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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遇雁也未曾预料到帝君竟会有推脱之词,九天战神一魄再现,本该是惊天之事,但白玄帝君的态度却并非那样惊讶,实则令人始料未及。
“道长莫急,或许帝君已有安排。”纵然心中也有疑虑,但蒋遇雁依旧选择压下。
这时,殿里快步走出一个小仙来,对着蒋遇雁行礼过,便恭敬道,“禀上神,帝君有令,带着楚道长到青竹园歇下。”
楚季还未反应过来,蒋遇雁猛然变了脸色,声音都有些许异样,“帝君可还说些什么?”
小仙低眉顺眼的,“回上神,并无。”
说着便回去复命,留下神色暗沉的蒋遇雁和一脸不明的楚季。
楚季皱眉,“青竹园是何地?”
从楚季口中听见青竹园三字,蒋遇雁骤然有些恍惚,半晌,在楚季询问的目光之中,蒋遇雁无声的叹一口气看向远方,轻声回,“那是我师父生前居住之地。”
楚季默然,随着蒋遇雁的目光望去,一片白雾,似见不到头。
越过障木林,是为妖界,林中生灵只见,一道黛蓝色身影轻巧掠过花草树木,所过之处刮起一阵朗朗清风,却不见来人面容,不多时,那道身影便消失在樟木林之中,直往妖界。
君白浑身肃穆,五官俱敛,稳稳站定于妖界的土地。
两百年了,他第二次回妖界,一次了无生息,而这一次,他势必会在妖界刮起一阵轩然大波,没想到,兜兜转转,他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直到见着阔别两百年的君御府,君白才找回了些在妖界生存的记忆,他以为自己早就将在妖界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但在看见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府邸时却发现,其实他什么都没有忘记。
他的身份,他的过往,不是他想忘便可以忘的。
君白迈步行至君御府门前,早已不是自己熟悉的守卫面孔,想来君闻早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对君御府进行了一次大换血。
小妖用兵戟将他拦下,“哪方来路,竟敢擅闯妖尊府邸?”
君白只觉得可笑,什么时候他进自己家门也要被人用兵戟拦下,他眸子一暗,守卫小妖忌惮他周身过于强烈的妖气,稍微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他。
“放肆,”君白低声呵斥,“我乃君闻胞兄,谁敢拦我?”
一个小妖呵笑,“妖尊只有一个胞兄,乃君三公子,早就不在妖界了,哪里来的妖怪敢冒认君三公子的名讳?”
看来这些小妖多多少少听过自己,但君白已然有些不耐,他清明的眸子闪过一丝血红,抬手将那开口的小妖擒住,只是转瞬之间,那小妖便被君白丢弃至君御府里,哀嚎连连。
他既是动手了,不多时大批的守卫听见动静便涌过来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君白冷眼看着这些小妖,暗笑君闻的伎俩,难不成将所有君御府的守卫换走,便能自欺欺人妖界从未有过君白么,未可笑。
守卫的小妖正欲提剑而上,却见被困于中心的俊朗男子慢条斯理从腰间取下一物,继而音色清朗扬声道,“白玉令在此,休得放肆。”
众妖只见得残云席卷的天地间,风姿绰约的男子高举手中白玉令,面色淡淡却带着不可泯灭的魄力,眉眼微微一抬,端的是温润神色,却无端端点了些寒意。
白玉令,乃妖界权力象征,素来传于天尊手中,而眼前男子手执此物,便足以让众妖俯首称臣,守卫的小妖面面相觑,不多时纷纷弃剑跪下,却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个陌生的男人。
这时,君御府赶来一个长衫的年迈老妖,神抖擞的模样,还未走到门口便见得君御府众多守卫小妖对一道黛蓝色颀长身影跪地行礼,他急忙跑来,直到门口见到君白的面容,骤然僵住,震惊喊道,“三公子?”
君白乍一听熟悉之声,抬眸相见,便见得当年跟在父亲身边的随从林术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他慢慢将白玉令起,对着林术微微一笑,轻声道,“林叔,许久不见。”
守卫的小妖听得林术喊君白一声三公子,纷纷愕然,天色阴暗中,男子面容含笑,温润如玉,站于天地便有微光万丈。
君三公子,老妖尊之三子,当今妖尊的胞兄,于妖界失踪了两百年,而今,带着象征妖尊身份的白玉令重新出现在妖界众妖的视野之中。
短短一日,消息便如同疯长的藤蔓在妖界蔓延开来,素来有传言称,当年老妖尊中意的继位者是三子君白,而后却不知所踪消失了两百年,而今有流言口口相传,君白当年是被当今妖尊君闻所陷害而离开,如今带着白玉令归来是来取走原本属于他的位子。
一时之间,妖界传说纷纷,而君白也知晓自己的到来会在妖界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但既然他已经到此,便不可能退却。
说到底,君闻如今拥有的一切,不过君白心甘情愿的拱手相让罢了。
林术比谁都要欣喜君白的出现,当年老妖尊去世之后,原先应该继位的君白却不知所踪,他只得辅佐老妖尊膝下仅剩的一子君闻上位,两百年来,君闻颇有建树,百妖只当他宽厚润泽,从未反对过君闻,只有自小看着两兄弟长大的林术知晓,君闻其实不过压抑了睚眦必报的阴暗面。
如今君白归来,不知妖界会有怎样翻天覆地之变,但林术却是真心欢喜。
君白许久未曾过问妖界之事,便让林术将两百年来发生的大事告知,得知君闻一直在营造宽厚之形象时并未意外,想当年,两人以兄弟相称之时,君闻一伪装便是几百年,只可惜最后还是沉不住气。
君白回了自幼居住的院落,惊奇的是他的院落竟然保存完好,他还以为君闻会将其夷为平地。
林术指着他的屋子道,“妖尊每年会有一日在你的院落中居住,命谁都不得打扰。”
君白听闻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君闻真是矛盾,一方面对自己痛下杀手,却又不敢对自己赶尽杀绝,一方面对自己恨之入骨,却还要念及伪装之时两人的情意,他有时候想,若当时君闻把蛊毒端给他喝时,他便明确告知自己知晓茶中有毒,君闻可否还会说出那一声是。
只是可惜,君白从来都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若事情再发生一回,想来他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君白推开自己屋子的门,踏步而入,熟悉的全然未被动过的摆设还是让他略微有些惊讶,他无声叹一口气,君闻,这又是何必呢?
他打量着自己住了几百年的房间,猛然陷入了回忆,君闻喊他三哥的情景似乎历历在目,而今,再回首,尽是讽刺,那会子,怎么就为了一声三哥一退再退呢?
思及间,一道熟悉的带点颤抖的声音从门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