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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李垣的人早晚会发现问题。
而且李垣的死不止江余几人知道,还有内鬼和对方背后的势力,是瞒不住的,以夜长梦多,再出现什么变故,不能拖下去。
翌日太傅府里传出尖叫声,太傅突然遭人杀害,朝野哗然。
朝堂上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有惋惜的,震惊不已的,也有抱以隔岸观火的,漠然的,什么样的都有。
唯独宋衍还是那副轻飘飘的姿态。
廷尉抱拳道,“陛下,臣一定竭尽全力查出凶手。”
“太傅惨遭毒手,朕感到非常痛心。”江余看起来憔悴的很,他扶着额头,一脸悲痛欲绝的样子。
大臣们见状,立刻齐齐表态,“请陛下保重龙体!”
李垣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底下门生数不胜数,他的死在那些文臣心里激起了剧烈的负面情绪,甚至有文臣递上奏折辞官。
有一人带头,后面就跟连环炮一样,接连不断,好像李垣一死,都生无可恋了。
那几日江余不得不丢开脸皮去找宋衍,有些人花大把力人力尽心机都做不成想要的事,而有些人只要在家喝喝茶,连大门都不用迈,事情就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宋衍就属于后者。
在江余连续两日串门后,宋衍眉间的皱痕越发深刻,“陛下,臣身子不适。”
江余扫了眼,见他脸色发白,嘴唇也没多少血色,好像是病了。
“朕明日带几个太医过来。”
“臣需要清静。”
江余装傻,满是关切和理解,“哦,那朕小点声。”
宋衍按着额角,眸底的色如同外面的天气,乌云密布。
把奏折整理完,江余扭头询问,“宋相,太傅的后事已经……”
窝在榻上的人睡着了,头歪在一旁,眼睑下投了一片浅色阴影,笼罩着些许病态,起了锋利的爪子,没有任何攻击力。
江余轻轻拧起眉毛,将近两个月的相处,他发现宋衍对姬并没有多么亲。密,反而有点冷淡。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有种感觉,李垣背后的人可能不是宋衍……
十月初九,祭天
封毅城带兵回来,将那些随同的军士安扎在城外,他仅带着几个将军入城。
“臣拜见陛下。”封毅城风尘仆仆,大概是边关的风沙太过锋利,刮的他整张脸更加粗犷,一双眼睛充满血色。
“爱卿一路辛苦了。”
江余原本打算让暗卫去半路刺杀封毅城,目的是给他制造阻碍,耽误回城的日期,错过祭天,也好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有理由回兵权。
可是现在内鬼找不到,他束手束脚。
姬柏因道北突逢洪涝被困在那里,长子站在他的位置,已经有了当年锦王的风范。
祭坛周围旗帜飘扬,文武百官出席,场面盛大。
作为一朝丞相,宋衍一直跟在江余身边,一旦他走神或者遗忘了什么步骤,做错了哪个仪式,就会提示。
“左手。”
江余把抬到一半的右手回,换成左手去接老国师递上来的祭书。
整个过程中只要江余脊背稍微弯了一点,宋衍就拿食指戳戳。
江余嘴角不停地抽,一阳指也不过如此。
底下百官们都有些讶异,竟然做的有模有样,这年还没过,陛下就长大了?
涔太后虚惊一场,为这事她都熬出了好几根白发。
好戏没看成,谨太妃挺失望,她拉着姬跟涔太后笑道,“陛下像极了先帝,儿要是有陛下一半的睿智就好了。”
谁都喜欢听好话,涔太后也喜欢听,不过要看这话是出自谁的口。
涔太后意味不明的回应,“有时候人太聪明了,反而不讨喜,妹妹你说是与不是?”
“是。”谨太妃眉眼低垂,眼角的目光落在那一抹颀长身影上。
弟弟,阿姐只能依靠你了。
祭天结束后江余后背都被戳出红印了,就跟盖了章一样,他回宫把衣服换了,泡在浴池里舒服完召见封毅城和宋衍。
前来的还有五个将军,江余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打量五人,在他们耳廓下颚额头几处停留的时间略长。
封毅城动动鼻子,他就一大老粗,脱口而出就是一句,“陛下可真香。”
气氛尴尬起来,几个将军都喷水了,宋衍的手顿了一下,茶盏里的茶水晃了晃。
封毅城面红耳赤的跪下来慌声道,“臣该死,请陛下赎罪!”
其他几位将军也一同请罪,他们一定是走火入魔了才会在陛下面前喷水。
“起身吧。”江余抬起袖子,确实是香了点,也不知道小权子在哪弄的香料给熏的。
江余刚把手臂放下来,下面的宋衍两片唇一张,轻笑道,“微臣也觉得陛下很香。”
他的声音和煦,让人听不出半分不敬和轻薄之意,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江余皮笑肉不笑,用眼神在宋衍身上划拉出一个五角星,然后看向似乎比他还愤怒的封毅城,“边关可还好?”
封毅城粗声道,“陛下放心,只要有臣一日,那些孙子就不敢踏进我大丰一步。”
江余吃了颗葡萄,你把黑翎军的兵符交出来,那我就真放心了。
其中一个将军迟疑的开口,“陛下,太傅一事……”
江余扫过去,“廷尉那边已经着手查办。”
然后又是一阵安慰。
封毅城嗓门大,抱着酒不撒手,吵的江余耳膜疼,他找了个说辞,“爱卿长途跋涉,应该疲乏了,回去早些歇息吧。”
“臣告退!”
封毅城和几个同僚去下馆子听小曲儿了,顺便扯扯李垣的事。
大殿里就剩下江余,还有跟坐大佛一样的宋丞相。
“臣以前不知道陛下不但喜欢唱戏,还喜欢演。”宋衍半垂的眼帘抬起。
江余心里徒然一紧,面上却露出惊讶的表情,“宋相记错了,朕最不爱看那些戏子在台子上耍。弄。”
“是吗?”宋衍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臣倒是喜欢看戏。”
随着这句话落下,大殿的气氛已经达到胶着状态,江余突然打翻了手边的果盘。
殿外的小权子听到声音,默念十秒就拔高声音喊,“陛下,不好了,太后摔了!”
“什么?”江余腾地站起来,匆忙往外走,“小权子,送宋相回府。”
宋衍起身拂了拂袖,淡淡道,“权公公是越发机灵了。”
“宋相折煞奴才了。”小权子诚惶诚恐。
宋衍问道,“太后怎么摔的?”
小权子眼珠子转转,“奴才听说是太后赏月的时候不小心踩到石阶,崴了一下脚。”
“赏月?”宋衍挑眉,“这才未时一刻。”
小权子脸色涨红,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