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观复(112)焦虑焦虑焦虑症又犯了
苏也满腹的疑问,却暂时是无法得到周游的回答了。
周游扯着张小普刚刚跃进深坑被强扯开的口子,裂隙立即在他们身后合拢了起来。这倒不是周游真气不够,周游头一次使用双字符,心里没有底,只能将真气灌足了。
之所以效力不能持续太久,还是因为根脉和水膜都太强。说起来也是令人玩味,虽然水膜和根脉明明是敌对和互相牵制的状态,但这两方的纠葛,却给要找路走的周游联手设置了翻倍的障碍。
且不说在根脉和水之术法的联合作用下,“半弯”的效用很快被吸收,让裂隙消失;而且,就算是已经进入到水膜之下、深坑之内,周游和张小普也是步履维艰。
所有的根脉都是从这个废墟之下的深坑里冒出来的。即使现在被渗透下来的水膜给固结了行动,可坑下的根脉之密,仍是令周游直起鸡皮疙瘩。
他只庆幸自己没有密集恐怖症。
深坑之下有一条不算窄小的通道,也不知道是原来就有的,还是被这些根脉所拱出来的,但直上直下的,没点儿飞檐走壁的本事,如何能走得了?
周游虽然不会武功,但怎么说也算是练过。而且这条通道里满满当当地挤满了根脉,他却是能手扒脚踩的在这些根脉上借力,穿行其中倒也算溜。
只是苦了张小普。这位普通人既没功夫,又没有周游的麻利身手,只觉得跌进了枯井,失重失控再加上被树根磕磕碰碰,真是晕头涨脑的不知所措。他只能紧紧拉住了周游的手,一点儿也不敢松开。
周游虽然知道张小普不好过,却也不太能顾得上他。眼下已经无限接近了根脉异动的可能的根源,所能依靠的却只有自己,因此周游必须要谨慎又谨慎。
越往下走,周游心中疑惑便越重。这一路下来,根脉的确是多且密,但很明显的,他越往下走,就越感觉空间宽敞。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竖井似的的通道宽窄未变,而且根脉也没有减少,可是走起来能容人通行的空间,越来越宽松。
就好像那些根脉自觉地往外让开了一处空间,尽管通道里地方有限,可它们还是自愿挤成一团乱麻,就是给通道中间让出了一方天地。
没有了根脉的遮掩,周游往下望去,只看见一团无尽的幽深的黢黑。
就连被撞的浑身疼的张小普,都看出了问题:“这里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根源?”
“很有可能,”周游小心地攀援着旁侧的根脉往下跳跃着,道,“那种阴冷尖刻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周游对气息的感觉虽然不及海马白义,但也算是灵敏了。他能觉出来,自己一路下行,正在慢慢接近一团充满了恶毒之感的阴寒之气。
不会是那个曾经被打开的通道,真的再次被打开了吧?上一次封堵通道,周游也是参与其中的。因此,周游此时暗自在心中测算过,只觉深度还不够,应该还没有到达原来被“贪吃鬼”给扩开的通道口。
不仅没到,而且还差得远呢。
既然还远没有到那曾经的通道入口,那么这种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浓郁的阴冷而狠毒的气息,又是从何而来?
周游一边扒着旁侧的根脉辗转腾挪,一边在心里疑惑不解。因为这份不解,他的动作也不由加快了许多,他想要马上知道答案。
张小普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地跟着周游,只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块石头,只能跟头轱辘地追着周游往下掉。他大约是还没有从白义的速降惊吓中缓过来,不敢往下看,可是因为根脉林立杂乱,动不动就会挡住路磕撞到他身上,张小普又不能彻底地闭上眼睛,两相权衡中和一下,他干脆半睁半闭。
可是,毕竟是在一条几乎垂直的通道里一路往下,张小普再怎样逃避,也还是无法避免与通道深处的幽深迎面撞上。
通道仿佛深不见底,张小普的心也好像失去了依恃,空荡荡的靠不着底。又被一根极粗大且须根如铁的根脉给狠狠磕了一下后,张小普手一缩,没抓住身旁当做落脚点兼保险绳的根脉,顿时跌到了周游背上。
周游此时内心无比认同江月心之前的“厥词”:这位小普同学,难道只是来送个铜镜,凑个热闹的?他还要自告奋勇来到地下,而自己和江月心等人,居然还就听他的了?
周游无声叹口气,正要扭头叮嘱一下张小普,既然已经下来了,就要警醒一些。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却听张小普在背后惊呼一声:
“那是什么?”
因为刚才一个趔趄,张小普不情愿却也不得不睁大了眼睛,想要重新确定一下自己的位置。也正因为这一看,他看到了在通道的深处,仿佛有杂乱的一团隐在黑暗的深邃之中。
周游循着张小普的目光也往通道深处望去,只见在浓重的黑暗之中,果然半隐半现着一团什么东西,仿佛被胡乱缠上的毛线团,又好像是被众多血管所护卫的心脏,缓慢而鬼祟地呼吸搏动着。
这一团绝对有问题。更让周游在意的是,四周这些根脉,竟全都是从那一团纠结之中伸出来的。
看来,这就是周游和张小普所要找寻的根脉异动的直接根源了!
也是怪了,这一趟冒险,几次的关键时刻,都是由张小普发现的,就拿现在来说,明明周游一直在前面看着路,可就是偏偏什么都没看到,而张小普只不过是磕了一下,就发现了隐藏在暗中的根源……
还是不要再质疑普通人张小普在这里的理由的好。
周游抓紧了张小普的手,道:“我们大概已经找到了我们要找的了……情况不明,你且小心些。”
叮嘱完张小普,周游不等小普应声,直接松开一直抓着的根脉,像只大飞鼠似的,往通道中心里飞身跃下,直扑那被根脉拱卫着的鬼祟“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