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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励,一只有力的手在自己背后稳稳承托.她不犹豫了.
"你们……"原婉然望向兄嫂,沉吟一阵,道:"你们老要别人有良心、讲良心,可对自己一点都不讲究良心,说谎害人不带脸红喘气.成天把良心挂在嘴边,不过想藉它的名头,掐住别人占便宜."
她又说:"你们骗我嫁人换钱,又追到夫家,打我和我家家业的主意,哪怕我是羊,一头羊你们究竟要杀几次才满足?豺狼虎豹吃人还都只吃一次."
反了反了,原智勇脸颈涨成猪肝色,他原智勇何方神圣,老原家的一家之主,三代单传的男丁呐!他亲娘在世时,都奉他为主心骨,事无大小,乖乖依从他拿主意,怎么原婉然一个托生在原家的赔钱货碰上他不但不屏气敛息,反倒胆敢说他的不是?
是可忍,孰不可忍.
原智勇嘶声道:"个泼妇,谁遇上就"
"人见人爱."赵野飞快接口.
原婉然低头,抬手住刷地红了的粉颊.赵野当着许多人这样说她,太肉麻了.
赵野一吭声,原智勇的胆量便顶多够他喃喃:"我就不爱."
赵野笑道:"既是‘人见人爱’,自然你不爱."
郑大娘和官老爷子强抑笑意,邓大娘和其他人稍后也无声微笑.
原智勇终于醒过腔,丫的赵野骂他不是人呢!
说这时迟,那时快,赵野大步流星走上来,把原智勇扯离蔡氏,照他脸上左右开弓.
随着两声响亮的皮肉拍击,原智勇的身子跟着自家的头一下歪这里,一下歪那里,踉踉跄跄.好容易站稳,两颊燎火似地辣痛,嘴里满口腥甜,涎水多得堵得慌,往外一吐,吓,全是血,还带出一颗牙齿.蔡氏嚎叫:"杀人啦."
原婉然跟其他人一样,教赵野猝不及防动粗惊呆了,蔡氏尖叫刮耳,她这才回神,上前拉住赵野.
幸好赵野揍了那两下便手,对原智勇道:"你坏我娘子名节,把她往死路逼,又强拆我夫妻姻缘,断你四条狗腿都不解恨.算你走运,我娘子心慈手软,见不得人受苦,看在她份上,爷饶你最后一回,从此两家活不见面,死不临丧.你们谁再敢来烦她,就跟我拳头说话."
原婉然困惑了,今日这一吵,她和娘家想当然尔恩断义绝,无须特别声明.再者,她的手足情份已在原智勇连番凌逼之中磨了光,之所以阻止赵野打人,不过怕他不住野性闹出人命官司.按赵野人手黑的作派,该会料到她不在乎原智勇受罪而下狠手,那么为何又拿她作理由放过原智勇呢?
原婉然过了一阵子终于想通,赵野在维护她.赵野把她说成念旧情的一方,自己则扮黑脸,放话同原家夫妻绝裂,日后纵然有闲人站着说话不腰疼,主张大家亲,记仇者无情,那些非议会全朝赵野去,她原婉然对娘家不闻不问,则是心软但嫁夫只得从夫,人情义理都说得过去.
原智勇敢怒不敢言,和蔡氏你扶我,我扶你,灰溜溜走了.他告诉自己,妻子身怀六甲,且受了一场惊吓,必须尽快回家休养,今天姑且放赵野一马,日后逮到机会,定要他好看.
蔡氏后来生了个男孩,夫妇俩美得乐开花,可孩子几天后便去了,蔡氏亦心痛病倒.原智勇忙着寻医抓药医治妻子,再记不起找赵野理论的雄心,此是后话.
再说这日,赵野驾了一辆马拉的敞车来接人,原婉然养了一群鸡,本来打算留几只装进鸡笼放上车带走,余者送人,方便请托他们帮忙巡韩家屋子、转告韩一她的去向.临了念头一转,她通通送了出去,好省去装笼的工夫,赶紧进城.她送郑、邓两位大娘和官老爷子的鸡比旁人多,而且最肥大.
众人连声道谢,因原婉然搬家,要拾行李,不便多留打扰,很快散了去,邓、郑大娘多留了一会儿,李大则最后才走.
那高塔般的猎户看看原婉然,看看赵野,夫妻俩青春貌美,十分登对,不自惭形秽.
"韩嫂子……"李大顿了半天,末了只说:"好好保重."又认真叮嘱赵野:"好好待她."
原婉然捏把冷汗,她感激李大好心,但他一个外男插手她和赵野的夫妻家事,会不会勾动赵野肝火?
"自然."赵野答道,心平气和.
李大叹口气,一半惆怅一半欣慰,大步离开.
"他待倒是真心,"赵野对颇为意外的原婉然说:"这种落水狗我不打."
提到狗,原婉然心中一动,当下却不便多说,进屋整理行囊.
赵野早有搬家的话,让她准备好只带她的私人物什细软,家具器物、碗筷瓢盆全留下,到了京城他自会置办安排.
原婉然赞同这么做,尽管京城住处另外布置得多钱,但日后韩一回来,屋外草木、屋里布置都是老样子,必然心里踏实.
原婉然的东西少,不花多少工夫便搬运停当,奔向京城.
大敞车缓缓驶过乡间大路,原婉然让赵野催马匹跑快些,"趁早上衙门,把韩家的田地、屋子过到你名下."
与她并肩坐在驾座的赵野笑了,"怎么,田契会咬的小手指头?"
"我哥嫂……"原婉然说起"哥嫂"两字,像吞了苍蝇,皱起小脸,"蔡重受伤,开销大,哪天他们没钱,保不定又变着法子打坏主意,能防的还是防着点."
赵野摸摸原婉然的头,难得正经,"别担心,有我在."
原婉然回以感激一笑,可心底疑惑和不安翻搅着,像面粉和水,搅拌成团,随着时间过去,越胀越大,梗得她难受.
马车行了一程,原婉然举目四望,附近旷野无人影.她考虑再三,几次开口又闭上.
"有话直说."赵野执缰绳,一径望向前方.
原婉然迟疑一会儿,"我说了,说的不对,你别生气."
赵野笑道:"能气着我,算本事.说吧."
她再次环视四下,明知无人,依然轻轻说:"是你放狗咬蔡重吗?"
赵野不动声色,随口反问:"为什么这么猜?"
"李大讲,野狗扑倒蔡重咬他……咬‘那里’.人躺平了,哪儿都能咬,野狗为什么偏偏拣‘那里’咬到稀烂?倒像专门冲着‘那里’去似的.我记得你说过,你能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