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四百二十六章 时空金轮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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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叶枫面前的,是一道硕大无比的金轮,霸占了整个洞府的全部空间,上面的金色齿轮嘎达嘎达地响着,在虚浮着的水池之上不断卷动水体,水珠顺着这巨大无比的构造体往下滚落。
直把叶枫看傻了。
他举起手腕上的金轮,两者散发而出的光影交相呼应,说不上的合拍,不如说,本来就是一体之物,叶枫扁了扁嘴唇。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时空金轮,又究竟蕴含着什么秘密?
疯狂的求知欲一瞬间霸占了叶枫的脑海。
而,这一切的答案,似乎都要在眼前揭晓。
因为他见到,在这金轮之后,一道熟悉的背影,正越过无数运转的齿轮,朝自己转过身来。
“你是!你是谁!”叶枫惊呼。
那转过来的身影,是一道虚无缥缈投射之物,并非实体,但毫无疑问,是一个脸色沉闷,模样俊美的脸孔。
也是叶枫无数次见到的那张梦魇之中出现过的脸孔,与自己的脸孔,毫无二致,但是明显能感觉到,气质上,却有不同。
“你……”叶枫懵懂看去,木讷一番之后,嘴里呢喃:“你就是我?”
“另一个叶枫”气质沉稳,出手便有搅.弄风云之势,他脚踏一足,登上金轮之中,无数道雄光照耀在他的身下,从中浮现出一张灿灿的长椅,另一个叶枫,稳稳坐卧其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叶枫。
“是,也不是。”他的声音一如梦中景象。“你是不是我,要由现在的我来决定。”
“你来决定?”叶枫愣住了:“不是你说的,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么?我们本来,就是一人,不是么?”
叶枫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君临天下,统领时空间之主的万界圣尊,也是小洛口中的至高强者——而这个在梦中一直引导自己,拯救自己的人,此刻突然的造访和出现,却让叶枫感受到有那么一丝的不适。
这种不适,说不尽道不明。
另一个叶枫笑了笑:“这,便是你的选择了,万界苍生,涓涓长河,我虽是时空之主,却唯独有一个异数,是永远无法控制得了的,你猜那是什么?”
叶枫当然猜不出。
“自然是你。”另一个叶枫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长者风范,王霸之气,展露无疑,他以手托腮,眼珠微微滚动,便在叶枫面前落下一道辉光,一张长帛娟画呈现眼前。
“分歧点,便是你的选择。”时空之主叶枫垂下眼帘,道:“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走。”
“两条路?”叶枫见那丝绢之上呈现出两道泾渭分明的路线来。
“一条,便是顺从长河涓流,遵循这个世界的铁则。”
“这个世界的铁则……?”叶枫看向另一个自己,从那深邃的眼神当中,叶枫仿佛看到了无力的悲哀,以及跨越时间长河的沉静。
“不错。反抗神庭,本是一条毁灭之途,即便你能够战胜无上之帝,以武力取而代之,最后换来的,也不过是毁灭,若是你能就此罢手,神庭的统治固然残暴,却还有一线生机。”
叶枫愣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未来的自己“劝降”。
“你这话的意思,是让我放弃抵抗?”
“以你而今的实力,足可以保证始源界的安危,换得部分安宁。”时空之主叶枫道:“人,毕竟是有极限的,叶枫,你战胜得了神庭,却胜不过天命。”
“你都已经是最强至尊的时空之主了,你却来告诉我,要我信命??”叶枫的回答十分硬气:“别让人笑掉大牙了!你若真的是未来的我,应该很清楚,我此刻的想法!”
那叶枫哈哈一笑:“不错,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比本座更了解你。”
叶枫的耳朵抖了抖:“更何况,当日宣战神庭的,岂不是你自己么?”
“那也不错。”时空之主笑道:“不过,现在的你,的确有这样一条路可以走。”
“你别多费口舌了,我选第二条。”
“第二条路,你自己看吧。”时空之主手掌一展,翻转之间,叶枫眼前的绢帛之上描绘出未来的图景。
与神庭的酣战几乎破灭了整个世间最后一抹希望,天河崩塌,万物陷入彷徨寂灭,无尽的黑暗之潮裹挟着疯狂的毁灭之力,如同洪水滔天,席卷而来。
画面当中,叶枫成了一叶孤舟,在万事万物陷入洪荒俱灭,万流归宗,黑暗降临之时,引咎自刎而亡,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这画面,并非杜撰的幻境,而是通过时空金轮的预知之力折射而出的“现实”,也是时空之主口中的“分歧点”。
只听他说道:“另外一种可能,便是神庭与你两败俱伤,世界陷入一片混沌,在这混沌之中,生灵涂炭,万物陷入无休止的互相攻击,为了生存,人与人之间的合作彻底消失,留下的,只有永不间断的尔虞我诈。”
见叶枫一言不发,盯着眼前的绢帛陷入沉思,时空之主又道:“你遭遇的七六八一机体,也是从那个分歧点回送到如今的,是你的挚友小吉用了一生之力,才勉强做到的。而在那个混沌之境,为了能够斩杀早期的你,杀手联盟才派遣出能够穿越时空的特殊机体七六八一,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杀你的原因。”
“也就是说……这样的未来,已经发生过了?”叶枫抬起头,看向那至高无上,遥不可及的时空之主。
时空之主的脸色沉稳,冷冷地笑着,他看透了万界无数种可能,遍历了无法计数的天下,稳坐于此,除了孤独,眼里什么也不剩下。
“你自己看吧。”
时空之主叶枫说着,眼光流转。
叶枫自觉得四周的空间急速变化,无数的心里像是洪水一般汇入脑海,即使神识强悍,也撑不住这样的折磨。
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境界。
接着,身边斩来一剑,叶枫下意识回头看去,竟然见到了“斗齐”,那一剑迅猛无比,叶枫的身体被斩成了无数块,游龙一般的剑气嗤嗤作响,在他的身体四周盘绕,并蚕食殆尽。
这时,叶枫的耳边响起了声音:“六万七千具尸体。”
叶枫一愣,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的身体好像变成了数万块,又重新聚合一起。他一睁开眼,四周的一切周遭分裂成无数的粉尘,又重新黏合成了新的场所。
是九天帝国!
叶枫一愣,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冷汗一下,见到身后的李天阴和多闻,两人一前一后,一
个挺剑杀出,一个真音攻击,把叶枫的身体击毁成粉末状。
“啊啊啊啊啊!!!”叶枫惨痛地吼叫声贯彻天地,但是身形俱毁,身体如同抖落的齑粉,只留下李天阴那桀桀的怪啸声,朝李柒夜等人伸出毒手。
即使内心再强大,对此也不可能产生任何一丝一毫的免疫力,叶枫痛的在地上打滚,挣扎,耳边,又传来时空之主那冷冰冰的嗓音:
“这里,十亿六千万。”
“什么……?”叶枫问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
下一刻,他出现在天河混沌当中,无尽吞噬的黑暗席卷他的身体,巨灵神弥留之际的一击,在他的胸口开了一个大洞。
……
永夜之潮不断侵蚀着叶枫的肉体,他体内的灵气肆意乱冲,在空中如野蜂狂舞,肌体疯狂膨胀,在这不断的折磨当中,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和肉体也在不断受到侵蚀。
“叶枫,你不妨转过身来。”另一个叶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沉稳冷漠,宛如君临天下。
叶枫嗅到空气当中意思不寻常的气味,扭身回头,见到一派祥和的绿水青山。
山崖间,潺潺流水,草长莺飞,一瞬间的宁静祥和,几乎欺骗了叶枫的眼睛,他正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这些的时候,另一个叶枫出现在眼前。
这一次,他穿了一身厚重的华服,长袖及地,一展开手掌,脸上便有通神成圣的气质。
“叶枫,这是一片太平盛世。”
时空之主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叶枫缓缓说道。
叶枫吞了吞口水,点点头。
“但你知道他怎么来的吗?”另一个叶枫的眉头微微一动,露出略带狡黠戏谑的微笑:“本座便让你看一看。”
话音刚落,时空之主的手掌在空中虚按,仿佛按住了某样东西一般,掌间一道汹涌涨起的强光笼罩四野,背后那平和的盛世陡然破了相。
无数的尸体,肉块,宛如瀑布一般朝叶枫涌来,庞大的尸潮产生了常人难以理解难以忍受的恐怖气焰,就这么笼罩在叶枫的身体周边,这股恶臭让他也难以驻足。
但回头一步,才发现,整个世界早已经被这些尸骸笼罩,无数的血腥贯穿了整个世界,那些秀丽的,华美的景色,一瞬间碎裂开来,而所谓的绿水青山,也竟然是用这些尸骸堆积而成的。
叶枫并不是没有见识过血腥味的雏儿,时空之中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他并不是打算就此唬住叶枫,他一抬手,见叶枫的身体微微颤抖,又道:
“你仔细看,他们是什么人?”
叶枫走近看去,骨碌碌,一个人头从尸山之上滚下来,飙着浓烈的血气,从天而降,落在叶枫脚边。
而这些,全是叶枫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景象:这些尸骸,人头,碎块,竟然全都是叶枫的。
这才想起,刚才那时空之主装模作样嘴里念叨的究竟是什么,原来,是叶枫在这万界长河当中,一次又一次被消灭时候留下的残骸。
一次,又一次。
数百,数千,数万,数以亿万计。
甚至,到无法计数,到厌倦了这些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