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一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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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景、艺术、瑰宝——
总有人欣赏不来。
当666发现那些僧人害怕的眼神后,胆子放出来,如脱缰野马。抬起蛮牛似的高傲鼻子,后又在乱糟糟头发上拍拍,这些花太烦扰人心。
“喂诶!想瞥个什么花样!”
牵拉绳索,666把身旁受束缚的小剜扯过来。
挤脸,青筋也乍然腾起。他不明白申小剜存的啥心思,这些花有什么好稀奇的?被踩在脚底下,碾落粉碎,你还觉得它美吗?
想着,也执行着。那枚从他头上落下的花瓣被他踩得支离破碎,败作几片。抬起头,入眼可见的这些遮天粉色,不过是垃圾堆旁的青苔,甚至更不如。
对他来说,两者无异。
666更喜欢青苔!喜欢肮脏之处倔强生活的一切。反观这里,如果有机会,真想摧毁这儿的一切。要让大古刹变成与之前院墙一样的废墟。
“给爷走,二筒闭好,看个锭子!”
“二筒”指眼睛,“锭子”指拳头。说罢,作势挥锭子,似要打爆小剜的二筒。却在一厘米之外僵住,666不敢攻击受伤者,没经济医治病痛。
小剜有些失神。
无法止住的伤口,任它发炎感染。说不疼是假的。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能坚持这么久。痛苦,被仇恨掩盖了吧?
大古刹在666眼里,已经索然无趣。
小剜看他那样,更为不乐的闷哼:口是心非!
…………
……
拐角走过,是一个缓坡,原来下面不远处就是药堂。
缓坡上眺望远方,那是城里!小剜已经看到了繁华的景象。可结合历史来看,繁华的背后是什么?是无辜者的终生奉献,还是强敌预谋盖建的殖下之所?不得解答,没谁回答。
两人在下缓坡的时候,由于步调不一致,又闹了些别扭。彼此不愉快,不对话。眼神上,一个怒瞪后藐视,一个装作衰弱的闭眼。
也许小剜闭眼,是真的因为劳累。
噗嗵——
嗒!
往前倒去,跌落在地上,紧护住的手终于无力垂落,重重地撞击地面。为什么眼里常含泪水?因为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体力不支,难逃晕下去的宿命。
昏迷前的最后画面,是666那充满鄙夷的笑容,还带着恨。
凭什么,明明真正受伤的人在享受痛苦!而毫无痛痒的旁观者,在高调着冷眼嘲讽。
在他人遇到困难时,旁观者将会面临选择:到底不管不顾还是帮住?亦或是狠狠地上前唾一口?
也不管受伤的人心肠好与坏,旁人是否该去帮助?这是个难题,要想人们换位思考,比登天还难。可能没有谁能够选择出真正的对错——
唯有利益,决定道德;
道德冠冕堂皇,那是自私的尺度。
…………
……
小剜昏昏沉沉。
意识中,应该是666把他搀扶进了药堂。可就算把手伤疗养好,又如何?谁知道接下来还会有多少磨折!
强迫自己醒来,小剜睁开眼。
那是……
666号!他怎么走了?手里提着一袋……米?
好机会!
此时不逃何时逃。小剜艰难起身,左右四顾,却见到了自己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一群人。
完蛋,被卖了。
四周尽是绿衣人,他被摆放在一辆绿壳子的边三轮摩托上。他们是海外强敌,臭名昭著、无视法纪的强敌。
悖(bei)时!居然被人家摆了一道。现在落入更可怕的集体中,还不如之前那帮乞丐。
申小剜,到底该怎么办?
(666为什么要把我卖了?他不怕乞丐老大怪罪?)
(霉!我早该想到,他一定会找准时机把我拋到偏僻地方。但又怕老大怪罪,所以迟迟没下手。)
(他早就想通了计策!老大那一伙人欺负百姓,他们则会被海外强敌欺负。所以666之所以把我卖给强敌,是想要洗脱罪名,好在老大那里开溜。而他手上那袋东西,极可能是米。)
(不管是什么,那都是他从强敌手里换来的。他已经有借口,他根本不会被老大责骂,出钱财在哪。这说明身上绝对没钱。)
(所以我是666,我就得把昏迷者的另一种价值拿出来给敌人看。很明显衣服有一定欺骗性,但不足以证明什么。)
(于是,就得用之前那些话……不是说要习武吗?昏迷者爱习武,就把昏迷者带到强敌这儿,当沙包,或者说——仆人。)
(半健壮半残缺的仆人!)
小剜气得想磨牙,却又怕被敌方发现自己已苏醒。
怕得发麻。
不管猜没猜对。他接下来都得为这些外来者办事……老天!这就是做好人的代价吗?
好人在坏蛋中出现,这不是衬托,这是讽刺呐!这是污点呀!
往后推八十年,让同龄人怎么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是把人往火山熔岩边推赶,火烧眉毛、迫在眉睫。
情况就是那么糟糕。
在没搞清666究竟说什么之前,小剜得装傻充愣,就像以前在病院里跟其他病友疯疯癫癫。
那群病友超爱cosplay,每个月都要举办什么演艺汇。小剜不得已,也跟着他们,试图融入其中。对了,小剜最喜欢cos的角色——锡祥!比武时偶尔会甩长衫的那个。还留有长辫子,被他人叫做猪毛。
锡祥这角色,试问世人谁不知?
小剜摸一摸自己脑后边的辫子,为了cos锡祥而特意留长的。难怪院长唯独要他来这里,不会是因为辫子的原因吧?
所以这一切冤屈,都是那次cosplay整出来的起始?
怕得发麻,却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