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黑暗中的抵达
波比的小木屋来源于她自己的双手，但是选定的地方，却是巴拉那的划分，在广阔无垠的黑夜中，到处都是巴拉那的领地。
人类只不过是在狭小的地方偏安一隅。如果不是暗夜魔王的怜悯，也许人类早已经消失于黑夜之中。
对暗夜魔王来说，人类与他们的互相猎杀乃是一个传统，没有人想过，为什么他们要去杀人类，杀死他们更深层次的原因，又是什么。
他们只知道，每一次狩猎满载而归之后，就可以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宁。年迈者死去，幼年人重新生长。
一代又一代的变换，只有王座上的人永恒不变，那就是巴拉那，他的年龄与世界挂钩。
除非永夜的终结。否则便注定了是他的时代。
“波比，再来和我说一说班德尔城吧。”
“我以为您已经睡了，巴拉那。”
波比的小屋，有一间没有光明的隔房，轻轻说出一句话，便如同穿堂风一般能扫过整个房屋。
“差了一点，我在想该如何与他们沟通。”
“就像，当初和我一样？不可以吗？”
在最开始，波比莫名其妙到达这里的时候，是和诺克萨斯的家伙们的战斗，在那场战斗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波比被裂缝吸了进去，醒来的时候就到达了这里。
一开始波比并不适应永夜的地点，但是常年的战斗，也让她没有失了分寸。
巴拉那第一时间迎接了这位异世界的来客，对巴拉那而言，世界的波动被轻而易举的分辨。
那是在刚硬守卫死了一百年之后，刚好是他的祭日，只有巴拉那在他的坟茔面前长坐，顺便聊一聊往日的情况。
虽然每一年都在说这个，但是巴拉那觉得，如果自己某一天没说的话，刚硬也许会和自己一样，感到寂寞。
他找到了波比，一个约德尔人的少女，这个世界没有约德尔人这个说法，也因此巴拉那对她十分感兴趣。
在第一波进攻被波比毫不费力的化解之后，他看到了波比身上的力量，这股力量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波比？约德尔人？真是奇怪的名字，这块大陆上还有我不知道的事？你很有意思，少女。
愿意跟我来么？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可以，谢谢你先生。”
当时波比鞠躬对巴拉那以示友好，巴拉那则是突然呆呆的看着这个只有自己膝盖高的少女。
很久没有人对自己如此无畏，她的凭借是什么？她的底气，又是什么？
两个人互相怀揣着想法，在交流之中开始修炼沟通，波比知道了原来这里还有着人类的存在。
只是那种困守的教条让她感到不理解。
巴拉那则是知道了另一个世界的风情，无论是尚武的诺克萨斯还是禁魔的德玛西亚，甚至是最古老的班德尔城。
都让巴拉那也心神激荡，原来世界之外是这样的风采，如果可以，巴拉那也想去外面。
一半是黑夜一半是光明，听起来就很不错，那个家伙如果知道这件事肯定也会很高兴。
可惜巴拉那是永生的黑夜神灵，他离不开这个世界，除非两个神灵一同斩断与世界的联系，让世界迎来新的开始。
可惜刚硬守卫还在的时候，两个人还没有这个意识，刚硬觉得这里其实还好，在黑夜生活中的人都觉得也还好。
但其实他们可以更好，只是因为他们不曾想过，也不曾听闻过有光明长存的世界会是怎样。
所以错失了这个机会，而这一次，新的神灵的宠儿诞生了。
尽管他还没有取得应属于自己的力量，但是这并不妨碍巴拉那准备和他聊一聊。
当然如果必要的话，巴拉那也不介意让他见识一下暗夜神灵的力量。
“大人，我回来了。”
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虽然血雾之蛆的爬行让人感到安稳，但是论起速度，绝对不是在黑夜中如鱼得水的暗夜魔王的对手。
在斯温和邱飞还未有踏入此地之时，在另一个神灵力量下残存的幸运儿已经抵达了。
“岑姜吗？进来吧。”
岑姜不复最开始的手握大权之色，将头颅埋得很低，在开门之后，几乎一路都是看着土地走进来的。
因为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所有魔王的始祖，自己也不过是一个稍有几分智慧的幸运儿罢了。
“事情做的如何？”
“全灭，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应该需要寻找一个地方休息。”
巴拉那点头，和自己预料的没有差别。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全灭了。但是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如同草芥的家伙死去，对巴拉那来说就像是风吹动了池面一样平静。
“你做的很好，休息去吧。”巴拉那无意拯救其余的人，在暗夜渡过的无尽岁月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种难得的赐福。
他们做了太久的世界的主人，而现在，终于要到了改换世界的时候了。
他们的福泽既然已经享尽，那么再让他们知道真相无异于是一种残酷。
在第一缕曙光破晓之后，如同融化的冰雪般死去，是他们最好的葬礼，随着一个时代被埋葬，让此时此刻成为无人知晓且不被描述的过去，也是留给后人最好的葬礼。
后人们永远不会相信，在某一个时间点，人们生活在永夜。
“大人，我.........”岑姜有些欲言又止，他因智慧而被选拔，自然不同于其余人。
他知道自己的始祖对于自己的族群并不在意，甚至于对人类的上心，远高于暗夜魔王中的佼佼者。这一点在刚硬守卫和波比的身上可以得到很好地验证。
所以虽然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但是岑姜本能的不愿离去，他的心中弥漫着不安的感觉，特别是在一大队暗夜魔王死去之后，这种不安甚至即将演变成惶恐。
“我想陪伴在您的身边，大人。”岑姜原本想大声的告诉巴拉那，自己可以为始祖所战死，不惜一切代价，但是话到嘴边，才突然想到作为始祖的巴拉那自身的战斗力是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
苦笑了一下，才无不悲伤的说出想要陪伴的话。
“时代要终结了，岑姜。也许你可以活下来，但是你的命，却不是掌控在我的手里。”巴拉那明白这种挣扎的心态，拍了拍他的肩膀。
异数，总是会有的，像是波比的乱入，像是打开空间裂缝的那个家伙，或者更像是突然闯入的那个年轻的小法师。巴拉那的脸上，挂着十足把握的微笑。
岑姜自然被巴拉那所感染，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希望，然后退回了门外，安静的等待着，能够拯救他的人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