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最优美的谎言
颜颜看着眼前的男人,此刻他正蹲在地上,维修她家那十几年前买的老旧空调。
昨天他的暴怒把她吓坏了,但她却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说到做到,就这么大喇喇的在她家住了下来,甚至还拉着她去县里的小超市里买了一堆日用品,大有就此定居再不离开的打算。
她知道孙浩诺的工作性质,根本不可能由得他在外边浪费这么久的时间。
本以为他只是说说,但现在看来……貌似还真不是这么回事儿。
她不知道的是,在发现颜颜离开帝都之后,孙浩诺打了申请,头一次用自家的关系请了个长假。
对孙傲青,他是这么解释的——
“爷爷,我得去把您孙媳妇追回来,要不您大孙子我这辈子就要打光棍了。”
孙傲青哪敢不同意?
老爷子不仅同意,而且还亲自给孙浩诺的领导打了电话,美其名曰: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所以孙浩诺有大把的时间跟她耗着,当然,他没告诉颜颜。
“颜颜,螺丝刀呢?”孙浩诺把手往后一伸。
颜颜呆愣的把手边的螺丝刀递给了他。
孙浩诺熟稔的把空调后盖装好,然后连接电源,开机实验,嗯,好了。
他把空调重新挂到了墙上,打开后没一会儿,阵阵凉风吹了出来。
“成了。”孙浩诺轻舒出口气,把工具箱收拾妥当,对颜颜说,“累了吧?歇会儿,我去洗个澡。”
颜颜呆呆的坐在床边,她实在没想明白,自己有什么累的?
就坐在这儿,递递扳手钳子螺丝刀?
颜颜垂下眼眸,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翻腾不休。
他还不走,这该怎么办?
颜颜深吸了口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逃了。
像顾念一样就此消失毫无音讯?
她没有那本事,瞒不过孙浩诺。
颜颜苦涩的笑了,笑着笑着,眼角有泪花涌了出来。
“北川真够热的,五月就这样的温度,”孙浩诺从浴室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说,“中午别做饭了吧?我想吃汤婶家的馄饨了。”
孙浩诺虽然才来这儿两天,这邻里邻居的倒是被他摸了个熟。
瞧他这样子,活像是在这儿生活了好些年一般。
见颜颜还是不说话,孙浩诺坐到了她的身边,把她往怀里一揽,轻笑着说:“还是你想吃别的?我给你做饭?”
颜颜轻摇了摇头,没答话。
自从昨天之后,颜颜就再没说过话。
她试图用自己冰冷的态度让他退却离开,但孙浩诺就像是看不到她的冷脸似的,乐呵呵的自己也能说上半天。
他们最终还是没能出门吃饭,瓢泼的大雨隔绝了他们外出的脚步。
孙浩诺利用家里仅有的一点儿食材煮了两碗面,他的手艺算不得好,只能勉强填肚子而已,颜颜却把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完了。
孙浩诺觉出她的不对劲来,眸光微闪,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当晚,颜颜洗过澡后走到躺在沙发上的孙浩诺跟前儿,她垂着眼睛脱下拖鞋,一点点挪上沙发,抱住了孙浩诺的脖子。
孙浩诺轻拍着她的背,笑着问:“怎么了?打雷害怕?”
颜颜却抬起了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坚定,吻上了孙浩诺的唇。
孙浩诺的眸光一紧,旋即把她抱得更紧,有些笨拙却强硬的回应着她。
夜沉了。
颜颜强撑着酸痛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身边睡熟的男人,她拉过衣架上挂着的裙子。
正要穿衣服的时候,她的手腕却被那只大手拉住了。
“深更半夜的,要去哪儿?”
孙浩诺的声音格外清醒,哪还有一丁点儿的睡意!
颜颜错愕的回过头看他,只见黑暗之中,他的眼睛格外明亮,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颜颜呆住了,手里的裙子飘落在了地上。
孙浩诺坐了起来,伸手打开床边的台灯,昏黄的灯光把房间照亮,颜颜看到他正笑着看着自己。
“怎么着?打算再跑一遍,还是干脆再去寻个死?”孙浩诺轻笑了一声,眼底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他一手枕在脑后,看着颜颜说,“当着我的面想跑,颜颜啊,你是有多不了解我?你觉得我能从非洲活着回来,靠的是什么?”
颜颜轻咬着下唇,她深吸了口气,看着他说:“我……不想成为你人生中的污点,我只会拖你的后腿,如果我们结婚了,有朝一日那些事被人挖出来……我不想你跟我一起丢脸。”
孙浩诺嗤笑了一声,拿过手机翻找出几张照片,而后把手机扔到了她的面前:“翻出谁?这些个败类,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在监狱里蹲着呢,还有那个……那个谁来着?常什么的……她更惨点儿,自作聪明的往国外跑,现在应该在非洲的哪个部落里了。”
颜颜一愣,她弯腰拿起手机,还没看那些照片,却发现她刚买了没几天的床单上有一抹鲜艳的红色。
她呆呆的看着那块红艳,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孙浩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是一愣,有些纳闷儿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原来那几个老家伙,不是因为酒色过度才变成那德行的,感情是先天的……噗哈哈哈……难怪那么变-态。”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随后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把呆站在床边的颜颜拉到了床上,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借着灯光看着她的模样,轻笑着说:“颜颜,这就是你所谓的……破碎的玻璃杯?”
颜颜呆呆的看着他,满眼的不可置信:“可是、可是我明明……”
“明明什么啊?”孙浩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就说你怎么疼得那么厉害……对不起,我不知道。”
说着话,孙浩诺把手伸出了被子,关掉了台灯的同时,一枚闪烁着点点亮光的剃须刀刀片被他顺着墙缝扔到了桌子后边,而他的手指指腹上,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