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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身上揽,这样一来,相比较那两个一来就全力以赴说她坏话的人,她的个人素质看上去显然高多了。
秦书记本来就对她印象好,现在看她表现得体,不禁对那二人的话产生了怀疑。
但他还是想再确认一下:“不止是他,还有好几个人都这么说。”
他这是在诈她了。
刘芳慌了一瞬,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但她表情十分倔强,眼泪甫一落下,又马上用袖子擦掉,淡淡地道:“我无话可说。”
可她才说完,又一串眼泪掉下来了。
秦书记一个大男人,看着女人哭,也是有些举手无措的。特别是,她这种哭法跟农村女人常用的撒泼式的哭法还完全不一样。
看上去……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他忍不住道:“刘芳同志,你别哭啊,到底是咋回事,你好好跟我说说。咱们今天不就是谈心来的吗?”
说着,他赶紧去把办公室的门敞得更开些,把窗户也完全打开了。生怕别人看到她哭,会以为她跟他之间有什么。
刘芳也不傻,点到即止,赶紧把眼泪止了。只是,她神情恹恹,看上去情绪很是低落的样子。
好一阵儿,她才开口:“都怪我……上回发现大肉那次,我也在现场。一队的谢巧云偷肉,我看不过,就当众给她做了思想教育。她是李向阳李秘书闺女的亲娘,听说家里断了炊,就把女儿送给李秘书养了。”
她说:“那闺女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不惯我教育她亲娘。就大声骂我,说我心肠歹毒,不是个东西。还说我……说我倒追她爹,不要脸……”
说着,她眼眶又红了:“现在中.央首长们,都在提倡男女平等。可旧社会的毒瘤哪儿这么容易消除呢?我不过是想找一位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侣,但落到别人眼里,就成了倒追男人的贱.货……我……”
现在建国才十年多一点,封建恶习确实还没有完全被消除。很多地方,都把女人当成是某种财产。这财产最重要的地方,就是一定要保持清白。
假如清白有了瑕,人们看她们的眼神都会变得奇怪。而倒追男人,对于这个时期的女性来说,特别是乡下地方,实在是一件另类的事情。
“现在好多人,不仅背地里对我指指戳戳,就是当着我的面儿,有时候都会给我难堪……我真不明白了,婚姻法不是说了婚姻自由的吗?为什么他们还那个样子……”
刘芳把事情全都归结到这上面,秦书记不由深深同情起她来。
“你跟王二麻子打架,也是因为这个?”
“……”刘芳沉默了一阵,说道,“他说我倒追男人,就跟当街脱裤子的女人没有区别……”
秦书记气得拍桌子:“胡闹!这话也是能乱讲的?!”说着,又安慰她,“你放心,我最近一定会加强大家对于男女平等,以及女性权益方面的认识教育。大家也就是思想观念没转变过来,好好教育下,一定能改的。”
这事儿,也算让刘芳糊弄过去了。
但她为了糊弄过关,不得不把自己生平最大的糗事说出来,心里不是不火大的。
出来之后,对王二麻子和红果儿,恨得是更厉害了。
就因为这档子烂事,她现在威信都降了好多。王二麻子这种二流子也敢来告她的刁状了,以后指不定还要出些啥乱子。
而一队的人这回算是恨毒了她,以后还不知道会传些什么谣言出来呢。
想到李向阳,她一阵黯然。
没想到两个人的缘分,竟会以这种奇怪的方式结束……
想着,她把李向阳也一起恨上了。他要早点儿接受她,那天她也就不会为着那几斤肉打肚皮官司了。不打那肚皮官司,她又怎么会冲到“第一线”上去?不冲上去,又怎么会跟红果儿起那么大的冲突呢?
越想越气,她索性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使劲儿跺脚发泄!
可她正跺着呢,却看到远处有个女人,正牵着一个小女孩鬼鬼祟祟在路上走。
她狐疑地偷偷跟了上去。
那妇人边走边不断张望,打量着路旁的房屋院落。看到差的房子,扫都懒得扫一眼。可看到好点的房子,却会在院门口往里头偷偷瞅。
这怕是小偷踩点儿来了吧?
刘芳冷笑一声,正巧她心情不好,抓个小偷审审,泄泄火气倒挺好。
她小心地缀在后头。
打量久了,发现这人竟有点儿眼熟。
她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好像是公社第二生产小队的一个队员。
可这人踩点儿的地方,却是三队的地头。
她更疑惑了,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女人居然就近跑到三队来偷东西吗?
看到了一个疑点,就容易发现更多的疑点。
照理,真要偷东西,难道不该是晚上摸黑来偷,更保险吗?这会儿大家虽然都在上工,但也难说不会有人抽空回来一趟。要是谁家被偷了,这个跑到别队地头上来的女人,肯定是头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再说了,她还带着个小孩。到时候被发现了,跑都跑不脱。
这些疑问还真惹起了刘芳的好奇心,她就一直跟着她们。
终于,那女人选中了一户修得较好的院落动手。
她用细竹条,把院门的门闩弄开,然后牵着孩子摸了进去。
没过多久,她就出来了。
只是,身旁的孩子却没影儿了。
刘芳终于忍不住走出去,大吼一声:“鬼鬼祟祟地,干嘛呢?!”
那妇人被她一吼,吓得举手无措,左顾右望的。接着,冲她弓着腰,做了个求神拜佛的动作:“活菩萨诶,求你救救我女儿的一条命吧,千万小声点儿,别把人招来了。也千万别把这事儿说出去了。给娃子一条活路吧!”
那女人求着求着,就开始流眼泪。见刘芳无动于衷,还差点往地上跪。
刘芳赶紧把她扯起来:“你这是干嘛?刚刚那个女娃子呢?”说着,就往院门里望去。
女娃子就蹲在院子里,怯生生的,右手食指的指甲反复抠挖着自己破旧却整洁的鞋面,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
刘芳看得疑惑不已,回头又在问:“你这到底是在干嘛?”见女人低着头,不肯说,她又威胁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大声喊了啊。”
“别别别!我说,我说。”妇人急了,忙拉住她的手臂告饶,“我……我是……”
妇人自己大约也觉得丢人,咬了咬牙,憋了一会儿,才说出来。
原来,还是跟眼下的旱灾有关。
二队去年秋的时候,出了队长谢有田乱报产量,跟李向阳较劲儿的事。队员们深受其害,辛苦种了一年的粮,口粮却被全部征走。
后来,还是当时的牛书记去县委求领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