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星西城
夜色之下,轩轶和对方隔着数十米的距离,远远掷出了那枚黑色鳞片,他掷出的速度很慢,在月光下,黑色的鳞片折射着皎洁的月辉。
那名星城暗线看着向自己飞来的黑色鳞片,一时间神情还是露出了些许火热的神色。
他既然对柳思思一直都有所跟踪观察,那么当然对白天时候轩轶的表现有过认知,如果对自己没有自信,也不会就这么出来劫道分赃。
而白天的轩轶,其他的倒也罢了,在这位暗线眼中还是不太值得一提,但是那片最后压轴出场的黑色鳞片,确实很让他惊喜,这样高速高防的灵器,至少也是地境五品以上的货色,即使是身为星城驻外暗线的自己,身边也不过只有一件人境七品的防身灵器,此时看起来便有些眼热了。
以及他口中说着想要分一杯羹,但是其实由于这个宅邸并非什么隐秘洞府,况且千年来【死之祭祀】一脉已经逐渐没落,并没有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所以他估测其内的油水远远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多,但是话到嘴边,能捞一笔肯定是要捞一笔最好,毕竟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谁知道一惊一乍之间,对方竟然把自己最得力的攻守灵器送上,自己又怎么能不笑纳,最关键的是,待到自己收了他的灵器,隔断联系之后,再出手击杀这个鬼鬼祟祟来历不明的外乡人,岂不是等同对方先自断一臂?
星城暗线这样想着,看着那枚正在向自己缓慢飞来的黑色鳞片,全神贯注,正准备凝神将其收摄下来,却感觉自己面前突然白光一闪,脖颈一凉,思绪就这样彻底隔断。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带着这样的思绪,他永远失去了思考下去的能力。
而在另一面的轩轶看着脖颈已然被黑色鳞片直接切断连遗言都没有发出的对方,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当然,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他刚才佯装送出玄武鳞片,事实上则是蓄势攻击,对方虽然不傻,防备着自己的这一手,但是不仅是他,连轩轶都没有想到,吸取了巨龙精粹之后的玄武鳞片竟然真的走上了另外一条进阶道路,虽然它可能永远无法回复当初玄武臂铠那样攻防兼备的镇守兵器级别的威能,但是现在的玄武鳞片,就速度和锋利程度而言,在某种意义上还是重新跨入了天境灵器的门槛,哪怕是最尴尬的三品天境灵器。
当然,原本轩轶只是有偷袭之心,并没有一击毙敌之意,本来想着送出鳞片之后,试试对方的深浅,如果能一击必杀最好,如果杀不掉,能伤了再暴起击杀也不为过,至不济也是虚晃一招然后远遁而出,只是这样便结了一个星城的仇家纯属不智,最糟糕的情况便是自己拼了暴露的危险,开启燃血之术瞬杀对方,然后直接带了妖妖跑路。
但是眼下看来,竟然是最顺利的结果。
因为轩轶真的没有想到,进阶之后的玄武鳞片威力竟然如此惊人。
虽然未曾想到,但是少年的动作却丝毫不慢,他在玄武鳞片划过之后,确认对方已死的前提下,向前飞掠而出,直接将对方的断头的尸身连同还没来得及洒落的鲜血一股脑地收入了黑铁之戒中,以免在这里留下不便处理的尸首与血迹,况且一具应该有法相级别修为的星城暗线,身上定然有着不少身家,尤其是轩轶自己也是暗部出身,所以能从他身上获得很多自己之前不方便获得的最新情报,这具尸体对别人来说倒也罢了,对轩轶来说真的算是价值巨大,尤其是在黑铁之戒容量巨大的前提下。
而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外人只看轩轶只是抛出玄武鳞片,但是下一瞬间就将对方瞬杀,虽然上前收尸的手段熟练无比,殊不知轩轶虽然是第一次这样杀人,但是类似的事情他在魔崽子期间可是做了无数次,心理上完全没有任何障碍。
况且——这次对方真的是非常作死,如果轩轶身边真的有适合分享的收获,他也不介意拿出一点分润一下,以免节外生枝。
只是偏偏这次入室盗窃的成果小的可怜。
当做完这一切,轩轶转身准备回公寓的时候,这个时候寂静的空中传来静静的掌声。
掌声清脆异常,在深夜中兰阴城中回响,而更让轩轶感到恐惧的是,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觉察到在这里还有着第三个人的存在。
轩轶最讨厌的就是不确定,可是而今接二连三的却偏偏都是不确定。
少年咬了咬嘴唇,黑色眼眸中冷光浮动,这次他是真的动了杀机,他望向声音的来处,已经有开启燃血之术的心思,但是随即掌声响起处传来的曼妙声音,即使是轩轶,也不由愣了片刻。
“轩公子,好俊的手段。”
“只是小女子未必会接公子的鳞片哦。”
赵雪宜一袭白衣,淡妆素裹站立在虚空之上,巧笑倩兮,完全没有畏惧或者说得意的神色,就这样对着轩轶开口说道。
掌声也是从她那里响起。
赵雪宜吗?什么是他?轩轶的脑海中有些乱了,但是马上变得冷酷无比。
他杀人其实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少年看着对方,话语淡淡:“我给你三句话的解释时间。”
赵雪宜的出现,已经彻底打乱了轩轶的全部步骤,尤其是今天他的行动竟然连续被两个人盯梢而毫无察觉,轩轶这次是真对赵雪宜动了杀心,若不是看在入夜前他们还在屋内论画以及赵雪宜到此为止还没有露出敌意的份上,轩轶定然已经要撕破脸皮对他动手,管什么怜香惜玉。
尤其是妖妖还在赵叔公寓的前提下。
如果不制住赵雪宜,对方如果用妖妖来要挟他的话,那么便只能鱼死网破了。
赵雪宜看着面色铁青的轩轶,但是脸色依然平静,言笑晏晏:“这是一个意外,在这里不方便解释。”
“我对您没有恶意。”
“以及,我是西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