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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已发现仆人将沈恒煜的双腿打的残了,唯有他用手一步一步爬着,方才可移动。亦浔再原地望着他远行,场景倏地一转,沈恒煜不知在哪儿治好了腿,正在沧山派修行。
画面再一转,是谢怅生刚入沧山派的时刻,他一身白衣华服,并未认出沈恒煜,画面一转,亦浔还未回过神,便见血洒他身,沈恒煜亲手提剑设计杀了谢怅生的妹妹。
画面倏地一黑,亦浔再黑暗中静驻半晌,忽然眼前一亮,再回神,眸中却不慎滴入几丝血渍,原以为还在梦境中,再睁开,却发现已回小屋,自己还是坐在榻边,眸中那几滴血渍也未消散。
寂静的屋内站着一人,地上半跪着一人,鲜血从沈恒煜身上汩汩流出,染的他的青衣华服一片猩红,亦浔未动一分,眸中的血渍使得他道不出一句话,面色煞白。
谢怅生立在原地,璎珞玉佩随着剑锋一同摇坠,晃得刺眼,沈恒煜半跪在地,已无气息。
“你可无事?”谢怅生道。
亦浔未作声,谢怅生面色依旧冷的入骨,半晌,他道:“我先出去,亦浔,眸中血,我等你。”
道完,谢怅生便捻了个口诀,御法将沈恒煜的尸体装入乾坤袋,地面的血渍却未清除。
待到谢怅生出门已远,亦浔方才回过神,望着血腥味极浓的地面,他竟想远离谢怅生,可脑中却又倏地想起自己道过的那番话,“我原谅你。”
亦浔薄唇紧抿,面色煞白,起身,一步一步朝着书案走去,拾起书案中的那封信,谢怅生给他的信。
亦浔心道:最后一次,若他真那般道,自己便应,最后一次。
他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劲挺秀意的笔迹,亦浔的心一紧,旋即哭笑。
信上有两句话:
我会骗你,但不会弃你。
作者有话要说:大狗血,哈哈哈
☆、再见再见
亦浔哭笑一通,从书案下拿起他赠与自己的玉簪,他将手中的信拽的生紧,轻声道:“谢怅生,你若有难,我定出手相助。”
他握紧玉簪,而后将簪头对准自己左边的眼眸,一丝一丝剜进肉里,刺骨的疼痛从头顶传至脚尖,亦浔咬紧牙关,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血顺着眼角流下,将他的衣衫染的血红,玉簪从手心滑落坠地,摔得粉碎。亦浔在书案上摸出一个陶瓷小玉瓶,将自己的眸中血悉数装入瓶内,封至书案上。
筋骨在发抖,控制不住的抖个不停,亦浔摸了一段白绫,待到将左眸的血伤处理好罢,方才覆上白绫,一段白绫,将双眸遮住,在望不见任何东西。
“谢怅生。”亦浔躺在榻上,轻声唤道。
谢怅生轻声推开门,抬眸便望见榻上之人,连同他沾上血渍的白绫。双目茫茫,未望之余。
“亦浔。”
“在书案之上。”亦浔言笑晏晏道。
谢怅生听罢,几步上前走至书案,端起桌上那瓶陶瓷小玉瓶,瓶身还沾着血渍。谢怅生眸色一沉,倏地走至亦浔榻旁,道:“那日登庙节你救我,并非我计划之中。”
“我得知你是全阴血引也只是那白狐想求你血之刻。”
亦浔平衣而卧,也未望见他的模样,只是觉得这声音丝丝入耳,暖到他心坎儿。
“我会骗你,但不会弃你。”
“好。”亦浔轻声道,声细如蚊。
谢怅生握着他的手,冷入心骨,他递于他一枚丹药,“凝血丹。”他将丹药喂入亦浔口中,方道:“我先行离去,你便好生修养。”
谢怅生起身踏着白靴子迈向木门,白衣华服,英姿飒爽。
“谢怅生。”
“嗯?”谢怅生回头。
“可否代我照看一会儿病病,我此番身子骨不适应,便劳烦你了。”
“好。”
“谢怅生,再见。”
“亦浔。”谢怅生道,“再见。”
木门嘎吱一声响起,随后陷入沉寂,亦浔刚覆好的白绫又被血染的殷红,红的刺眼,他喃喃道:“主持明说我可活不过二十六,如今却连二十五都活不过。”
“主持,你此番可是失算了……”
谢怅生手中握着眸中血的玉瓶,将眸中血混合十七种药材冶炼,总归是救回了她妹妹,十三日引魂,将央娇的魂魄从身体里剥离出,而后将妹妹的魂魄安置其中。
他找了位刚去世未久的富家小姐,将央娇的魂魄引入其中,剥离了肉体的魂魄意识已无,谢怅生便将富家小姐的生前之事的记忆走马观花般引入她脑中,而后又将她送回那家族,此番便是应了对亦浔的承诺。
妹妹已好,谢怅生自是欣喜,可他还有许多事未处理,沈恒煜身亡之事,妹妹的记忆之事,包括亦浔的双眸之事。
待到前二事解决完之际,已是一月后,他方才有时间前去看望亦浔。
林中的小屋隐隐约约,勾的他心思浮沉。天色未好,落着丝丝小雨,谢怅生撑着把水墨油纸伞,一步一步走至他院中。
并没敲门,他便推门而入,入屋,他将伞起放在门边,方才道:“亦浔。”
榻上之人未应,谢怅生走近,方才发觉亦浔已无气息,被褥盖的尚好,血色也尚好,却唯独是已无气息。
谢怅生握着他的手腕替他把脉,“魂冰丹……”
亦浔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魂冰丹,也不知是何时服下的,此番已无生气,血染的白绫仍覆在他眸上,谢怅生方才懂他当初为何要让自己带走病病。
原是早有计划。
谢怅生轻轻的放下他冰冷的手腕,而后走至他平日常待的书案处,书案下藏着一堆小玩意,皆是他赠与他的。
谢怅生手指微顿,脑中倏地想起一道声音:“我喜欢你。”
“好。”
“我喜欢你。”
“好……”
谢怅生将书案关上,只觉得心中有些沉闷,眸光一撇,却又是恰巧望见书案之上压着的一封信。
熟悉的笔锋“我会骗你,但不会弃你。”
清秀的字矍“你若有难,我定出手相助。”
“我原谅你。”
“我帮你。”
“我喜欢你……”
谢怅生觉得脑中有些沉闷,他蹙眉几步上前,走至门旁,撑开油纸伞,便缓缓的走远,离小屋愈远愈远。
雨滴打着油纸伞噼啪响,将他心中的琴弦撩拨不停,谢怅生脚步愈快,刚走出几米远,却又是倏地停了下来。
前方立了一位青衫男子,模样清秀,发丝盘至头顶,其余散落腰身,身子单薄,撑着一把油纸伞,言笑晏晏。
“我喜欢你。”
“谢怅生。”
谢怅生脚步立在原地,方才的烦闷已全散去,他将手中的伞柄握的发紧,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