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现在已经入冬，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天便已经完全黑了。
洛川特意留在了最后，他等到其他学生都走完了，才慢悠悠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不过却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学校一栋二层小楼而去。
这栋小楼平日里并不开放，再加上现在已是放学之后，更显得这里格外冷清，夏天还有三两只小鸟鸣叫，可现在到了冬天，就只剩下呼啸的寒风了。
洛川推开了小楼的大门，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张望：“丁老，丁老你在吗？”
过了许久，一道声音才从小楼的深处传来：“还没死呢，别喊了。”
“丁老，我……”洛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想干什么自己进去，别乱碰就行。”
“好嘞。”听到这话，洛川眼睛一亮，推门便入。
说了这番话，却还是没有看见丁老的模样，不过洛川熟悉这位老人的脾气，知道他喜欢独处，就连这看似不怎么正常的交流，也是洛川死缠烂打无数次才换来的。
第一次独自来到这里，他可是被扔飞了出去的。
进入小楼，入眼便是一处颇为昏暗的大厅，只有三两盏有了年头的灯还在亮着，却照不亮大厅背后漆黑的走廊。
如此场景，给人一种走进了恐怖片的感觉。
不过洛川却没有在意这些，这里的场景他见的次数多了，刚开始还能吓着自己，现在倒已经完全无感了。
他穿过大厅和走廊，摸黑直奔小楼的地下室而去。
地下室并不大，只有大概五六十平米的样子，这里摆着五台奇怪的器械，棺材大小，通体银白色，有着浓厚的科技色彩。
洛川没有犹豫，他今天就是为这个东西来的。
他走到一台仪器面前，伸手打开开关，只听得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这台仪器的上边部分向后滑开，露出了当中一个可以躺下一个人的空间。
洛川脱掉了身上多余的衣物，只留下一条内裤还在身上，然后钻了进去，道一声“开始”，仪器敞开的上半部分应声合拢。随后一股怪异的味道扑鼻而来，洛川竟然沉沉睡去。
再次睁眼已经不知是什么时候，洛川清醒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仪器，对他来说，真正的考试现在才刚刚开始。
洛川面部正上方有一块屏幕，此时正发着微微光芒，他心中挣扎许久，咬咬牙，将有些颤抖的右手手掌印在了这块屏幕之上。
刹那间，仪器内部瞬间明亮起来，一道温和的女声传来：
“姓名：洛川”
“性别：男”
“年龄：17周岁零123天”
“身体素质：93分（普）”
“灵气沟通率：97%”
“经脉沟通度：十二正经7.17%（手阳明大肠经86%），奇经八脉0%”
“超能力：未知”
“综合评价：灵体境初期”
伴随着声音响起，屏幕中还有相同的文字浮现。
原来，这台奇怪的仪器是用来检测学生修炼进度的，灵体境的学生尚且不能内视，无法准确掌握体内经脉到底疏通到何种程度，这种可以整体检测的仪器自然应运而生。
不过这种仪器价格不菲，所以十三中只采购了五台，还都是十几年前老掉牙的款式，需要学生沉睡之后才可以开始检测。
即便是这样，仪器也不是每日都开放的，毕竟平常的使用对仪器也是有损耗的。
“呼……”洛川看着仪器对自己的评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年龄17岁半，大多数的应届考生都超过了20岁，洛川要远远小于他们；身体素质按普通人的标准可以达到93分，这也是个十分优秀的成绩；而97%的灵气沟通率，甚至比入学时还高了一个百分点，恐怕整个东洲也不见得能找出几位这样的天才。
手阳明大肠经已经疏通86%，成绩斐然，前两天还只是不到70%，可是……这有什么用？
入学两年半了，洛川甚至连一条经脉都没有打通，身体素质再好有什么用？灵气沟通率再高有什么用？
别说考上灵者学院了，恐怕考上一所普通大学都比较困难，毕竟每所大学对个人的修炼都是有所要求的。
可自己经脉当中的堵塞物坚硬的仿佛钢铁一般，洛川每次拼尽力气也只能用灵气钻下来一些碎屑，而这堵塞物甚至能吸收灵气壮大自己，每次洛川打通2%，堵塞物就能自我回复1%。
可谓事倍功半！
“要说唯一的希望，恐怕只能寄托在你身上了吧……”
洛川看着静静漂浮在识海当中的神秘笔记本，叹了口气。
安静的躺了一会，洛川从仪器中出来，收拾好之后便离开了小楼，离开时洛川还向丁老打了声招呼，不过没有得到回应。
洛川也不在意，现在要做的，是回家！吃饭！
他住在望城市西南角的一处城中村，这里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邻里邻外全是些低矮平房，每家每户都在自己院子里种些蔬菜水果之类的，偶尔有多余的也可以外销补贴家用。
洛川在这儿住了十几年，自打有记忆起便生活在这里。
在他的记忆里，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六七岁的小男孩独自一人自然免不了无数的艰难困苦，但幸运的是他都挺过来了，现如今有学校每个月发的一千块钱的补贴，偶尔还去武馆兼兼职，日子还算过得下去。
从学校到家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洛川一贯是徒步上下学的，这里太过偏僻，所以路上也没有什么同学作伴。
不过今天洛川倒是发现了一个人影。
她是前两天刚转学过来的转校生，一般来说临近高考是不会有学校收转校生的，当然也有例外，要么是自己厉害，要么是家中厉害。
这姑娘叫卜瑶，她也是今天上修炼课时申燕点名的种子学生之一。
此时的她偷偷跟在洛川的后面，蹑手蹑脚的动作仿佛是一只笨笨的企鹅，完全没有注意到路人们异样的眼神。
洛川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皱了皱眉，拐脚走进了一条胡同中去。
卜瑶见跟踪的人快丢了，连忙快步上前冲进了胡同中，却没想到这是条死胡同，她望着眼前的一堵墙有些发呆。
“同学，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此时，洛川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见自己的行踪暴露，卜瑶有些扭捏的转过身子，脸颊微红，低着头说道：“那个……没什么啦，我……我路过的，看见班长你，就是……就只是想过来打声招呼……”
小巷中的女孩与周围的杂乱格格不入，俏丽的脸蛋带着些许婴儿肥，乌黑明亮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主人心中的羞意，秀气的琼鼻因为有些窘迫微微皱起，樱桃小嘴也紧紧抿在一起。
及腰的长发垂在身后，随着一阵风吹来，微微飘动，当真明眸皓齿、玉貌花容。
洛川看得有些……他看个鬼！
天早就黑了，胡同里又没有路灯，洛川也只能看见黑乎乎的一坨，虽然知道这是卜瑶，但也看不到这般详细。
“行了，既然没什么事情，那你就早点回去吧，天已经黑了，巷子里也不安全。”洛川可不会对黑乎乎一坨产生什么感觉，他随口打发道。
“哦。”女孩似乎还有话没讲，有些不情愿的应了一句。
闻言，洛川也不再停留，他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急着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