈敬岩,他的眸子太过幽深,没有人可以透过那波澜不惊的眸光望进他的心里去。
不知是他太过深沉,还是别人道行太浅,终究看不出一丝情绪。
沈敬岩眉毛丝也没有动一下,嘴角的弧度保持着最完美的笑意,“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有证据吗?”
罗依依随意拿过一张图纸,假装看着,她不想抬头看沈敬岩那张让人读不懂的脸,心,一寸寸麻木着,这就是爹和妈的区别吧。
她辛辛苦苦在困境中孕育儿子,将儿子看的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在沈敬岩的眼里,竟然如此无所谓,似乎只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常云腾也惊讶于他的反应,他听说这件事的时候都一阵后怕,脑子里满满是那个可爱的小身影,可是孩子的亲爹却还能如此理智的要证据,真是讽刺啊。
他双手一摊,无所谓的笑笑,“唯一的证据就是默默的话,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
他会信吗?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答案,罗依依眼皮动了动,眸子里一片毫无指望的平静,她已经明白,儿子,终究只是她一个人的儿子,这样最好,这也是她想要的结果。
唐雨嘉轻轻拉住他的手,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勾动他的手心,麻麻的,痒痒的。
沈敬岩微微低头,宠溺的看了她一眼,“一个几岁的孩子,他的话你们也信?”
罗依依抬头,轻轻勾唇,“沈总,罗小姐,你们可以走了。”
常云腾倚靠着办公桌,伸手覆上罗依依的手,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罗依依欣慰一笑,彼此心意相通。
沈敬岩皱了皱眉,拉着唐雨嘉的手,“默默是我的儿子,你休想否认,也休想霸占他,离婚之前你没有告诉我他的存在,现在我就要他的抚养权。”
“呵。”罗依依冷冷地笑出声来,气的浑身炸毛,“你当我儿子是泥捏的,没有感情和思考吗?”
沈敬岩的声音也不由严厉了几分,“六年前我就问过你有没有怀孕,你却怀着他远走高飞,这几年更是不见踪影,你把我当成傻子耍的团团转,不让我们父子相认,你这个枉顾人伦,蛇蝎心肠的女人。”
罗依依只觉得心底有一块寒冰,在散发着阵阵寒意,弥漫了她的心,她的五脏六腑,“对,我就是蛇蝎心肠,你能拿我怎么样?”
沈敬岩紧紧地搂着唐雨嘉的肩膀,咬着牙根,振振有词地说:“我能拿你怎么样,你以后会知道的,我不允许我的儿子管别人叫爸爸。”
说完这句话,他拥着唐雨嘉走开。
那一对看起来异常和谐亲密的背影着实气疯了罗依依,她愤愤不平地说:“师兄,你说得对,几年前我就是眼瞎了才会嫁给他,他怎么样对我都无所谓,现在竟然这样对自己的儿子,真特么的畜生。”
常云腾安慰她,“想那么多干什么,默默的国籍在澳洲,就算是打官司,他这个从未尽过责任的父亲也争不过你啊,放心好了,他敢起诉,我就给你找最好的律师。”
罗依依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对的,默默的抚养权也不是他相争就能争去的,跨国籍的抚养权官司,也不是说打就打的,只是对沈敬岩的做法异常气愤,更为儿子感到寒心。
罗一默和沈敬岩初识时,儿子的兴奋她看在眼里,刻进了心里,本想或许可以弥补儿子从未得到过的父爱,最终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这在她意料内,又在意料外,罗依依难免唏嘘。
要说最开心的,永远都是唐雨嘉,在罗依依和她的争斗中,无疑是她一直占了上风,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儿子,本以为那个孩子可以捆绑住沈敬岩的心,现在看来这个男人还是以她为重的。
这样想着,唐雨嘉脸上得意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沈敬岩看在眼里,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手轻松地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抓过唐雨嘉的手,亲吻她的指尖,“你放心,我只是要儿子的抚养权,总不能让我儿子跟常云腾叫爸爸吧,那我老脸往哪放?”
唐雨嘉听他这样说更放心了,急着在他面前卖乖,“那孩子现在应该去上幼儿园了吧,要不我们一起去接他。”
沈敬岩失笑,“他现在连我都不认,你知道他叫我什么吗,沈总,沈大少,大朋友,总得让他叫我爹地以后,我再带着你出现在他面前吧。”
唐雨嘉笑笑,“我以为你们早就……不过他会不会被罗依依教的,真的把我当成绑架他的人。”
“小小的孩子,还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罗依依可以教他,我也可以教他。”
唐雨嘉有点不情愿,但是看着沈敬岩一脸真诚的样子,又愿意选择相信他,其实她也没有太多的选择,想要捆绑住他的心,总要顺着他一些。
这是沈敬岩第一次在未放学时去接孩子,当他出现在教室门口,老师早就已经认识他,悄悄地走出来。
沈敬岩大言不惭地撒谎,“我家里有点急事,想提前接孩子。”
老师赶紧让罗一默收拾了书包,和沈敬岩一起离开。
罗一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眨着一双懵懂的眼睛,“沈大少,你是不是有事?”
沈敬岩慈爱的微笑,完全不复方才在别人面前的冷静和理智,此刻他只是一个关爱孩子的父亲,“没事,就是想带你去玩,你在幼儿园也没有意思吧,天天跟小朋友在一起。”
罗一默不冷不淡地笑着,“我就是小朋友啊。”
“可你不是一般的小朋友啊,放心,你妈咪下班前,我一定把你送回家,不会让她知道你跟我出去过。”
罗一默心里有个结,那个结像个硬疙瘩似的横在他们中间,客气疏离地说:“沈大少,你有什么事情就明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