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杀戮再现
秋天永远是个悲伤的季节，傍晚的夕阳笼罩着整个废都，看着远处灯火阑珊的紫金城，莫名的反差却是在林凡心头提上一股莫名的滋味。尤其是那阵阵的饭香，不少废都中的乞民却是用力地嗅着那香味，脸上的满足却是更让人心寒。
“咯吱咯吱”踩着遍地的落叶，林凡回到了废都，拖着沉重的身子，这便是凡人的残酷，除了自己，谁管你冷暖饥饱。
“喂！”残破的墙壁上，坐着一个和林凡年纪相仿的孩子，喊停了林凡。
抬起头，林凡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却是想不起来，看着那一身破烂的衣服，蓬乱的头发，看不清的脸。只当是个随意搭讪的小乞丐，林凡却是又迈开了步子，身体转动，避开了少年所坐的墙头。
“我妈说被人救了要说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我听我妈的话给你说声谢谢。但我觉得谢谢又不是馒头，没什么用，明天我还你一个馒头！”
原来是被自己拍打后背救下的，差点被噎死的少年。林凡心头蒙上一丝笑意，连小乞丐都有妈，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你妈是对的，谢谢就够了，馒头不必了，塞在嘴里再给别人，我是吃不下。”
小乞丐却是没听到林凡后面的话，激动地说：“我妈从来都是最对的！可是我今天还是没救下她。”
林凡心头一怔，“没救下？”
“她已经十多天不吃不喝了，刚才我好不容易抢了馒头来，她却是再也张不开嘴了！”
“哎”想到自己刚刚还羡慕别人有母亲，此时却是心疼小乞丐。尽管自己不知父母下落，但好歹他们还有活着的希望，目睹母亲死在自己眼前，想必会是一生的阴影吧。林凡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小乞丐裂开了嘴，脏污的脸上却露出白白的牙齿：“死了也好，不用活着受罪！”
“是啊，活着才是受罪，这毫无情味的江湖啊！”想到自己一路平坦地修炼，尽管遭遇强敌，却是总能化险为夷，达到剑君的境界，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被打为凡人，忍受着底层的苦难，活着的确是受罪啊。林凡的眼角竟是流下两行清泪。
“你是在心疼我吗？”
“我也心疼我！”
“噗”墙头的小乞丐跳下墙头，来到林凡面前，摸了摸林凡眼上的泪水，却是道：“原来，人真的会哭啊！”
不知为何，林凡却是从小乞的身上闻到了一丝芳香，一个小乞身上不该是酸臭吗？何来的芳香？
“哈哈哈哈哈！”林凡的不解却是被小乞的笑声打断，“哈哈哈哈，真的有人哭，我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怎么样，我的骗术是不是很高明？”
小乞丐在林凡面前连蹦带跳地大叫着：“我哪能有父母这种奢侈品，哈哈哈哈，你这人真是善良，一骗就上当，你是怎么活下来地？”
一股屈辱蒙上林凡的心头，尽管难受，他却是没有爆发，却是叹了一口气，骗自己也好，这样世间便少了一个父母在面前死去的孩子。
“你不生气吗？”林凡的愤怒，小乞看在眼里，可让他不解的是，林凡居然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按照他以往的经验，被人骗了不是该恼羞成怒嘛！
想来面前的孩子是个可怜人，林凡也不愿斤斤计较，转身就准备离开，却是被那小乞拦住。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阻拦，竟是把自己当猴耍，泥人还有三分火！
“让开！”
回答林凡的却是带着拳风的拳头，即便失去了剑力，战斗的本能依旧存在，林凡左腿向着前方迈出一小步，身体一躲，便是躲开这气势汹汹的右直拳。
落空的一拳，丝毫没有让小乞丐丧失信心，反而借着击空的力，右拳回收顶出右肘。
当真是凶险的变招，林凡的目光变得阴冷，当真是把自己当软柿子了！
左手变掌接住小乞的肘击，右手迅速扯住小乞的右手腕，顺势右腿直接撩起了小乞的支撑腿。
“噗”“啊”
第一下是小乞摔到地面的声音，第二下是小乞被折腕的痛哼声。
“大侠大侠！饶了我吧”
被林凡钳服的小乞倒是聪明，应声便开始求饶。林凡倒是笑出了声，不是江湖险恶，实在是人心险恶啊，自己这般善良，倒是被别人利用了！
“名字！”
“庄望！”
林凡心头一暖，他倒是记起拜无忧给他的须弥戒里曾有一本诗选，他对于诗的理解也正是源自于那里。想到那首“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不知这小乞的名字是瞎蒙的，还是大有来历。
“为何一再袭击我？”
“想抢你吃的！”
砰！小乞的后脑勺挨了一个脑瓜崩，这种小儿科的骗技如何瞒得过林凡的眼睛。“说实话！”说罢，林凡折住小乞的手腕，又使了几分力。
忍不住痛的小乞却是张大了嘴，不停地喊道：“看你英姿飒爽……”
啊，小乞却还是没说完便被林凡几乎撇断胳膊！
“你的衣服……你的衣服虽然破烂，却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丝绸，你要么是没落家族的弟子，要么就是离家出走的阔少，你一定有钱！”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小乞，却是不敢再欺骗林凡，因为他分明感受到了林凡身上的一股杀气。他记得那日紫金城中那恐怖的一幕，一个老者，放出和林凡一模一样的气息，城中的大半传说中的剑修便死了大半。躲在狗洞中偷看的他，却是没记住血腥的场面，倒是记住了那股瘆人的气息。
林凡看了下自己破烂的衣服，却是哑笑，这衣服倒是洛花送她的，居然已经破烂成了这样！这小鬼倒是机灵，竟会看衣服的质量去下手！
“坏蛋！放开我哥哥。”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远处的墙角传来，说罢那粉扑扑的小脸上竟是带着泪水，挥动着小拳头冲向了林凡。
那被林凡压在身下的小乞却是瞪大了眼，看着自己的妹妹越跑越近，已然无法阻止了，生怕自己的小妹受到伤害！竟是撑着地面放出一股浓郁的杀气！
这熟悉的气息却是将林凡震得无法动弹，丝毫不理会那小女孩的拳击，却是松开了小乞的手。
小乞迅速挣扎着起身，将自己的妹妹护在背后，分明露出了极度恐惧的表情，似乎这小女孩就是他的逆鳞。
林凡复杂地看着小乞，他一定来历不凡，刚才那股气息分明是杀戮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