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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走进走廊,又从走廊一侧绕出来,不多时便看见那棵令他十分好奇的人脸树,走得越近,发现人脸树还有眉须,就像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安详的站在那里。
“主子就在前面。”
顺着向叔指着的不远处望去,楚季才发觉这庭院大得出奇,更是种满了他叫不出名字的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花草树木,而即使如今是深秋,这院子里的植物却都生机勃勃似正值春日。
就在他好奇的打量庭院的时候,一个低矮的灌木丛后面突然露出一个脑袋来,看见楚季,脸上顿时换上欣喜的笑容,声音亦是掩盖不去的愉悦,“道长。”
楚季现在一听到这两个字就头疼,强颜欢笑的看着与这一片花草树木不相符的黑袍,顿了好半会才道,“是我。”
君白急切的站起身,三步作两步往楚季飞奔而来,楚季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君白本来伸着双臂要来抱他的模样,但见沾满泥土的双手,到底良心发现讪讪的回去。
只是笑容却不减分毫,“你怎么来了?”
楚季几乎能想象到君白可能会骤变的脸色,斟酌着委婉道,“可还记得我上次说得妖物,他......”
话未说完,君白已经小小惊呼一声,身体像块黏土一样粘到了楚季身上,紧紧抱着楚季的手臂,将楚季茶白的衣衫染得污浊一片,楚季的脸顿时就黑了一半。
而君白仿若丝毫没有发现楚季的不悦,嘴里念念叨叨的,“莫不是那妖物还藏在我府中,可是,可是今早不是还说妖物已经死了么,难道是谣言,道长道长,我该怎么办,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楚季被他吵得无法,用力三两下把两人分开,盯着自己污浊的袖口,咬牙切齿道,“闭嘴。”
君白似乎不太会看人脸色,依旧滔滔不绝道,“对不起道长,弄脏你衣服了,要不然脱下来我让下人去洗干净。”
楚季冷冷回,“不必。”
若不是因为君府实则古怪,他实在不想再见到这说起话便停不下来的文弱男人,结果自己语气一变,他倒显得委委屈屈的,“我也是一片好心,道长你怎么这么凶啊。”
楚季觉得自己二十年在惹怒仓夷山上的师兄师弟加起来的道行都没有眼前的君白高。
但到底敛了自己冷冽的神色,轻咳两声,耐着性子道,“你先不要着急,我想你这府中许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可一时半会我也找不出来,这样,我师父和我一同在邬都,你且等我让他过来瞧瞧。”
这会子楚季才想起曾蜀的用处来,又隐隐有些担忧,不知两个聒噪的人聚在一起会有何种效果,怕是这君府要被闹掀屋顶。
君白眼睛一亮,“真的?”
楚季颔首,“明日我便带我师父过来。”
“明日啊,会不会太迟了,”君白神色紧张的张望,但这张脸做这个表情还是赏心悦目的,“如果那妖物半夜把我杀了怎么办?”
楚季哼了一声,“他要杀你早杀了,你以为能活到现在?”
君白安心一笑,“说来也是,那道长你可要早点过来。”
楚季无声叹了口气,“知道了。”
若不是还想探究这君府其中的玄妙,他发誓再也不想踏入这君府一步。
君白执意要送楚季出去,被楚季冷冷一瞪,又咻的蹲回一株红花面前,纤长白皙的手指摆动着花骨朵,笑容璀璨的恭送楚季,“道长慢走。”
纵然眼前是一副美男戏花景,楚季头还是毫不眷恋头也不回飞快的离开了,而在庭院之中的君白玩味的看着那抹挺拔的身影,末了,咬着音轻笑。
楚季赶回客栈,曾蜀等都不等他已经在开吃了,这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楚季在外奔波回来时却看见曾蜀大快朵颐的场面,楚季心如死灰已经习惯了。
若按往日,楚季大抵还会岔岔说上两句,但今日不同,在曾蜀面前坐定,未等曾蜀开口,他就拦去话头,“刚刚探妖器又有了动静,我顺着探妖器指示的方向追去,结果和上一次一样,在君府门前妖物就销声匿迹了。”
曾蜀也不吃惊,听楚季把事情讲清楚,骄傲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你现在知道师父的厉害了吧。”
楚季到底涉世未深,现在有求于曾蜀,反驳的话刚涌上喉咙,又硬生生压了下去,安静的吃起饭来。
次日到君府的时候,楚季让曾蜀打了头阵,君白似乎等待他们多时了,到大堂的时候,正负手站在一副雪梅图前欣赏,若不是楚季知道他的本性,怕是又要再一次被他的风姿给唬住。
很显然,第一次见君白的曾蜀就被唬住了,不吝夸奖道,“花木神君公子果真天人之姿。”
君白唇角微扬,温文尔雅的模样,“谬赞,曾道长才是仙风道骨。”
曾蜀笑得一脸褶子,却还故作谦逊,摆着手,“哪里哪里,君公子才识过人,邬都谁人不晓君公子的妙手回春呢。”
眼看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有要互相吹嘘的模样,站在一旁的楚季终于忍不住打断,“师父,别忘了正事。”
曾蜀讪讪住嘴,而君白看着楚季笑了一下,笑得楚季莫名其妙转过头去。
因着君府蹊跷之处实在迷惑,君白便领着楚季和曾蜀在府中逛了一圈,将府中几个重要的地点做了一番解说北面是君白的寝室,寝室左右分别是书房和君白藏研制花草的百草居,寝室前有一个小亭子,亭子前修砌有假山鱼池,里头的锦鲤正欢快的穿梭。
东面是大堂,用来会客的,楚季和曾蜀已经去过,而庭院则坐落在南面,君白用来种植罗来的奇异种子,细心照料,楚季所见的人脸树便在那处。
西面则是府中三个下人的住所,一个是老管家向叔,一个是丫鬟小牡,还有一个是老厨娘昙婶。
君白是给邬都的官员和富人治理花草的,手中银两自然宽松,因此君府的格局竟然也是复杂宽敞许多,好在将其中的门路摸清并不是什么难事,一个时辰楚季便将君府各个院落给记在脑海之中。
曾蜀一路和君白谈着,但重新回到大堂之时,却依旧遗憾的表示自己没什么获,“奇怪,实在是奇怪。”
出乎意料的是,君白竟然没有在曾蜀面前露出怯意来,反倒微蹙眉一副疑惑模样,“曾道长此话怎讲?”
楚季只当他实在会装,冷冷看着他。
“这府中阴气颇重,但似乎有一股力量与之抗衡,中和了这股阴气,因此君府才能平和度过,”曾蜀表情是难得的凝重,楚季也不由了神色,“我看,一时之间要找出君府的蹊跷并非易事。”
君白略一沉思,神情突然一亮,眼里似有星光看向楚季,楚季顿觉事态不对,而君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