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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这座山是你们的,是不?那好,其它三个队的队长都在跟我提建议,说只有这座山能捡到肉,这座山应该轮流划到每个队去,这样才公平。”
“我还在跟他们讲,反正捡到肉,都是拿来大家平分的。重不重新划过,又有什么关系?现在看来,你们一队的私心还真不轻。那好,从明年开始,这山先划到二队一年!后年再划到三队。一个队一个队轮!”
他这番话一出口,一队的队员们傻眼了。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李向阳忽然开口了,他悠然自得地道:“那好啊,划给二队就划给二队呗。反正这山今年还属于咱们一队,是吧?那这肉,也全是一队的喽?”
田社长一愣,没料到他会唱这出。
李向阳又对一队队员道:“大家还愣着干什么?把肉抢回来啊!这肉可是咱们的!”
有几个队员不假思索,立刻就从民兵那里把肉拖了回来。
但其他队员却显得有些犹犹豫豫,畏首畏尾的。显然是怕这座山被划到别队。
“你们傻的吗?到处都在闹旱灾,咱能不能活得到明年还不一定呢!要捡赶紧捡,不捡滚一边儿去!”李向阳实在是个倔驴。平时没事儿时,他看起来哪儿都挺正常,可谁要跟他耍手段,来硬的,他就硬气起来了。
欺负到咱头上来了,是不?你敢欺负人,我就敢要你好看!
他这么一嚷嚷,大家都反应过来,纷纷过去拖大肉。
就这样,李向阳都没消停:“大家别怕民兵连的啊,上面只给他们一人配发了五颗子弹。每打出去一发子弹,还必须报备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开枪的。他们难道还敢写,我这发子弹是赏给公社里的老乡亲了?”
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他话一说,队员们就更不把那些荷枪实弹的民兵放眼里了,抢肉抢得乐呵着呢。
田社长气得怒骂:“李向阳,你不服从组织上的安排,我要打报告开除你!”
“你开除啊!你不开除,你是乌龟王八蛋!”正在气头上的李向阳骂回去道。
但一想,咦,不对啊,我又没做错事,我干嘛要被你开除?于是,又说了一句:“你打报告,我就不会打啊?我也要打报告,说田社长你仗势欺人,明明是咱一队的东西,非要来抢咱们的!我就打给县委牛书记了,看你怎么办!”
咱上头有人,咋的?
田社长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李向阳这个人到公社来上班后,一直看着挺和气,也挺客气的。以前,人家跟他说,这个人是个倔驴脾气,他还不信。
现在的看来,这岂止是倔驴脾气啊,这人简直就是个怼天怼地的货色!惹毛了,啥话都敢说!
他意识到,是自己手段太强硬,引发反弹了。在这么个倔驴面前,你要不低头,还不知道他会给你搞出什么事儿来呢。
只好把语调放柔,低声凑过去跟李向阳道:“这事儿我已经跟牛书记汇报过了,他也赞同把肉平分给社里的每一位同志。现在到处都在闹灾,地里的成明摆着是不行了,难不成你真忍心看着别队的队员饿死?”
李向阳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原来的初衷,心肠一下子就软了。
田社长做事的方式方法是有问题,但出发点,也确实是为了让每个人都能分到肉。到时候打饥.荒了,这些肉也能当口粮的。
站出来,对一队的队员们道:“大家暂时别搬了,刚刚田社长已经跟我商量好了。他说明年不把山划给其它队了,但是这回的肉,三分之二要拿出去给其它三队分。咱们队独得三分之一。大家说怎么样?”
谢二狗嚷了一句:“才三分之一这么少?起码得给咱们分一半!”
李向阳瞪了他一眼。
谢二狗知道自家队长的厉害,缩了缩脖子,没说话了。
一队的队员也互相交头接耳了一番,大家其实都明白,这已经是队长和田社长,两方各退一步的结果了。
真要闹僵了,明年公社里不仅把山重新划过,把地也划过,划些差的田地给他们,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大家虽心有不甘,但还是慢慢退开了。
三分之一,也比跟其它三队平分,只能得到四分之一好。
这事儿,到这里也算圆满解决了。
***
红果儿虽然崴了脚,但崴得不厉害。走动走动,气血通了,脚踝也就好受多了。
只是走起路来,依旧有些一瘸一拐的,不便利。
她想着那罐鸵鸟汤,心里着急,蹦几步,走几步。速度倒也不慢。
离她家院儿里还有一段距离时,她就闻到“鸡汤”味儿了。
那香气可真够勾引人的!
关键是,闻起来味道正正常常的,没半点儿糊味。心知,肯定是奶奶在伺候那罐汤。
果然,进了院门,再进灶房,就看到她奶正在往灶下燃着的柴禾堆里埋红苕。
“奶~。”红果儿甜甜地叫人,同时拨弄了一下散着的头发。确定头发把脸伤遮好了。
侯秋云正要应她,忽然脸一冷,转头道:“这汤你跟你爹喝吧,奶奶不喝。”
“啊?”红果儿一脸懵。
“这肉又是从山上捡回来的吧?叫你别去捡别去捡,你不听!遇到危险怎么办?反正这肉我不吃了,你要高兴,你自己吃!”
奶奶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红果儿灵机一动,又把谢巧云祭出来了:“奶奶,这肉不是我捡的。是谢巧云捡的。”
她奶一怔,然后哼了一声:“你娘那种自私自利的人,捡到肉了,会拿给你?你当我傻啊?”
红果儿赶紧道:“奶奶不傻的,谢巧云才傻!她在山上发现大肉,不告诉大家,自己偷偷上山割肉。还偷了两次!”
接着,她就把今早发生的事情,大致跟她奶说了。
老人家最喜欢听些家长里短、八来卦去的东西了,红果儿一讲,她是听得津津有味的。时不时还来上一句“真的?这婆娘这都干得出来”,“啧啧啧,真是没法儿看了”之类的问话或评语。
最后不忘问一句:“那她后来呢?咋处理的?”
红果儿回道:“不知道啊。我先回来了。”
侯秋云意犹未尽,忽然反应过来:“她自己偷肉就算了,咋会给你的?”
“不是她给我的啊,是我碰到她搞小动作了!我出去扯野葱,看她鬼头鬼脑地,就悄眯眯跟着她。然后就看到她这样了。奶奶告诉过红果儿,不准去山上,红果儿肯定不会去的。”小娃子学着大人的模样,拍了拍胸口,发誓道。
侯秋云安心了许多,但还是追着问:“你威胁她了?她要不给你肉,你就告发她?”
这个猜测一出口,她自己先着急起来:“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