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一章 全面战争的坑

凯恩在赤瞳星舔舐伤口的这两个月，科普卢星区其实发生了很多事。

这并不难想象，整个社会都因星灵的出现和异虫，尤其是异虫病毒的肆虐而呈动荡加剧状态，各种破事自然是层出不穷。

正所谓危难时刻显身手，联邦官方和军方的无能，在这种背景下，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

失望只是一种普遍的，也较为朴素的情绪，可怕的是那些心怀叵测的，原本忌惮而不敢为恶，现在一看原来是头自顾不暇的纸老虎，顿时心生贼胆，开始玩乱世草头王那一套了。

当然还有那些耐不住寂寞的殖民星政客，这些高举自治旗帜的嘴炮们上蹿下跳，很是蛊惑了一些人。

有这些人搞事，联邦烽烟处处，给人一种风雨飘摇的感觉也就不奇怪了。

而萨拉星系，已经被称作地狱之门。

主要是因为旧支化身这段时间以来的主营业务之一，就是输出恐怖和死亡。

抱着乔萨拉地核的旧支化身最终还是冲入了玛尔萨拉。

不过不是生硬的碰撞，而更像是刺客信条中的信仰之跃。

旧支化身再次利用神奇的透镜照射，在玛尔萨拉上融出一片直径超过2000公里的熔岩区，随即成功跳水。

乔萨拉的尺寸本就比玛尔萨拉小不少，被剥去外壳后，更是缩减，两者比例就像乒乓球与足球。可就质量而言，抱着乔萨拉核心的旧支化身是桌球那个档次的。

因此虽然是软着陆，仍旧是造成了一系列重大影响。

有关勘测表明，玛尔萨拉不但增加了0.7个大气压，从而一举突破了2，就连地形地貌也回到了星球刚诞生时的状态。

主要体现就是地壳不稳定，大量火山像间歇泉般不时喷发，地表岩浆横流。

但因为星球内核被再度加热，星球磁场得到了强化，大气并未出现严重散溢问题，但成分结构大变，一氧化碳等增加，不再适宜人类直接呼吸。

蓝瞳星在这场天文灾难之中，也有了不小的改变，它被拉的更近，公转轨道改变了许多，相关计算表明，大约1万2千年后，它会被引力拉扯的坠毁在玛尔萨拉上。

人们自然不关心1万2千年后一颗卫星的结局，人们关心的是旧支化身会给科普卢星区带来怎样的后续影响。

旧支化身也没让人们‘失望’，很快就有了新动作。

这个旧支化身之前跟凯恩索要萨尔纳迦神器时，展现了黄衣之王的那一面，而在寄宿于玛尔萨拉之后，又先后展现了深空星海之主，和遥远的欢宴者这两个面。

深空星海之主，简单的描述就是千眼触手云。

远远的看就像是一大堆蚯蚓在那里蠕动，而云，其实是能量，虚空之力的变种，灰黄的颜色，如同污渍，透着不洁。

而如果近观，就能看清那些触须的丑陋和恐怖了，眼睛，刀牙，口器，是那种极端噩梦中才会出现的景象。

它就是旧支化身输出的恐怖和死亡的具象，不是一头两头，还是成千上万，就是吞噬大量利维坦后二次孕育的那些茧中诞生的。

这种神性邪物并没有完全成熟，至少它们不会曲速航行、虫洞穿越、星门折跃中的任何一种，它们会的是远距离传送，每次传送大约可以跳跃2-3光年。

问题在于传送的过程非常短，所以计算总的用时，并不比掌握了星际远航能力的三族舰船跨越同等距离所耗费的时间长多少。

联邦称其为异种战舰，其具体的行为特征也足以当的起这样的称呼。首先它们能转化能量，其次可以孕育大量兵器级的子单位，最后它们自身也是强大的兵器。

联邦遭遇的最经典的异种战舰，是异种和异虫混编，由一头异种，盘缠连接3-5只利维坦，形成共生关系。之后产出的异虫，就有了异种的某些特征。

联邦称之为混种和地狱虫。

让人们庆幸的是，混种并没有特别针对人类，而是带有随机特性的四下扩散，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混种走一路、吃一路，不过它们对物质和能量很挑剔，至今科学家们也没研究明白具体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十分稀有的，以至于就像蜜蜂在众花之间采摘般，在任何一个星球上逗留的时间都不长。

没有任何悬念的，一些混种侵入了有人类殖民的太阳系，于是开撕，于是遥远的欢宴者登场。

对人类而言看，这种黑色的、浑身褶皱的怪物，是扭曲畸形，难以描述的代名词，是典型的噩梦造物，现实世界光是看到它，都会产生莫大的恐惧感。

它们有利爪，能飞行，颈腔上生长着数根奇异的触手，这些触手可以钻破头颅，吸食脑浆……

它们还是地狱虫的指挥官，在它们的精神力场内，地狱虫不但疯狂，而且诡异，会一些稀奇古怪，无法用更科学解析的能力。

至今，有许多后方的学者，都不相信那些能力是真的，而是认为那是谎报，又或恐惧引发的认知失常。

而联邦军方在跟混种的较量中，屡屡损兵折将，输战失地，这成为社会失稳的主要因素。

另外一个因素，就是异虫病毒的爆发。

那些发现了异虫病毒的殖民星，都或多或少的被这事搞的伤透脑筋。

免疫药剂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开始大量铺货，但仍旧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导致没能落实到位。

尽管从宏观角度看，损害是有限的，制造的死亡还不如交通事故多，但这事比较恶心人。

某些个体，比如孤僻者，某些群体，比如流浪汉，某些聚落，比如偏远村镇，在人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发生了变异，然后制造以猎杀和捕食为主的恶性事件，像野兽般跟捕猎者玩捉迷藏，以至于人心惶惶。

人一旦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丧失了，就没有心思干别的了，为自己担心，为家人担心，社会立刻呈现萧条态势，还有就是由恐慌引发的连锁反应，比如囤积生活物资，物价暴涨，打砸抢等等。

公允的说，异虫病毒造成的麻烦，其实一点不比混种入侵差，它牵扯了联邦官方太多的精力，光是一系列安抚民众的措施的花费投入，就是天文数字，再加上有人趁机上下其手的淘腾财富，联邦衰败将死的特征已经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亮点。

比如在殖民星安提克大展拳脚的克哈之子。

得到凯恩支援的蒙斯克在安提克没能等到异虫的大举入侵。但他仍旧创造性的开启了新局面。

具体是以处理异虫病毒引发的畸变危机为切入点，赢得了民众的信赖。

因异虫病毒而畸变的人类，宛如野生动物般，生存能力非常强。

想要在地广人稀，以农畜产品输出为主的安提克捕杀这些怪物十分不易。

可蒙斯克手上有生物人，它们执行命令不打折扣，不怕苦，不怕死，自然不是联邦的二线部队所能比拟的。

从重灾区开始，克哈之子卓有成效的平息了一地又一地的畸变危机，业绩方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而赢得了人们的信任，乃至拥护。

实际上这其中有个非常重要的技术，那就是异虫病毒源吞噬技术。

异虫病毒的可怕之处，不仅仅体现在不可逆的畸变方面，还体现在它能对大部分有机物和无机物起作用。

也额就是说，只要有对其而言合适的养分，它们就能存活下来，因此它们连军事设施都能吞噬，形成可怕的畸形怪物。

按照原历史线人们的理解，一旦某星球被异虫病毒入侵，那么这个星球就废了，彻底沦为地狱只是时间问题。

但开发出免疫药剂的凯恩，解决了这个问题，这就是病毒源吞噬体，它们被设计为以异虫病毒为食，这是典型的以毒攻毒。克哈之子也是有了这样的利器，才令畸变危机的处理立竿见影，且不会屡扑屡起，一再反复。

另一件令克哈之子声名大振的事是在与联邦进行地面以及太空的军事较量中，克哈之子一反从前的猥琐游击战术，刚了回正面，以少打多，以无可辩驳的战损比获得了胜利。

联邦的某些人倒是想再派重兵找回场子，可惜现在不比从前，人心已经散了，指望单纯靠联邦为这类军事行动埋单不现实。

于是克哈之子在安提克站稳脚跟，影响力逐渐扩及全球，并且掌握了粮食这一重要物资，尤其是在社会日渐混乱的情势下，一个安定的粮仓的重要性，无需多说。

克哈之子成为瞩目明星的另一项功绩，就是在跟一头混种的作战中获胜，成功将之消灭。

其实方法也不新鲜，就是凯恩一贯提倡的巨舰大炮，技术还是凯恩提供的，叫做太阳炮。说白了就是高能离子流，或者说超级太阳风，照妖镜般的射出一道尺度恢弘的光束，将混种自身的能量耗尽，它也就完了。

所以真正的重点在于早发现，早出手，说是被其传送至殖民星球轨道，将大量的地狱虫和欢宴者投放下去，那就悲催了。

反之，只要被成功照射，强大的能量干扰下，目标就无法传送，就真的跟照妖镜似的，困在了光束中，至于那些地狱虫空战单位，除非事先放出来，否则在超级太阳风中，根本撑不了几秒。

况且只要混种被灭，那些地狱虫就没有了根，剿灭只是时间问题。

这两个月，被很多人期盼，以及寄予厚望，希望可以出来挑大梁的灰胡子，却是宛如销声匿迹了般没有值得一提的大动作。

为此，在媒体相关的各渠道，上演了好几场撕逼大战，一方是灰胡子的忠实拥趸者，另一方则是被拥趸者骂做‘升米恩，斗米仇’的自私鬼。双方就很多现象展开讨论和争吵，最终发展成骂战，成了这段时间联邦一道极为靓丽的风景，毕竟参与者数十亿人，是否绝后不知道，空前是做到了，声势之大，令人舌咋。

其实灰胡子一直没闲着，曼霍夫星上的新庇护堡，以及大量生产设施就是最好的证明。

基于灰胡子的实力已经强大到即便联邦也招惹不起的事实，联邦的权贵们对灰胡子采取了冷处理。

用某人的话说：“不要再送人头，给对方增加声望了，好不好？”

所以从官方到官方掌控的媒体，对灰胡子突然来了个闭口不提。凯恩自己也没有炒作的心思，于是只剩默默无闻的种田。

赤瞳星在修复，在改造，曼霍夫在建设，城塞和工厂自荒凉的土地上拔地而起，生态园建成一个又一个，大量的植被从其他殖民星被移植过来……可以说，灰胡子的底蕴每天都在增厚，无论是财富，还是人口。

在这个过程中，更多的生物人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甚至跟联邦的囚犯交易变得更加常规化、公开化。

这当然是不被权贵和联邦律法允许的，但那些掌握着一些实权的现管，捞钱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大厦将倾，他们要考虑自己的后路，权力不用，过期作废啊。

跟倒买倒卖联邦财产比起来，卖点犯人算个事儿吗？根本不算。以前还伪造运送途中发生事故什么的，现在干脆连这个都省了，相关的监狱中只有名字没有活人，那么分派的劳务谁来干？不要紧，灰胡子提供了机器人，产能远比囚犯高。

所以联邦的很多监狱最近都得了优良考评，被蒙在鼓里的上官们，觉得产能提升，说明监狱对囚犯管控度提升了，这就是实打实的业绩。

凯恩秣马厉兵，将玻璃渣舰队一举扩大到规模过百，光星座级战舰就有108艘，他准备带着舰队去挖掘萨尔纳迦神器碎片。

结果塔萨达联系他，带来了惊人的消息。萨尔纳迦露面了，要跟旧支化身及其爪牙开战。

“谁？萨尔纳迦使者有没有说他代表的是谁？”

“包括欧鲁斯在内的十七位萨尔纳迦。”

“……”凯恩无语，这出入跟原历史未免太大了，萨尔纳迦经埃蒙的背叛，可以说是大猫小猫两三只，也就是埃蒙、纳鲁德和虚弱的欧鲁斯三个了，十七位是什么鬼？

“莫非，生命法庭的人，跑去乌尔纳，将萨尔纳迦都复活了，然后让他们跟旧日支配者打擂台？”

老实说，凯恩觉得自己这推测有些low，有脱了裤子放屁的嫌疑。就以之前弦音表现出的战斗力，根本用不着大费周章的搞这么一出吧？

可除了生命法庭，他想不到还有谁有那般伟力，可以复活神一级的古老生物。

“埃蒙的坑？它又一次假借萨尔纳迦之名，蛊惑造物，为自己的目的而战？”

不管怎么说，他觉得这个走向挺恶心的，联邦这个时候正是需要借助包括外力在内的各种力量，解决内部矛盾的时候，星灵扔出的这个联合对抗的橄榄枝，他们多半会接。

这关羽战秦琼式的战争全面打响，基本等于拿种族填坑。“科普卢星区的人类，终究还是掉进了全面战争的巨坑中啊。”凯恩颇有些小郁闷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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