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单亲妈妈与女儿家教08、9
太老？
这次不用罗小方，组里年资最深，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的陈姐直接拍桌起来回答了。“纪经理，今年三十了吗？连三十都还没到的女人，在即将迈入四十大关的女人面前问自己会不会太老，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陈姐说完，瞧着都快哭了。
大家于是七嘴八舌的安慰起来。
只有纪妤舒，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
“喂？是妈咪吗？”
“嗯，是哦。”听着女儿稚嫩的声音，纪妤舒只觉得方才四个小时接连三场会议下来的疲惫感都散去了大半。“今天妈咪开会开的晚了，还乖乖的待在教室吧？妈咪现在就去接回家。”
“啊……不用了妈咪，我已经到家啦。”
“宝贝，说什么？妈咪快到地下室了，讯有点不好。”
“我说……”
“她已经到家了。”
对面传来的陌生男声，让纪妤舒愣了下，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秦向海？”
“嗯。”
“你怎么会和萌萌在一起？”纪妤舒快步走到自己车子前，解锁，开门。“你去接萌萌了？”
“唔。”
电话另一端的秦向海惜字如金，让纪妤舒的眉头都快要拧成结了。
不过，在电话里估计也说不清楚，想到这里，纪妤舒当机立断道。“你等等我，我现在立刻回去。”
说完，也不管他应声了没有，径自把电话给挂断了。
纪妤舒一直都奉行安全驾驶的准则，不闯红绿灯也不超速，唯一的两次例外，一次是纪萌萌小时候走失她去报案的时候，另一次则是现在。
往常要花上半个小时的通勤时间，她楞是缩短到不用十分钟。
急匆匆的上楼打开家门后，从纪萌萌的房间里传来孩童琅琅清脆的笑声，倒是让纪妤舒愣了一下。
没过个几秒，纪萌萌便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妈咪”
看着女儿白嫩的小脸蛋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纪妤舒本来紧绷着的表情，也跟着放松了些。
然而，当看到秦向海从女儿的房间里走出来后，她的身体又再次僵硬起来，跟只刺猬一样。
今天秦向海穿了件灰绿色的卫衣搭着条五分运动短裤，整个人看起来便是年轻又有朝气的样子，和上一次见面时候略带阴郁气质的大学生判若两人。
可是眼下，纪妤舒却没什么心情欣赏。
“妈咪，我和说哦……”
“你为什么会去接萌萌放学？”纪妤舒并没有注意到纪萌萌说话，她只是看着秦向海，一字一句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你一声招呼都没打就擅自带萌萌离开学校，我会有多担心吗？”
“而且，你是以什么身分带萌萌离开的？”
“萌萌还小，搞不清状况，可是你要带他离开，至少也得打电话和我说一声吧？”
“恕我直言，秦先生，我们根本不熟，我对你一无所知，你就这样跑到学校带走我女儿，让我感到困扰，而且非常的不放心。”
纪妤舒的指控，非常尖锐。
哪怕她极力维持镇静，也不难从那发抖的声线中，听出里头的焦躁不安。
纪萌萌因为难得一见母亲板着脸孔的模样而有些不知所措，她看了看纪妤舒，又看了看秦向海。
秦向海俊朗的脸上，短暂的愕然过后，是平静。
一种让纪萌萌莫名觉得危险的平静。
她又再次张开小嘴，想要解释，不过这次先开口的人换成了秦向海。
“这次是我思虑不周，很抱歉。”
“只是我以为，接纪萌萌放学，也是在家教条款里的其中一项。”
纪妤舒一愣。
是，接纪萌萌放学这件事确实被标注在她征求家教人选的附注条件上，但是，她什么时候同意秦向海来当女儿的家教了？
彷佛是看穿纪妤舒心中所想似的，秦向海唇角一挑，说道。“我记得，我那天和说，我从星期四开始会来给女儿当家教，并没有反对啊。”
“……”
秦向海这么一说，纪妤舒才想起，似乎真是这么一回事。
六、单亲妈妈与女儿家教09
可那天，她心思压根儿就没放在这上面，没有否认，也不代表承认了啊。
纪妤舒虽然心里如此想，却没有说出来。
一时间，两人间的氛围更加尴尬了，安静的就连三道频率不一的呼吸声也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纪萌萌心里很着急，可是她见两个大人脸色都高深莫测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话对不对。
就在小孩犹豫不决的当下，秦向海已经拎起放在沙发上的后背包和鸭舌帽，然后，朝纪妤舒一个鞠躬。“是我疏忽了，对不起，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说完，也没给纪妤舒回答的时间，便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秦向海这态度真的，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人都走了，说出口的话也不可能回，便这样吧。
纪妤舒一边想，一边在沙发上坐下。
见纪妤舒疲惫的揉着眉心，很有眼力见的纪萌萌立刻跑到厨房倒了一杯水给她。
纪妤舒接过，看着女儿眼里一闪一闪亮晶晶，好像有满天繁星在闪烁的大眼睛，心情缓和下来，低头啜了一口水后，亲了亲纪萌萌的脸蛋。
“真乖，谢谢萌萌宝贝。”
纪萌萌弯唇笑了。
这可爱又乖巧的模样，让纪妤舒心软的一塌糊涂。
“萌萌晚餐想吃什么？”
纪萌萌闻言，呆了好半晌后，才缓缓摇摇头。
“怎么？不饿？”
“不是……是萌萌已经吃过啦。”
“什么？”纪妤舒愣了下，才迟疑道。“是秦……大哥哥带去吃的？”
没想到，纪萌萌听了后，又是点点头，又是摇摇头，弄得纪妤舒云里雾里，这才注意到女儿神色不对，或许是刚刚有些被自己吓到了。
说来也是关心则乱，纪妤舒从纪萌萌走失事件后，留下好大一片阴影，让她在遇到与女儿有关的事上，很容易过度反应，特别是那次走失，也是有人把在保姆家院子里玩耍的纪萌萌引诱出去。
所以在知道秦向海未经自己同意便把纪萌萌接走后，她才会那样失控。
纪妤舒有些懊恼。
“萌萌，刚才妈咪……妈咪不是在对生气，知道吗？”
“嗯，萌萌知道的，妈咪只是关心萌萌，害怕萌萌被坏人拐走而已。”
纪萌萌会这样回答，纪妤舒还是颇惊讶的。
同时，还很是感动。
“萌萌……”
“可是妈咪，大哥哥不是坏人的。”纪萌萌见纪妤舒心情好转，小心翼翼的道。“而且，是萌萌自己请大哥哥来接萌萌的。”
纪妤舒闻言，瞪大眼睛，这次，是真的惊讶。
“萌萌，说什么？”
“其实，萌萌下午闹肚子疼了。”纪萌萌绞着手指，咬着唇，不敢与纪妤舒的目光对视。“老师说要打电话给妈咪，可是萌萌记得妈咪说今天下午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开，就要老师不要打电话给妈咪。”
“不打电话给我？打给秦向海？可是……怎么有秦向海的电话？”
“是萌萌打给清雅阿姨，清雅阿姨再叫大哥哥来的。”
“……”
原来是这样。
那自己岂不是误会秦向海了？
那人虽然没有解释，可那时候，自己也没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意识到这个念头，纪妤舒觉得心下滋味颇是复杂，又是懊恼，又是愧疚，还有一点儿……连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微妙感受。
见纪妤舒听了自己的坦白后没有生气，纪萌萌于是接着说。“大哥哥最后一堂课上完就过来接萌萌去看医生了，医生说萌萌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所以大哥哥给萌萌熬了粥。”
纪萌萌不说还好，这一说，纪妤舒觉得自己真挺混蛋的。
然而，纪萌萌还没说完。“而且，大哥哥还给妈妈留了一碗地瓜粥，两道烫青菜，一杯茶碗蒸和一碟香煎五花肉。”
说到香煎五花肉的时候，纪萌萌吞了口口水。
她是亲眼看着秦向海料理的，那阵阵的香味，让非常爱吃肉的纪萌萌小朋友垂涎三尺，可无奈，秦向海就是连给她尝尝味道也不肯。
“不可以，肠胃发炎了，现在不能吃油腻的东西，等好了，我再煎给吃，好不好？”
纪萌萌想说不好，可是对着秦向海那张隽朗的面孔，作为颜控的纪萌萌很没用的妥协了。
可现在再想到那个笑容，对比方才离开时候秦向海凉凉的没有什么温度的表情，纪萌萌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给他洗刷冤屈。
所以，她拉住纪妤舒的手，把她身体僵硬的妈咪给拖到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