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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糜烂的宛城内政。
宛城被萧党的势力笼罩,已经从根儿上坏了。
而周宸一个不小心,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如果没有一击即中连根拔起的把握,就不能轻易地打草惊蛇。因此周宸一直在暗地里寻访官员贪腐的证据,直到白带的人意外发现了突破口,取到了那套详细记录了宛城官僚贪腐的花名册。
为了转移萧党的注意,周宸不仅吩咐杀了相关人等灭口,并在第二批富商归京之际放出风声,账册已经被带离宛城。
不想萧党一干人等竟然因此狗急跳墙,企图在他巡视宛城的时候派刺客刺杀他。幸而沈慕华在那之前赶到宛城,为他预知命中大劫,并将她的护身符带在身上。当他后来遇刺之时,十多个刺客杀入重围,一个刺客身手诡谲,眼看着就杀到了他面前,直接将手中的剑投掷出去,一剑穿胸。
那时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倒下去,心里想着他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
然而等回过神来,他却发现自己几乎毫发无损,剑虽然穿胸而过,却只刺破皮肉,再加上场面混乱,只是受了些许轻伤,其余并不要紧。
之前他对沈慕华说的命劫和护身符什么的并不怎么相信,不过付之一笑罢了,然而就在这当胸一剑后,他发现那个月亮形状的幽蓝坠子里封闭的“水”竟然少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上层的蓝色也转而变浅,不复之前的深蓝。
他这才相信那小丫头确实身负姜国月神血脉。
周宸发现自己无事时,当机立断,佯装身受重伤被抬回太子府医治。
之后又假传出去太子伤势过重即将不治身亡的消息。
在这之前,那小丫头为他看过镇守宛城的将领面相,对他说大将军韦定国已有反意,不日必会投敌,他本是不信,然而此事一出,他不由得信了□□分。
于是他当即假借自己即将伤亡的名义,召韦定国和宛城一干主要官员前来他府上议事。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穿胸一剑,因此谁也没有怀疑这里头还有作假的可能,只以为他是要托付后事,把宛城的事务交付众人,俱都放心来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会面。
他在府里提前埋伏了人手,直接把他们尽数斩杀。
他在确定韦定国私底下确实开始接触萧党官员、并与他们联络密谋的时候,亲手拔剑斩下了韦定国的头颅。
那是一场极其血腥的场面。
他在砍了韦定国的头颅后,也不由得干呕了好长时间才慢慢缓过来。
当他看着执意要在一旁旁观这场屠戮并且看他杀人却始终笑意吟吟面不改色的小丫头时,只好安慰自己这是必要的成长,自己总不能不如一个小丫头。
哪怕这是个诡异的小丫头。
如今肖右相为他前来宛城,路上遇到如此大规模的截杀,必定是剩下潜逃出城的宛城余孽得到了消息,想要最后为萧党除掉国之栋梁。
不过虽然宛城城主在城外蓄养了这么多私兵,可若是没有人带领,在首恶已经伏诛的情况下,他们可不会这样有组织有预谋地策划谋杀。明明宛城内的主要官员都被他击杀了,究竟是名单上的什么人逃了出去,并带走了城外的私兵呢?
萧党如今下起手来无所顾忌,而此时的望京,又是一番怎样的情形呢?
此刻的望京城内夜色漆黑幽深,天空中繁星隐没,四下里万籁俱寂。
帝京此时已风云剧变,宫变之后没多久,万旭就迅速带领缇骑营的人在皇城内戒严,五步一哨十步一岗,除此之外,万旭得了萧太后的命令,寻了由头,在有重点嫌疑的臣子家中搜查方皇后一行人的踪迹,盘查十分严密。
有些□□消息的人家里早就乱作一团,尤其是站在帝王一党的臣子。如今帝王陷入昏迷,又被萧太后幽禁把持,而皇后又与一女二子不知所踪,这对于保皇党来说不亚于一个重磅流弹,炸得他们支离破碎。而普通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敏感地感觉到街上的风向都变了,小摊小贩们都匆匆忙忙地拾东西回家,有家有室的都着急忙慌地往家里屯东西,以防不测,一时间望京城里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望京群玉楼。
楼上有一个三层进出地势宽阔的套间,室内不似一般的青楼房间装饰得那么奢靡华丽,整个房间的色调十分简洁优雅,摆放的陈设整齐干净不失古意沉淀,燃放的香料也舒适宜人,丝毫没有糜烂之气,让身处其中的人感觉十分舒服。
站在窗台边长身玉立的男子折起手边的一只兰花,微微低首嗅了嗅,露出的侧脸有着英俊逼人的五官,眉眼宛如刀劈斧削般的凌厉。
坐在桌前的另一个俊秀丽的男子看着他不徐不缓安静平和的神情,眉目间流露出几分无奈来:“海牧,如今帝都的情形叵测,你怎么还留在我这里?”
那个头顶金冠、束发长垂的桀骜男人闻言,转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道:“宝贝儿,我不在你这里,还能去哪儿?”
司青揉揉眉心,叹口气道:“哪怕你回你住的宅子里,也比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安全。之前发现形势不对时我就叫你走,你偏不走,现在想走都走不了了。”
“哦?”秦海牧意味深长地道,“宝贝儿也知道这儿不安全?那我叫你和我走,你怎么不走?你不走,我当然不会走。再说了,”秦海牧低垂眉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兰花,“我又会有什么事?你该担心自己才是。”
他站在那里又想了想,又改口道:“不过有我在,你也用不着担心。”
司青简直就要被他气笑了,他伸手指向秦海牧,比划了几下,一时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秦海牧见他这般,也顾不上那盆兰花,随意把手里的兰花一丢,便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不管最后是萧家占了上风,还是皇帝执掌大权,只要脑子没坏,就不可能和我西海作对。不管是谁上位,只要我二哥还在,只要他还觊觎着西海的财富,就会恭恭敬敬地把我供起来,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虽然道理是这样,然而司青还是有些担忧。成王败寇,萧党的人对于曾和帝王联系密切的西海统治者可未必会讲什么道理。
秦海牧张狂,自有他张狂的依凭,可他还是忍不住为他挂心。
终究还是上了心。
秦海牧见他仍旧皱着眉头,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搂住他哄他道:“好了宝贝儿,你这次也知道这里头的危险了吧?之前我几次三番地劝你不要再为姓顾的小子做事了,你总也不听,可若是这次他们真的倒了台,一旦内部有人外泄消息,也许就牵连到你了。到了那时候,说不定我真的要和你一起逃回西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