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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快就又了个“小弟”啊。
她满脸害怕,拉着黄老师的手:“老师,老师,是我扎的……你别罚牛春来。他好多‘小弟’的,他们会打我的……他要抄作业,我以后都不敢不给他了。我一定乖乖给……”
用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又把他给告了。
事情的急转直下,让牛春来深深地被震惊了。
红果儿心里叹息:所以,你干嘛要惹我呢?
结局是,牛春来抱着脚丫子又罚站了一节课。而那个仗义执言的女生,也作为他的“小弟”,被罚了。
就是这样,牛春来也依然记吃不记打。
第二天,红果儿在课间的时候,去上了趟茅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牛春来在报复她了。
他把她塞到书包里的饼子,摸出来在吃。看到她来,他示威性地把饼子举过头晃晃,嘴里还故意气人:“看你牛哥帮你把饼子咬成月亮!看,像不像月亮啊?”
“……”
“我还会咬成镰刀,你会吗?你肯定不会。”继续咬。
红果儿淡淡地道:“哦,我是不会。我只会告诉黄老师。”
牛春来急了,激她:“你什么都只会告诉黄老师。你还会别的不?”
红果斩钉截铁:“不会。”
对付你一招就可以平定天下大乱了。
“……”牛春来石化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急急地问她,“你不会,你就想啊。你使劲儿想啊。万一你找到别的法子了呢?”
差点没把红果儿给逗笑。
好吧,牛春来其实本质上并不坏,就是太熊了……
不过,牛春来的注意力其实也并不只是在红果儿身上。事实上,为了当班里的老大,他还做了不少努力。
比如,当课堂上,身兼班主任和语文老师职位的黄老师让大家用“……是……的……”造句时,牛春来就举手了。
他举了手,不等黄老师点他的名,自己就噌地站起来,大声道:“黄老师是班里的大王,大声一吼,同学们都怕得不得了!”
这句话多么的形象啊!下面顿时一片哄堂大笑!
第37章祖国的花朵
气得黄老师回了一句:“牛春来是班里的调皮捣蛋鬼,没事儿爱叫唤,同学们都笑话他是个傻大个儿!”然后上去揪住他的耳朵,使劲拧。
一边拧,一边问:“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耳朵里是不是耳屎太多,听不懂人话?老师叫你乖一点,你就偏要唱对台戏?”直接把人拧到了老师办公室罚站。
可这件事过后,班里还又多了两个小男生跟着他混。
为啥?
敢挑战权威呗!大家都怕的老师,他敢当众洗涮她。
不过,这样一个“英雄人物”,却在放学的时候,趁着老师不在办公室,偷偷溜回了教室,对红果儿道:“放学不准走啊。等你牛哥罚完站,陪你一块儿走。不然,小心有鬼跑出来抓你!”他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吓她。
红果儿呵呵哒:“是你自己害怕被鬼抓吧?”
被说中心事的牛春来,有些慌张地道:“我?!我才不怕!我是怕你怕!”
“我可不怕。来抓就来抓。你慢慢罚站。今天把黄老师气得那么狠,她应该会罚你站到天荒地老吧?”
牛春来不懂什么是“天荒地老”,但也大致猜到是说他要罚站很久很久的意思。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嘴里却还在放狠话:“你……你牛哥我……才不怕!”
红果儿笑眯眯地挖苦:“对啊,你一点都不怕。那些鬼要是出来抓你的话,你一定会大笑三声,提拳就打,一直打到它肯当你小弟为止,是吧?”
“那是必须的!”他还在嘴硬。
红果儿瞟了一眼窗外,笑着对他道:“你还不快溜回去罚站?黄老师回来了。”
牛春来大惊失色:“你不早说?!”赶紧溜之大吉。
***
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到了四月底。
旱灾已经蔓延到东方红公社这边了。四月的天气原本并不毒辣的,今年却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太阳日日高悬空中,已经一个多月没有降雨了。
阳光还特别强烈,晒得地里干活儿的人们没打采的,一如地头上那些青青黄黄,蔫哒哒的庄稼。
由于干旱,人们得提着水桶,到极远处的河边去打水。而这些打来的水,浇灌到地头上后,也管不了多长时间。
关键地多庄稼多,靠人力担水,哪儿是个头啊?
看着情况越来越恶化,李向阳这边开始经历起严重的自我怀疑来。
红果儿的双蒸法出来后,广受好评。
但很快地,大家也都发现了,这个法子不顶饿。吃了饭后,人很快就会又觉得饿。
这个双蒸法,怕就是水加得多吧?人们开始如是置疑。
但这法子传到灾区去后,却无疑是有一定效用的。很多灾区内的公社,都从一天一顿饭,改成了一天吃两顿。
人饿得走不动路时,就算给一口饭吃,都能缓过来劲儿,更别说是多一顿饭了。再是饿得快,那也比没吃的强。
为了稳定民心,本省的各级党组织都在深入一线,不断地给人们做思想工作,从科学上告诉大家,一斤面蒸六斤馍并不止是加了水这么简单。而是苞谷经过几次加热后,引发了化学反应和胶化作用,扩大了分子运动,令营养也跟着增加了。
但就算这样,李向阳也很失落。
他自己也曾试吃过这样蒸出来的馍,果然不像正常蒸法蒸出来的粮食耐饿。
要说效果,是有的。只是,这个法子还不如之前买粮种和卖大肉那两件事实在。这让原本以为解决了根本大难题的李向阳,分外失落。
而牛书记升任县委副书记后,也一直记着自己曾有过一个极为能干,能解决实际问题的下属的。每隔一段时间,总会给他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新的主意应对灾荒。
虽说,他回答“没有”,对方也不会说什么。最多只是叹息一声。但这也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他总觉着,自己自从升任公社秘书以来,就没为群众办过什么大实事。
心里愧得慌。
他每个月的工资都是交给他娘侯秋云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家里的伙食总是开得比别家好。
他心里有愧,吃饭的时候,自己默默地减了一半饭量。
他娘还有他闺女,问到他怎么吃得这么少,他总是回答,你们别管我,我吃饱了的。
头几天,她们还当他是工作上有心事,好言相劝。
可他的心结,哪里是她们宽慰几句就能解决的呢?他和新任党委书记一起去县里开会时,途经别的公社,他是亲眼看到原该绿油油的庄稼地,现在变得萎黄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