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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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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心也没有。姨娘要留下是为了顾全夫人的想法,但就不管四爷了么?”

许姨娘垂着眼皮:“他若真的在意别人说什么,就留下才好。四奶奶你不如也劝劝他,他不听我的,却一定会听你的话,横竖夫人也是你的姨母,本来就是亲上加亲,好好的干什么一定要生分起来呢?”

琉璃点头道:“夫人是我的姨母,对我又好,我本来也该让四爷留在府里才是,但我知道四爷本心是要出去的,他毕竟是这个身份,大家子的事又多,分出去的话各行其是,各得些清闲。话虽不好听,却是正理,迟早晚都是要分家另过的,任凭哪个世家大族都是这样。且如此的话,只怕对夫人那边也是好呢。”

琉璃说了这句,又道:“另外,四爷从来都比我看的远想的深,我哪里要劝他,只是听他的安排才好。”

许姨娘哑然低了头。

琉璃道:“姨娘总也该知道他的性子,若您执意不肯跟了去,就太伤四爷的心了。何况就算出去了,又相隔不远,想回府随时都能够。”

许姨娘道:“我只怕这样出去了,夫人心里会有想法。”

琉璃道:“夫人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而且大爷原本也算是分门另过了,二爷是夫人亲生的,自然得守着的,三爷没什么正经差事,负责在门内的来往,也不宜撒出去,只有四爷,他的公事又多,其实早该分出去了。难道姨娘没听见二房里的抱怨么?说是四爷的公务太多,门上的人都疲于应酬了?”

这话自然是半真半假,不过却也的确切中实情,对于二爷范澜来说,他们从来都觉着自己跟范垣不是一路人,虽然门上的迎来送往不便说什么,腹内早就嘀咕。

许姨娘无言以对:“那、那留我下来,也没什么。”

琉璃道:“姨娘在这里干什么?说句不中听的,就算是还债,这许多年来低声下气的,也还的差不多了。上次因为糕点的事差点闹出更大的来,姨娘难道忘了?这件事虽然由我而起,但如果东城真的因此有什么三长两短,夫人一定不肯放过姨娘,夫人若做出什么来,四爷一定也不肯罢休,夫人只想会是个什么结局?且四爷树大招风,姨娘虽然不想跟人争竞,但你留在这里就已经是个靶子,有的人难对四爷下手,对付姨娘却自然是不力气的,牵连了四爷还罢了,倘若再跟上次一样把东城或者谁牵扯进来,拉了夫人下水,又怎么说?”

许姨娘惊呆了:“这个、这个未必……”

不等她说完,琉璃摇头:“等真的出了事,再后悔就晚了。”

原本琉璃对许姨娘自然一无所知,只是在成为温纯又嫁给了范垣后,才逐渐了解了这人。

许姨娘柔弱,胆怯,对冯夫人有一种过分的敬畏感,这种敬畏,甚至几乎影响到了她对于范垣的爱。

一般来说,为人父母的都是最疼爱自己的儿子,琉璃自己就是如此,只要是为了朱儆,她不管做什么都可以,不管什么都敢去做。

但许姨娘却仿佛是一个特例,据琉璃看来,兴许在许姨娘的心目中,冯夫人跟范垣……差不多是等同的。

琉璃其实并不太懂许姨娘的心理,听说当初许姨娘生下范垣的事败露后,冯夫人将许姨娘打发去当粗使丫头,做府内最脏累的活,常常食不果腹衣衫褴褛,且还要经受着府内上下人等的呼喝。

寻常人若是受了这种对待,只怕会对始作俑者产生仇恨的心理,何况在范垣要回来认祖归宗的时候,冯夫人曾百般阻拦为难。

但虽然如此,许姨娘竟一点也不恨冯夫人……反而越发敬畏似的。

琉璃不明白,但如果放她不管让她留在范府里,这孤零零一个人,指不定又会发生什么事,琉璃方才所说的这些话也绝非危言耸听。

何况范垣虽然表面上说“能管就管,管不了也没有办法”,但如果许姨娘真的出了什么事,范垣岂能坐视不理。

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许姨娘迁出府里。

因此琉璃在说服许姨娘的时候,并不只拿范垣说事,而且拿整个范府跟冯夫人来说,果然许姨娘就松动了。

许姨娘思来想去,红着眼圈道:“我其实只盼着他认夫人一个母亲,索性把我忘了也罢了,得一提起来,人家就指指点点的嚼舌说嘴。”

琉璃听了这句,心里才有些许安慰。

毕竟许姨娘还肯为了范垣着想。

范垣的出身不堪,幸而冯家认了回来,又抬她做了姨娘,不然若是冯家不理,范垣随了她的贱籍,也只是个奴婢罢了,官做的再大又如何?且如果坐实了贱籍,官能不能做,做的能不能稳当还是一回事呢。

因此在许姨娘看来,她只盼范垣长长远远地只认冯夫人一个为母亲,不愿意让人记得他是个卑微的私生子身份。

***

乔迁新居,另行开府,自然又有一番热闹,来上门恭贺的人络绎不绝,自不必赘述。

而这座新宅,恰巧坐落在灵椿坊内,跟陈家的老宅左右相邻,自然也跟积庆坊的温家相隔不远。

范垣起先并没跟琉璃透过消息,直到迁居的那日琉璃才发现,简直不敢相信。

新宅其实是由两座宅邸组成的,中间的墙打通了,又加以改造翻修,便成了一座气派雅致的新居。

私下里琉璃询问范垣是从什么时候置办的这宅子,范垣笑而不答。

只是在搬过来后,陈伯也来过两回,面上虽没说什么,心里暗中欢喜。

这天因春光晴好,琉璃也来了陈家旧宅里玩赏,陈伯陪着她转了一遭儿,见那枣树也都发了新芽,郁郁葱葱,鲜嫩可爱。

琉璃仰头看着,恍若时光倒流。

陈伯看她只管张望这树,便道:“过来坐会儿,只管仰着看,等会又要头晕了。”

小桃早去拿了个垫子过来,铺在旁边的石墩上,琉璃坐下,便跟陈伯说些近来的闲话。

两人说了会儿,陈伯问起她身体如何,范垣如何等等,十分关切。

毕竟上次行刺,范垣重伤留在这里,陈伯是亲眼所见的,后又听说琉璃小产,老人家忧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去探望,怎奈范府的门槛高,且他又是一个仆人,无缘无故怎么好去见人?

陈伯无奈之下,便去温家寻养谦打听。

这件事,养谦也是后来告诉琉璃的。

陈伯问罢,沉默了片刻,才又说道:“我原本对他……是有些不太顺眼。但上次他伤的那个样子,我看着反而……唉。幸而如今一切平安顺利,也罢了。”

琉璃听他提起此事,也有些心悸,便也说道:“都过去了,倒也连累你老人家受了惊恐。”

陈伯道:“我这把年纪了,什么样的事没见过,这辈子唯一一次几乎惊死过去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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