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别笑了,难看死了
昨夜,步仇将魔界镇守的人杀了个精光,今天可定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将翎乐轻轻放在榻上,双手捧着她的头,稍微盯着端详了一下那安详的睡脸,便小心放下。
放的时候,手微微颤抖,轻了怕她躺不好,重了怕惊扰了她,犹豫再三的,心中却着实舍不得,又盯着翎乐看了一会儿,从光洁的额头上,描绘到眉眼,再到唇角下巴,没一个角度都在心中铭记了一个遍,才悄声离开。
之后他又去了吴东进那里,那时人都不在,只有他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孤零零的,孑然一身。
“徐熙,这次就算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步仇警告的话语,也不管对方高度昏迷听不听得见,又说:“识相就赶紧好起来,不然……”
后面的话没说,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离开的时候,肖龙轩端着水盆和他碰个正着。
“师叔有事?”
肖龙轩是个没心肝的幼儿园小朋友,平时跟季廉汾玩闹惯了,与徐熙关系也不错,嘴巴秃噜直接叫了嘴师叔,被步仇剜了一眼,望着那挺拔如山峰的背影,莫名觉得自己脖子上有东西,摸了摸,忽然好奇自己的头居然还在原位。
他刚才叫了那人什么?
师叔?
傻二正在震惊自己小命没丢至于,徐熙双睫颤抖了下,此时外面正战鼓雷动,喊杀整天,响彻天地,徐熙慢慢睁开眼睛。
自从他伤重,着帐篷里总会留下一个人来看顾他,又因为肖龙轩从各方面都不太靠谱,朱江也就老是留着他在家里看着。
这不徐熙一睁眼,肖龙轩就看到了自由的希望,赶紧扑过去,手指在他眼前晃,问:“这是几?看得清吗?”
又把他那张千年娃娃脸凑近了过去,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认不认的我?我是谁?”
闹腾了老半天,表情呆滞的徐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死,瞳孔才有了焦距,慢慢能看清面前活蹦乱跳的肖龙轩。
由于断断续续昏迷了三个多月,气息虚弱得不行,只能稍微扬一下脸皮,表示自己认识他,可惜,那张蜡黄枯瘦的脸,又是皮笑肉不笑,看的肖龙轩一肚子苦水。
“别笑了,难看死了。”
他咧嘴嫌弃,却还是话不听嘴:“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没?现成的有你吃点不?”
徐熙摇头,房:“你皮肤被腐蚀的面积超过百分之三十了,快要够得上重伤了,好不容易结痂了,可千万别动了,等伤口全都好了,痂脱了你就能和正常人一样了。”
他端起一碗粥,白白的粥没冒热气,想来已经凉好了,一只勺一口口送打徐熙嘴边,徐熙紧抿着唇为难。
肖龙轩这下可不愿意了,机关炮开口,说:“你这是什么表情?嫌弃我?你特么拼什么嫌弃我…………(省略五千字)”
被他这话唠叨叨起来,徐熙只好认命,吃粥也无法挽回话唠的怒火,嘚吧嘚吧的,一碗粥喝完了,肖龙轩的牢骚却好像刚刚开了个头,后面的还能说一天一夜。
自己受伤,对方肯定照顾了很长时间,还嘴不是,可不还嘴,肖龙轩似乎就没有停下来的苗头,于是,徐熙想了一个好法子,眼睛一闭,倒头就睡。
装晕
“别装,你昏迷什么样我不清楚,装给谁看呀?”
肖龙轩一脸老子不高兴,一肚子苦水牢骚,你这个家伙终于能活下来了,让我可敬话唠怎么了的表情,使劲拍打徐熙没受伤的那一条胳膊,就是不肯放过他。
装了几分钟徐熙就装不下去了,赶紧求饶:“哥,你是哥,成不成哥,咱能闭上嘴吗?”
邪笑一下,肖龙轩果然闭上嘴,只是手没闲着,一把捶在徐熙的胸膛上,排骨一样的瘦弱,脸上的神采却明亮起来。
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然
徐熙捂着胸口疼得一条,紧接着蜡黄的脸憋了个通红,脸上脖子上青筋暴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气绝身亡了,却陡然回归平静。
“我……我…你怎么了?”
现在,徐熙在肖龙轩的眼里嫣然贴上一张易碎标签,好像被他捶一下会碎一地一样。
徐熙那只好手摸了摸胸口,暖黄的闭上眼睛运转,暖黄的灵脉叙叙流动,淡金色的金丹便自行调息转动起来。
这种惊讶,不亚于他明明身首异处了,却奇迹又活着走出来一样。
“我的金丹怎么恢复的?”
金丹皲裂连活了几千年的师祖都无能为力,旁人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肖龙轩扯了下脸皮,回想起朱江临走时的嘱托,再三要他不要跟徐熙讲。
可是这种事情,他早晚也是要知道的呀,又不是小猫小狗,瞒不住的。
“你家……仙姬回来给你治好的,包括身上的伤。”
肖龙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长的,最总是比脑子要快上不少,既然说了,总要说了彻底。
“是老大去找她的,她到也没说啥,就是他身边的你那个叫什么来者的那个师叔可凶了,一整晚脸都是铁青的,今天早上来脸更黑,也不知道上了战场,发泄一下脸色会不会好些。”
徐熙的脸色难看了一下,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愧疚,亦或者别的,总之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他叫步仇,也是我小师叔,不过他人就这样,只要不见到仙姬,脸色就没好看的时候,当然,他脸色好看也不是谁都能看的出来的。”
说着,徐熙抬抬头要起来,却被肖龙轩按了回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了些徐熙昏迷着三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
另一个营帐里,翎乐睡着,飘在空中,身上笼罩着奶白光晕,像神明一样。
少时,眉目动了两下,那是进入浅眠的前奏,身体便慢慢回到了床榻上,整个人轻轻盈盈的,像一只浮萍,美得像一片羽毛。
眼睛睁开之时,已经没有刚刚虚弱的淡金色,瞳孔恢复,脸色也水润了些,呆愣愣的坐起身,环视周围,简单的床榻,一点也没有一方阁的舒服,还有那屏风,难看的让人想吐,还有……
忽然,头脑清明起来,一方阁已经不存在了,被那些歪瓜裂枣给吃了。
昨天救治徐熙的事儿也想起来,摸了一把脸,起身出门看看现在什么时间。
阳光西斜,已近深秋的天空湛蓝如水,微风吹拂着毛竹,摇曳生资,她又想起家后面那片二十年的毛竹林,视线落下,心中不免落寞。
极西的天空上,一片乌云突兀得非常不自然,又黑又浓,夹杂着许多杂物,似是狂风卷起无边风沙。
翎乐向那边走去,再过不了多长时间,步仇出征大概要回来了,到时候正好约上师傅师兄一起去吃晚饭,到时候高堂四座,又是一家人的模样。
太阳西斜的时候,零零散散的修士御剑回来,只是多半垂头丧气,略显的了无生趣一样。
再多些人回来,跟翎乐打个照面,相互施礼便转身离开,连句话都没有。
不免让人好奇。
看他们衣冠发容整洁,队伍严谨,没人见血,更没见受伤的。
他们这是没打仗去?
也不对呀,西方那么大阵仗,不可能风平浪静呀,可灵识探查出去,战斗过的地方全都是魔物的尸体,和没死透挣扎的魔物,交战一定是非常激烈的。
面对着人走过来,跟翎乐低头行礼,转身有走了,脸上甚至有些怨怒懊恼。
咋了这是?
被人煮了?
翎乐打算拉个人问问,是不是步仇出了什么事情了。
奈何,她平时甚少与人来往,此时便看出人脉不济,连问个话的都找不出来。
不过还好,迎头华重高大身躯之后,子河与妄允并肩走着,月白衣衫如新,不像经过激战。
翎乐噔噔跑过去,挡在三位哥哥身前,眨巴着大眼睛拼命卖萌,问:
“怎么了,战况不是挺好吗?人也都安全会拉,没见有受伤的,除了士气低落也没其他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