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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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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铁马的书。”她说着目光流转,向吕祉抛个媚眼,施施然起身走开了。

文娘子这柔中带刚的做派倒让吕祉想起了自家娘子,也不知道此时她气消了没有。他又叹了一声。张宗元笑着奚落道:“感情木头疙瘩这是动情了,要不我把文娘子叫回来?”他说着作势起身去追。

吕祉忙拽住他袖子:“刚差点被人骂到脸上,快别再讨嫌安静等着吧。”

“那也是骂得你,我可是无辜被牵连。”张宗元笑着呷了一口茶,“人都说姐儿爱俏,你就这么对她,她还依旧瞅你千顺眼万顺眼。”

吕祉咳嗽一声,掩饰身处销金窟的尴尬。重生以来,类似的场所他不是没去过,但那时抱有强烈的目的性,因为他要暗算高益谦,似这般纯粹的娱乐还是第一次。吴侬软语的甜美,几乎让人忘却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人在铺天盖地的风雪中,手执干戈跋涉于崇山峻岭,随时准备着流淌热血,以致于奉献上宝贵的生命。难怪岳飞总喜欢硬邦邦地重复“中原未复,做臣子的不该晏安。”

“我猜必是文小娘子斜眼的缘故,不如一会儿咱俩换个位置,看她是不是也那么看你。”吕祉并没有说出心中所想,倒将张宗元的调侃一分不落地反击了回去。不过文娘子也确实有此缺点,但这斜眼其实增加了她的灵动之感,并不有损她的美貌。

张宗元恨不得用目光在吕祉身上剜出一块肉来:“安老,你这才干不做御史着实委屈了。”

这话倒提醒了吕祉:“我还是半年前看见的国佐(陈公辅字国佐),近日来怎么反倒不见他踪影?”

张宗元哪里听不出吕祉的言外之意,他是在问陈公辅与左相关系日益密切,行迹上怎么反而疏远了呢?他嘬着牙花子笑道:“国佐那是跟六贼争斗过的人物,自然不同凡响。做他这个位置的,一定是得公正廉洁不偏不倚,甘心当官家的孤臣,一心一意搜罗同僚的过错。国佐当然自重,不能与我等混到一处。”他有意把中间那句咬得极重,吕祉朝他会意微笑。张宗元续道:“不过国佐如此尽心,马军司眼下出了空缺,想来那位已经有属意的人了?”

吕祉知道那位指的是右相,他道:“为国举荐贤才,是宰执份内的事情,若有属意的人,必也是经纬文武的大将才干。然而能够做到兼资文武的,国朝说多却也不多。”

“偏你说得这一本正经!直说,岳鹏举刘信叔(刘)韩良臣(韩世忠)你视哪个为栋梁?哦,是了,你跟姓韩的有隙,”张宗元故意掩住口,呵呵笑道,“难怪这次官家只叫了岳鹏举来行在。”

吕祉有苦说不出,天知道他提的是两个人的名字,他也一直在琢磨官家如此安排的用意。现今的情势与历史不同,张浚并未独掌朝纲,刘光世暂时稳若泰山。难道即使如此,官家依旧有意让岳飞统率淮西一军吗?正在这时,门帘被刷地一下挑开,却见文娘子手拉着一女又进来了。

此女衣饰整洁,手中提着一副牙板,长相算不上国色天香,但足担得起清秀二字。她进的门来,也不道福。只大马金刀地作了一揖,就将牙板一拍,“今日给两位相公说一段铁骑儿。”

铁骑儿的意思是说杀伐的故事,吕祉神一振,身子不由坐直了。文娘子斜睨着他,拉开架势道:“这可是一回新书,客官仔细听好。”

牙板女子字正腔圆的东京口音,“说得是国朝定鼎以来,天下太平。不意这一年金虏南侵,生灵涂炭,纷纷扰扰天下大乱。就有那一般奸贼,借机会自立为王,更有不晓事的愚夫愚妇,被蛊惑了投到这些奸贼旗下。且说这一年,湘湖赤地千里,竖起了大圣天王的妖旗,却恼动了朝中一位名臣与边塞上的一员虎将。……”

吕祉和张宗元听到此处,不禁相视大笑。这可真是大雪天里有人递手炉,挠到了痒处。吕祉支着下巴又听了一回,那少女已经讲到了尾声:“岳少保言道:都督且慢,为飞再留七日,飞以项上人头担保,担保七日之内必可破敌。张都督闻言大惊,问道,七天能做什么事情?岳少保你可想好了,军中无戏言。岳少保掏出袖中地图回道,都督不必忧虑,往昔以官军攻贼寇自然是难的,但是下官乃是以贼寇攻贼寇,却再容易不过了。这偌大的湖泊,便是杨幺等人的死地。张都督哈哈大笑说,若如此,你便是应了生翅肉人的谶语。“

张宗元再也忍不住,招手叫文娘子过来:"你两个实与我招来,是做什么营生的?怎地知道如此多的朝廷之事?若有一句虚言,小心将你俩送到官府治个奸细的罪名。"

文娘子也虎了脸,“相公这是想吓唬谁呢。别说奴家与姐姐行得正,就是行得不正的,既然敢露出行迹,也必不怕相公这两句虚言。”

吕祉看出张宗元这是要自己做红脸他做白脸的意思。这厮是拿捏准文娘子对自己有好感,特意把说囫囵话的活计塞给自己,委实滑头得紧。他只好板着脸劝道:“文娘子说得也有理。不过你两人谈吐举止确实与瓦舍子弟们不同,难他生疑。只是文娘子既然愿意把底细露给我们,还是挑明了说清楚吧。”

文娘子闻言起身,深深福了一福:“给两位相公重新见个礼,咱们原是刘相公军中的伶人,知道些军中内情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至于适才那段书,却没有什么犯禁的地方,都是沔鄂蕲黄街头巷尾传的闲话,我俩还在太平州的时候,就耳熟能详了。”

吕祉再想不到,竟然在这里也会碰到了解刘光世一军内情的人。“两位小娘子,都请坐,我们叙话则个。”

文小娘子快人快语,嘴像倒豆子一样地介绍完了两人的身世。原来这两人并非亲生姐妹,但都是东京府人,两家的父母也相识,太平年间还算个中产之家。可惜到了渊圣皇帝主政的靖康年,连番大掳与随之而来的饥荒、瘟疫之后,两姐妹的父母亲戚尽皆亡散,只这两个苦命的娃儿被个鼓书老儿留下来。那鼓书老儿一边教双姝伎乐之艺,一边带着两人在南渡的难民中辗转流离,过得艰辛备至,但总算是保住了两人性命,还教了两人一身的好本事。后来江南局势粗定,流落在太平州的三人被主管回易的郦琼网罗到刘家军中自开的勾栏,算是过上了暂时衣食无忧的日子。双姝感念鼓书老儿的再造之恩,兼之老人膝下无子,她俩就认了老人做干爹。因为老人姓文,这两人索性就弃了原来的姓名,给自己取了文琴娘、文柳娘做艺名。然而好景不长,文老儿年事已高,又不习惯江南冬日湿冷夏日暑热的气候,没有一年便一命呜呼,留下两个小娘在军营中受苦。好在两人灵秀,柳娘的铁骑儿说的又好,很讨刘家军中诸如乔仲福等人的欢心,经常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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