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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的小窝里,平淡舒适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浑然不知道这辈子最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旁边有人坐了下来,是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看上去十分斯文清秀。辛阮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提醒:“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她走开一下马上回来。”
那人彬彬有礼地道:“她回来了我马上让她,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青山国际医院的安青山,刚从国外回来第一次参加这种慈善活动,能冒昧地请教一下你的芳名吗?”
辛阮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人搭讪了。
大学里的时候常有不认识的男同学莫名偶遇搭讪,结婚以后不太在外面走动,这样的情况反倒少了很多。
她一时有些尴尬,委婉地道:“我姓辛,我已经结婚了。”
一丝遗憾之色从安青山的眼中一掠而过,不过却依然很有风度地开玩笑:“看来我的腿还不够长,总比人晚到一步。”
辛阮笑了笑:“晚到说不定可以欣赏到更美的风景。”
“多谢辛小姐,”安青山轻轻捂了一下胸口,戏谑地道,“安慰了我受伤的心灵。”
辛阮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幽默而不轻浮、宛如邻家哥哥一般亲切有礼,这是她以前欣赏喜欢的男性类型。
这要是让两个好友瞧见了,指不定得怎么浮想联翩拉拢呢,她可不想再横生事端了。
辛阮站了起来,歉然道:“不好意思,我离开一下。”
快步离开了位置,她在宴会大厅的入口处停顿了一会儿,此时台上的拍卖已经差不多了,结束后就是自助餐形式的招待晚宴,她给唐梓恬和俞俏俏分别发了一条短消息,说她临时有点事情先离开了。
香汀大酒店外面就是一个百货广场,南边过去还有美食一条街,辛阮随便找了个小铺子要了一锅煲仔饭,颗颗细长的米粒中带着腊肉的清香,味道很好。
吃完饭在外面闲逛了一圈,这两天天气挺冷,都到了零下,广场里却意外得红火,可能是因为快过年了,随处可见牵手相拥而行的情侣,不过,她一个人虽然冷清,却胜在自在,随心所欲地走走停停。
快八点的时候,她坐着公交车一路哐当哐当地回自己的小公寓,车上没几个人,车头的电视正在放一个综艺节目,里头是一对情侣真人秀,拍得既好笑又浪漫。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湿了眼眶。
以前,徐立方对她也好像电视上一样,温柔体贴得让人羡慕。
一切都定格在两个星期前的中午,法院查封了徐立方的豪华公寓,当天事出突然,她只来得及拿出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和手提电脑。
曾经的甜言蜜语就这样被两张冷冰冰的封条封印,让人觉得这一年的婚姻是不是她做的一个黄粱梦,梦醒了,一切就都恢复了原状。
她向来随遇而安,那天是平生第一次发疯了一样地找徐立方,打了无数个电话,听筒里只传来冰冷的“您拨叫的用户已不在服务区”,直到律师带着离婚协议书到了她面前,她才终于相信,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视她如命的男人失联了,很有可能是因为债务危机潜逃,连她这个枕边人都没透露半句。
徐家的徐记食品在整个华东地区赫赫有名,占领了全国将近班分之五十的饮品市场,徐立方作为长子接手后,野心勃勃地想要转型开发新科技产品,大张旗鼓地投资了十几亿,买了各种专利,经过两年的研发,还真的让他做出了集电视、电脑、游戏、智能家居控制于一身的徐记魔屏,销售火爆,一时之间赞誉的声音四起,他也被誉为商界奇才。
也不知道是被溢美之词冲昏了头脑,还是他原本骨子里就是个赌徒,魔屏后他开始进军金融投资,又觊觎智能手机,每一个投入都是大手笔,除了自有资金还拉了很多风投,最后,公司研发的智能手机意外地遭到了冷遇,一下子兵败如山倒,资金缺口越来越大,拆了东墙补西墙,到了年底银行贷款转贷的时候终于撑不下去了,多米诺骨牌一样兵败如山倒,资金链彻底断裂。
所有的这一切,辛阮都是后来听朋友说的,还有唐梓恬这个半拉子的财经专家的分析。
无论是恋爱那几年还是结婚这一年,她都没在意过徐立方的身家,她会嫁给徐立方,除了徐立方诚心诚意地追求了她很久、家里人都觉得徐立方不错这两个原因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徐立方曾经救过她,她一直心存感激。
结果到了最后,她一无所有地和徐立方离了婚,要不是婚前母亲留给她了一套小公寓,她可能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
下车步行了十来分钟,大衣不够御寒,辛阮竖起衣领、裹紧围巾,一溜儿小跑急匆匆地进了楼道。
这套小公寓有点年份了,不过地理位置还不错,周边有两条地铁线。电梯嘎吱嘎吱到了四楼,辛阮低头掏着钥匙心不在焉地往家门口走,猛地一头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对不起……”她本能地道歉,下一秒,身子一个踉跄,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怎么才回来?”一个宽厚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
辛阮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无声地挣扎了起来,然而,抱着她的手臂仿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头顶一股热意袭来,发梢被轻轻摩挲着,转而,温热的脸庞贴在了她的额头,肌肤相触,男性略带粗糙的触感袭来。
深深的吸气声响起,带着几分压抑的克制。
她立刻不敢动了,低低地忍耐地回答:“在外面逛了一会儿。”
那人可能满意了一些,稍稍松开了桎梏住她的手臂,打量了她片刻:“开门。”
辛阮手里捏着钥匙,手心冒出汗来,委婉地拒绝:“不是说好了,要给我时间适应吗?”
“一个星期,还不够?”
楼道里的灯久了,灯光惨白,忽明忽暗地在男人的脸上投下了阴影,让那五官的轮廓更显深邃冷硬,而身居高位日久、自然而然居高临下、说一不二的表情,让人打心眼里生出几分惧意来。
辛阮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不要怕,鼓起勇气摇了摇头:“不够,最起码一两个月才行。”
男人的神情显然不悦了起来。
“裴……钊阳……”辛阮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继续小声恳求,“我真的还没办法马上适应,我答应你我会尽快调整心态的,你将心比心地想想,要是你身处我这个情况也会……”
“不会。”裴钊阳忽然应了一句,不过,箍紧她的手臂一松,辛阮重获自由。
她慌忙后退了一步,背靠在了自家的大门。
裴钊阳定定地看着她,她的后背慢慢起了一层冷汗,心里亟不可待地想要开门逃进屋里,可手里的动作却慢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