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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平和道:“我离开北疆的时候,大少爷的使团已经出发两天了。总
体还算顺利,知道我要来西川找您,大少爷写了封信让我带来。”
君默宁了信,并不急着看,而是切入正题道:“汉生,这次的事……你听我跟你说一说……好不好?”
面对向来霸道的君默宁如此“低声下气”的语气,楚汉生哪里还能对着自家爷甩脸子,只是略过齐晗的眼神,依然含着怒意。
“晗儿的情况你我都清楚,晏天楼始终没有获,我等不起了。”君默宁解释道,“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
况。汉生,我只是内力虚耗过度,是‘耗’不是‘伤’,多花点时间,还能练回来的。这满头白发……也不过是筋脉枯竭之象,随着
我内力复原,也是可以变回来的。只要晗儿不再有那一年之期,我有的是时间去恢复。”
君默宁自然知道楚汉生心里最在意的是什么,所以他极坦诚地‘交代’了自己的情况。果然,他察觉到,大个子的情绪已经稳定下
来。
齐晗跪在雪地里,随着时间的推移,膝下渐渐传来难耐的寒意;身后却越发火烧一般的疼,这感觉,实在有一种‘冰火两重天’的
煎熬。只是,当他听到先生明确说,一切都可以恢复的时候,不禁惊喜地抬起眼;只是一触碰师父未敛的怒意,又低垂下去。
君默宁笑笑,再接再厉道:“晗儿是你我养大的孩子……看着我对亦动针时说出那句话,是有心还是无意,你心里也清楚。这
次给他治伤,不是我憋着气故意耍性子,而是真的用不上。平日里行针,是为了调动他体内残余的内力自愈,这一次,本就是我
给他牵线搭桥,就不需要他的那些杯水车薪。汉生,怪不得晗儿对针心有余悸,这次强要了无期的内力在我筋脉中肆虐了一回,
是真疼……难得他几次都坚持下来了,心有恐惧也是正常嘛……”
几次行针,楚汉生都不在身边,但六年前在别院,君默宁第一次动针时候的情景,却依然恍若眼前。
“汉生,”君默宁暗中捏了捏自己一片冰凉的双手,尽量稳住了被周遭寒气冻得发颤的声音道,“差点被我打断了腿也还要为我生为
我死的孩子,舍不得藏着那样的心来伤我的……别院积雪厚过膝盖,我打他骂他也没罚过他跪雪地,寒气入体……又要折腾……
”
楚汉生终于别过头来,却第一眼看到自家爷冻得发青的脸色,他心中无比懊恼,连忙搀扶着君默宁有些僵硬的身体往内室走,临
了终于开恩发话道:“你也进来!”
“谢师父!”齐晗连叩首都来不及,慌忙撑起了身子跟着二人进屋,他无比担心先生的情况,此刻却又不敢近前插手,只要寻了床
前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再次跪下,一双眼怎么也离不开君默宁的身影。
屋里的和暖复苏着有些冻僵的身体,自然也包括身后麻辣麻辣的伤……哪里还顾得上!
楚汉生心中无比自责着,怎么就耍脾气耍到爷身上!明知道爷这辈子对着在意的人,受多少委屈多少苦都甘之如饴,今天甚至对
着自己……也小心翼翼起来……看着这样的爷,他心里一点都不好受!
真是该死!
“爷为什么要强撑着?冻坏冻伤了,您让汉生……”
楚汉生边说着,边轻手轻脚地脱下氅衣,扶着君默宁在床上坐下之后,打了热水搓热了毛巾;君默宁笑着自己擦了手和脸,暖暖
的热气软化了僵硬的肌肉,连呼吸都顺畅许多。
“我不是强势惯了吗?说自己冷得受不了,面子都没了!”
楚汉生不搭理他,蹲下身子给君默宁泡脚。一切都显得熟悉而自然,前世今生,他有多少次这样照顾他……
“汉生,你不用自责,”君默宁微笑道,“你知道我最在意什么,只要你们安好,我才能安好;而我也知道,只有我安好,你们才会
安好。”
楚汉生在鼻腔里‘嗯’了一声,擦干了他的双脚之后,安顿着君默宁在厚实的被子里躺好。男子眉眼含笑,一派安然,唯余满头白
发,铺满了枕巾。
“我明白的,爷。”楚汉生终于纾解了眉宇间的怒意,又变成了那个熟悉的大个子。
君默宁拢了拢被子,说道:“那你就心疼心疼你的宝贝徒弟吧,天啊,汉生,你第一次打他就这么下得了手,真没看出来!按着
流程,这次该是我给他求情、上药、然后把你哄顺毛了,只是现在,我动不了……还得劳烦您楚爷,自己打的自己治吧……”
楚大个子无奈地看着床上的病号耍无赖,终于睁眼看向自己打出来的病号,再次发挥任劳任怨的神,扶着齐晗到榻上趴好、褪
了裤子上药……
君默宁侧着脑袋静静地看着,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第168章围炉夜话(上)
晚间,楚汉生给齐晗上第二次药。竹枝抽打的伤都在表面,微微有些肿,温度却很高,细细长长的伤痕如同一张密密的网,印在
齐晗的腰背臀腿上。
“师父,晗儿离开杭城的时候,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齐晗趴在床上,下巴枕着交叠的双手,糯糯地说道。
“嗯。”楚汉生专心上药。
“师父,晗儿这次照顾自己很好,先生都夸我了……”
“嗯。”接着上药。
“师父,晗儿真的没有那种心思,您信我好不好?”
“嗯。”继续上药。
“师父……您第一次责打晗儿,您以后……是不是都不疼晗儿了……”齐晗趴着没动,他依然怕看到白天时师父愤怒、失望的神情
。
楚汉生终于停下来手里的动作,大手揉了揉少年软软的发丝,说道:“今日……是师父不对,错打了你,晗儿不要生师父的气…
…”
齐晗几乎整个人弹了起来,却马上意识到下半身裤子还褪在脚踝上,又立刻结结实实趴好,红晕却染透了耳尖脖子。
“师父,您别这样说,晗儿说错话,先生不罚师父罚也一样的……晗儿只是怕师父生气,以后都不疼晗儿了……”
楚汉生动容又欣慰地看着趴在床上的孩子,从年纪上说,他和齐晗……也许更像父子,孩子从小活得卑微,即便到了别院,也成
长得异常辛苦。铁汉一般的楚汉生愿意把内心的柔和、温暖倾注在他身上,呵护他饱经沧桑忧患的心灵。
“好了,师父不生你气。”楚汉生放下药罐替他拉上裤子,“穿好衣服,我们去隔壁看你先生,他说想吃烤红薯……”
“真的?”齐晗眼睛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