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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然敲敲门,高声问:“这里有叫米奇的吗?”
灯下一人抬起头来,喝道:“你找米奇大哥干什么?”
欣然定楮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原来那人就是陪熊人去酒馆的狼人之一。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狼人警觉的问。
“我……我是给米奇送信的。”
又有一人回应说:“米奇大哥在镇上酒馆里玩女人呢……咦,你这小子,看起来很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说着话,那人狐疑的走过来。
到了近前,欣然才认出他就是在酒馆里见过面的狗头黑三。连忙低下头去,支支吾吾的说:“你认错人了,我是从贸易都市来的邮差。”
黑三盯着他不肯放松:“你是一个人来的?”
“是我一个人。”
“你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
“没有!”
“你在青铜镇有没有女性亲属?”
“没有!”
“那就奇怪了。”狗头黑三骚着头问同伴,“你们看,这小子长得很像酒馆里的那个女人。”
狼人只顾专心打牌,没好气的说:“黑三你想女人想疯了,就算他长得像女人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太子陛下,只对男人感兴趣,喜欢被人弄后庭。”
黑三不悦的说:“大哥不在家你们就口没遮拦,小心我告诉他。”
狼人不耐烦的说:“快点打牌吧,少他妈的废话!”
黑三冲欣然摆摆手说:“你去酒馆找米奇大哥吧,顺便让他带点酒回来。”
欣然巴不得他说这句话,正想溜走,只听那狼人说:“黑三,你傻啦?大哥根本就不认字,你让他去送信,大哥肯定会发脾气,宰了这小鬼不要紧,万一迁怒于你可如何是好?”
黑三如梦方醒,拦住欣然说:“你先别走,回头问众人,你们谁识字?”
“傻x才他妈的识字呢。”众匪齐声的哄笑。
黑三无奈的问:“那怎么办?我们全他妈的不是傻x,谁来看信啊?”
狼人笑道:“这小子是邮差,肯定识字,你就让他念给我们听嘛。”
黑三犹豫道:“米奇大哥的信,我们能随便看吗?”
狼人狡猾的说:“我们没有看,是这小子看的,关咱们屁事儿!”
黑三连连点头,冲欣然一撇嘴:“你就念吧。”
欣然硬着头皮撕开信封,这才发现里面根本就不是信,而是一张子体很大的布告。
只见上面写道:奉天承运,女帝诏曰,异邦匪类,聚啸成党,伙结暴徒,占山为祸,侵我社稷,辱我百姓,无扶危济困之意,有趁火打劫之心,掳掠烧杀,涂炭生灵,天怒人怨,举国不宁,兽面兽心,教化难行。朕体念百姓疾苦,庶民呼声,特率大军前往围剿,予以严惩,尔等如能悔改自新,弃械投降,或可从宽处治,如若顽冥不灵,辜负君心,当严惩不怠,尽数诛戮!
原来是一张讨伐土匪的檄文。既然是檄文,收信的人就只能是土匪,在土匪面前宣读讨伐令,这不是找死吗?
欣然万万没想到一封信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顿时吓得冷汗淋漓,哪里还敢读信。
黑三等得不耐烦,催他快读。欣然眼珠一转,心想,这帮土匪不识字,我随便编一封信念给他们听好了。
于是装模作样的说:“米奇大爷,小人是贸易都市的盗贼苏二,送信人是我的弟弟苏三。我与米奇大爷素不相识,可是从打出生就知道您是一位行侠仗义的好汉,是英雄中最了不起的大英雄,您的光辉有如红太阳照亮了圣国大地,您就像那大海上的舵手,指挥着北国壮士替天行道勇斗官兵。”
“小人对您的敬意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觉,有如长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毕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追随在您麾下,做一名堂堂整整的土匪,如果要给心愿加一个期限,小人希望是一万年。可叹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成群儿女,如今又遭了官兵的毒手,深陷囹圄,待到来年秋后,便要绑付法场问斩。男子汉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憾,砍掉脑袋不过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小人有幼弟苏三,为人忠诚可靠,聪明伶俐,愿意替我了却心愿,追随米奇大爷闯荡江湖,造福人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请米奇大爷体谅小人一片苦心,收下苏三。古德苏二绝笔。”念罢信,欣然猛擦一把冷汗。
狗头黑三听得眉飞色舞,笑道:“你就是苏三?”
“小人正是苏三。”
“苏二是你哥哥?”
“正是。”
“你哥哥了不起,是好汉子!”
“您过奖了,家兄说米奇大爷的兄弟个个是好汉。”
黑三被他顺手拍了一记马屁,很是舒爽,回头问众匪:“你们都听见了吗?
这小子是来入伙的。“
“那就让他加入吧……这小子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力气,至少能替我们站岗放哨。”
“这事儿得米奇大哥做主。”
“先让他留下,等大哥回来再说呗。”
群匪七嘴八舌的说。
其中那狼人比较谨慎,疑虑的说:“听说最近有官兵上山剿匪,这小子会不会是探子?”
黑三笑道:“你看他那德行,打个雷就能吓得尿裤子,是当探子的料吗?再说,探子也不会自己送上门来啊。”
狼人点头道:“你的话也有道理。”
欣然趁机问道:“各位大爷,我还有几样行李放在镇上客栈里,方不方便取来?”
黑三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去吧、去吧。”
狼人拾起一只空酒壶丢过来:“顺便打壶酒来!”
欣然拎着酒壶,灰溜溜的逃出矿坑,一路狂奔出了隧道才松口气。拍着脑袋暗叫侥幸,如果群匪中有一个识字的,小命便保不住了。越想越后怕,自言自语的说,熊王米奇,莫非就是酒馆里遇见的熊人?一定是的!我他妈真蠢,居然到现在才明白,还给他送信,人都死了还送个屁啊!打定主意下山后和龙儿连夜逃走。
欣然走在路上,连惊带怕,尿意上涌。四下里全是荒山,换做别人当然就地解决,欣然有洁癖,不愿意随地小便,好在手里有只酒壶,权且当作尿壶吧。
解开裤子,将一泡热腾腾的尿撒在酒壶里。欣然一边撒尿一边嘿嘿笑:“让老子打酒?打你妈的酒!老子请你们喝尿!”他当然没有勇气把酒壶送回矿坑,不过是借机出口闷气罢了。
正尿到爽,忽听见身后传来风声,似乎有野兽接近。欣然连忙提起裤子,回头一看,只见一位黑衣骑士胯着一头黑色巨兽飞驰在月光下,转眼间来到近前。
欣然抬头一看,吓得差点尿裤子。原来那巨兽是一头黑色的豹子,个头足有水牛大,火红的眸子在月光下闪着凶光。马上的骑士一身黑色皮衣,头戴斗笠,脚蹬长筒皮靴,身披血红大氅,腰间挂着一把无鞘大刀!
欣然暗叫:我的妈,这家伙是人还是鬼?转身想溜,却被那骑士喝住:“站住!姑奶奶有话问你……”嗓音清脆宏亮,似乎是位年轻姑娘。一听是女人,欣然马上不害怕了。回头一看,女骑士牵着豹子站在山冈上,隔着斗笠纱网目光炯炯的打量着他。
“哎,女、女英雄……你叫住我,有什么事啊?”
“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