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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半小时后抢救室的门打开才让他从愤怒里回神,立刻迎上去问:“怎么样了?”
大夫摘下口罩,没回答他,反问道:“谁给他做的急救?”
厉行一怔,差点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人没有救过来,下意识说:“啊……我。”
“抢救得很及时,病人现在已经没事了,住院观察几天可以回家。”
厉行本来被他吓得汗毛倒竖,听到他后面的话,一颗心才落回肚子。就要跟去病房,却被大夫拽了回来:“我有话问你。”
大夫把他拉到没人的角落,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问道:“信祁的病历我看过,除了五年前有过一次哮喘危重发作,近几年都没怎么来过医院就医。这一次是怎么回事?”
厉行答不上话。
“他最近在服用什么药?或者接触了什么过敏源?”
厉行猛地一僵,许久才犹豫道:“美沙酮。”
“他有过吸毒史?”大夫的表情顿时变得很难看,“你知道接触那些东西对哮喘病人来说有多危险吗?你身为病人家属……你是病人家属?”
“我……我不是他家属,可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后面的句子。大夫摇了摇头:“我不管你是谁,你应该知道美沙酮会产生呼吸抑制,加重气道阻塞。你如果不想让他早点死,就尽快让他把药戒掉。”
厉行还想说什么,可大夫已经摆摆手走远了。他叹口气回去找魏成,问他:“人推哪去了?”
“我带你过去。”
24
病房里十分安静,信祁还没有醒,氧气面罩里因呼吸而升起水气。点滴输得不快,厉行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搬凳子坐到床边。
他十指交叉随意地搭在腿上,手腕的表指向四点半。八月末的白天还是很长,窗外阳光明媚,被窗帘半掩着落在床脚下。
病床上那人面色比平日更加苍白,多日未曾面对面,似乎比分别时更加消瘦了。厉行忽然轻轻握住他的手指,指尖是冰冷的,手背的颜色竟不比输液贴深上几分。
他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更紧,将自己的手放于他掌下,另一只胳膊拄在床边托着腮。
病房的门虚掩,此刻被人推开。姜音没穿高跟鞋,无声地走到他身后,站在两步开外。
厉行许久才感觉到她的注视,一扭头发现真的有人在,不觉手一颤,忙起了身:“小音姐,你怎么来了?”
姜音把视线从他手上回:“事情办完回了趟公司,听到点动静,就过来看看。”
“哦……那……”
“信博仁明天要出差,大概去一周。对外的消息基本被封锁了,我从信祁的助理那里打听才打听到。”
厉行眉毛一拧:“动作倒是快,这才不到两个小时。”
“她现在就在外面,你要不要见见?”
“见她?她还有脸过来?要不是因为她信祁能出事?让她赶紧滚,我没兴趣打女人。”
姜音却道:“看她的样子很自责。女人最懂女人,这种时候说不定可以利用她一下。”
厉行没接话。姜音越过他走到病床边,看向信祁:“这回他估计要彻底跟信博仁决裂了吧,忍了那么多年,要是到了这份上还能继续忍,那这人真的是无可救药。”
“行了。”厉行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你没事就回去吧,信博仁要是知道你过来,指不定心里怎么想,迁怒到你头上就不好了。”
姜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对方却不跟他对视线。她凝视他说:“你要陪在这?”
“不然?”
“医院这种公众场合……”
“都到这份上了,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姜音点头,拍拍他肩膀:“把握好这次机会。”
她前脚刚走,魏成便后脚进来,指了指门外:“外边站着那是谁啊?想进又不敢进的。”
“信祁的助理吧?别搭理她,会自己走的。”
魏成“哦”了一声,又说:“厉哥,我得出去一趟。我把人打了。”
厉行猛然抬头:“打死了?”
“没,应该是打晕了。他们刚才联系我想私了。”
“你别去。”厉行思忖道,“这事不能就这么放过,趁着信博仁出差,我们得把水面搅一搅才行,平静这么久也该有点风浪了。”
“那……警察要找我怎么办?”
“你就实话实说,大不了拘留十五天,我把你弄出来就是了。救护车他们都敢拦,当时在场那么多医生护士,我就不信没人替我们说话。”
魏成想了想,压低声音:“我发现天信的员工好像还挺在乎他们的总经理,要不是他们咱当时还出不来。”
厉行听他这话,瞄一眼信祁,打趣地轻哼一声:“这副模样谁看了不母爱泛滥。”
姜音也告诉过他,信祁在天信虽然处处受信博仁的气,被压着使唤着,可在员工心目中倒是口碑不差。据说他上任五年都没怎么让员工加过班,还吩咐各部门经理不许随意让员工加班,如不可避必须上报,得到批准才能施行。
而他自己却常常半夜两点还在办公室,公司宿舍一住就是几月几月的不回家。厉行始终不能理解他究竟为什么这么拼命,明明自己身体状况常年不佳,还对待自己这么苛刻。
信博仁对他就够苛刻了,他自己也不放过自己。
难道真的是为了继承天信?那现在岂不是把他多年以来的梦想都打破了?
魏成已经悄悄退出病房,厉行坐回床边继续守着,又过十分钟,到了栗子发来的短信:
天信的监控系统暂时关闭,那段录像应该被删除了。
厉行眉头一跳,刚打字要回,对方又不过我早就保存了。
厉行顿时无语,懒得纠正他说话大喘气,心落回肚子,回:知道了,你保存好,多备份几份。
太阳临近落山,厉行没什么食欲懒得吃晚饭,一直盯到输液瓶里的液体见底,出门去喊护士来拔液,却意外看到走廊的座椅上坐着个女人。
正是信祁的助理。
他皱起眉,心里讶异她居然还没走,装作没看见从她身边经过,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