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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境很好,在家就是个受宠的小少爷,而唐家世代相传,家教严正,长辈对小辈们一律要求严格,一般情况下不准任何后辈做出逾越涵养的事。
也因此,在上高中之前,唐白真的是一个很矜贵很矜贵的世家小少爷。
只可惜青春期这个大染缸,真的会把人逼疯。
在其中浸染了良久的唐家小少爷,在一年半左右的时间里自然而然成功从一个连‘我靠’都不会说的老矜持了的贵族少爷蜕变成了一个朝气生动又活泼逼人的青春美好少年郎。
但少爷就是少爷,哪怕要说脏话,他也还是只见嘴动不闻其声的自动屏蔽消音的世家小少爷。
无声骂了有半分钟,唐少爷舒出一口气,觉得浑身都舒坦了。于是又抬手,竖起食指,朝曾扬舟新两人重重一哼:“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在你动手那三十秒之内我手表上的分针刚巧停在了二十九分。”
曾扬思考:“那再给我十秒钟。”
舟新:“……”
哪来的十秒钟?
一秒都没有了好吗?!
当~当~当~当~
果然,曾扬话落的下一秒,铃声大作。
三人话都来不及说,早已在两年催命铃音的强大淫威下形成条件反射的他们拔腿就冲上三楼,曾扬还在一边大喊:“我靠,说好的十秒钟呢?”
舟新同情地看着他,一步迈上三个台阶,“宝贝儿,要不你再好好算算?”
“算什么?”曾扬转过楼角,开始狂奔,唐白跟在后面。
“算你说好的十秒钟究竟在哪儿,话说你那数学竞赛真没带水份?”舟新边跑边说。
上课铃响第二声,三人距离高二(311)班还剩大概二十米。
“???”曾扬纠结了下,“不管了,现在来算还有个屁用。”
第三声,剩十米。
“笨蛋。”舟新笑。
曾扬晕乎乎看着他难得露出的轻笑,脚下微顿。
“哇啊”唐白突如其来的呐喊淹没在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中。
第四声响起,曾扬拍了撞过来的唐白一脑袋,继续跑。
唐白脚跟也没站稳立即跟着奔。
铃声打完。
曾扬‘咻’地刹住车,同时耳边‘呼’一声,惯性带出的风吹出去老远,他一把打开教室门。
然后下一秒,忽听身后又传来‘呼’的一声。
“holdonme!!”可能是再次起跑用力了点,唐白跟着惯性,往前继续滋滋滑着路过他,同时叫道:“刹不住车啦啊啊啊。”
幸亏舟新眼明手快,一个大踏步抓住了他的后衣领。
唐白的刘海飞跃了一个弧度,随即缓缓垂落。
“好险好险。”不过没等他喘匀这口气,人就被舟新提溜着后脖子拖进了教室。
他们脸不红心不跳,平静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
仿佛刚才的夺命狂奔不是他们干出来的。
“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七点三十分十六秒。”抱着出勤花名册的班长溜达达走过来,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四舍五入,刚好七点三十分。”
他看看面色淡定的三个人,“好的,不算你们迟到。”
三人心里同时松了口气。
唐白嘿嘿笑:“班长大人辛苦啦。”
曾扬也点头一笑:“班长辛苦了。”
舟新打了个哈欠:“嗯,辛苦了。”
班长大人露出一个雷锋笑容:“为人民服务。”
班长走后,曾扬看了看舟新,问他:“困了?”
舟新眯着眼趴在桌上,轻声‘嗯’道。
晚自习要求不严,只要值班老师检查的时候学生能在,做什么老师都不管。
“很想睡吗?”曾扬凑近他小声问。
班级座位呈四人小组形式,两人同桌,对面是唐白和邵棣华。
唐白也趴在桌上,“舟舟同学,请问你为什么这么能睡呢?”
舟舟同学懒懒瞄他一眼,低头睡了。
“啧啧啧啧。”唐白表情惊叹,啧个没完。
曾扬抬手作势要打他,他连忙拉过邵棣华遮住自己。
邵棣华以眼神示意两人安静,值班老师进来了。
转了一圈,发现学生全部来齐,老师点点头,也没点名,满意地走了。
曾扬脱下外套,盖在舟新身上。
左右不过两分钟,舟新呼吸绵长,显然已经睡着了,曾扬看着他安静的睡脸,眼中藏着叹息一般的心疼。
他睡觉的频率越高,曾扬的心就悬的越高。
第4章睡觉帝呀
雨声愈发壮大,豆大雨点像断了线的珍珠,从乌沉沉的天空密密砸下来。
风声呜号,雷鸣震震。
雨星落在窗玻璃上,砸碎了,落成细小的水珠慢慢滑下,一颗接一颗。
“去哪儿?”察觉到身边一动,邵棣华随意问道。
唐白伸手指了指,嬉笑,“厕所,你去不?”
邵棣华扯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他,翻过一页划满的草稿纸接着做试卷。
唐白又挑眉看向曾扬,后者边做习题边看了看埋脸睡得正熟的舟新,说:“赶紧滚。”
唐白哼唧着走了。
邵棣华抬了下头,说:“他不要紧么?”
曾扬知道他问的是谁。
看了看身旁的人,他摇了摇头,好一会儿才说:“不清楚。”
邵棣华诧异。
曾扬停了笔,抓抓头发,此刻眼下这满目的数字让他心头无端烦躁了起来,他又叹息着重复了一次说:“我不清楚。”
语气充斥了压抑和不安。
“别着急。”邵棣华看着他。
“……”曾扬放下笔,抹了把脸,双手合十搭在唇边,看着前方从玻璃表面坠落的水珠,眼中隐隐泛红。
是啊,不能着急,他能急什么。
邵棣华不忍,叹了口气说:“不会有事的。”
曾扬想从这句不定数的话中找到一些慰籍,但他明白,自己找的借口也许总有一天会被什么打碎。
“他睡觉的频率越来越高,时间越来越长,我很怕某一天,他不会再醒过来。”曾扬突然低声地说。
邵棣华一愣,抿紧了唇。
教室里有低低的喧闹声,没人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曾扬往后一靠,沉默着,然后看向邵棣华,“医生说过,他的症状不严重,之前我能控制着他的睡眠时间,也每时每刻看紧了不让他陷入某种心理……”
邵棣华看了看熟睡的舟新。
“但是最近,”曾扬低头盯着桌面,掩藏住眼里的茫然和痛楚,“他自己可能意识不到,他的睡眠时间越来越不受控制,早上起床不到五个小时,中午又睡了,下午、晚上,只要是休息时间,好像随时随地都能睡过去,再也醒不来一样。”
“但我不知道这次我还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