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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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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笑道:“不妨事的。到时自然清寺,除了留下慧圆老和尚,其余人尽数赶走,绝不可惊动圣驾。我倒怕慧圆方丈未曾接过驾,若有一二不如意之处,反为不美。”

吕祉微微摇头:“慧圆是个极其有眼色的,我甫上任他便来投过名刺。我冷眼看去,这人经历过大世面,否则这观音庙也无从如此兴旺。今日只议如何派兵防卫即好。”

三人正议着如何把守要隘,此处派兵几何,彼处又如何措置。岳云却挺直脊背走了进来。

吕祉错愕地瞟一眼岳云,见他与平常相比少了几分跳脱,笑道:“岳机宜,我准了你一日的假期,这才不过一个时辰,你怎么就回来了?”

岳云咧嘴道:“岳宣抚言道,不可因私情妨碍公务,因此让我一尽孝道之后,便回宣抚处听命。”

“岳宣抚,应祥,你平日里也这么称呼你爹?”刘笑问。

“我爹下令的时候,我都这么叫。”岳云不自然地说道,“吕相公,可有什么新的任务派给末将吗?末将定当尽心竭力。”

吕祉见岳云脸色虽然有些异样,但行动无碍,只道是岳飞饶了岳云这一遭。“也好,刚才正说道观音庙派兵之事。虽然官家有殿前司护卫,然而淮西宣抚司却也不能不多派兵力。你到时且暂归王太尉调遣。”

“宣抚肯把岳机宜给我,那感情是好!”

王德是个喜怒形于色的,岳云是无敌勇将当初淮西之战又于他有救援之恩,王德早已把岳云看做了子侄辈,一高兴便重重一拳捶到了岳云背上。

岳云猝不及防,哎呦一声。王德也是一惊,感觉到触手处一片湿滑,忙卸力后退一步,站到岳云身后。不看则已,一看便发现岳云的单衣似是渗出了血迹。王德一探手,略一用力已经把岳云的夏服撕开,不由抽了一口凉气。

“岳机宜,是哪个天杀的把你打成这样?莫非你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张俊的亲兵?”

王德粗鲁,直接称呼起张相公的名讳。不过若非他这个性子,倒也无从发现岳云受伤。

岳云苦笑掩饰道:“不,不是张宣抚。”

吕祉也是一惊,命令道:“岳云,转过身来。”

岳云这回不敢不从,磨蹭着转过身。

白皙的背上十几道血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抽的人显然力道掌握的极好,伤痕尽数集中在岳云后背,都是刚见血,却又不致伤筋动骨,骑马等日常行动也不会受分毫影响。

一旁王德还在追问:“下得如此狠手,应祥,你难道在淮西军中还有仇家不成?反了他了,敢打宣抚司机宜文字。”又皱眉道,“不对,难道那人武艺远高于你?否则如何能打成这个样子。”

王德对那日张俊处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详情,是以有此质疑。但刘却已经猜到几分,走过去替岳云披上自己的衣服,又让他坐到一把凳子上休息。

吕祉叹道:“王太尉,不要追问了。岳机宜既然不想说,自是有为难之处。”

王德恍然:“难道是……”

岳云此时反而一笑:“我爹说了,为将者有五德,仁信智勇严。我是不智,长这么大了,却还不会用脑子,整日惹是生非的,给吕宣抚添麻烦。”

吕祉道:“你爹是觉得,挨一回好打,你这智慧就增长了不成?”岳飞说得确实有道理,岳云可以用更巧妙的方式处理与张俊的冲突。但对于挨打增长智慧一事,吕祉还是持保留态度。至于挨打后立即把儿子派回来,这称得上有些匪夷所思了。岳飞名将之誉,端有常人不及之处。

“宣抚,与我爹有什么关系!这是被那树底下的蚊子咬出来的。”岳云打了个哈哈,“不妨事的。”

真是父子情深,吕祉也不再多问,笑道:“原来如此。刘太尉,我看咱们待会先去灭蚊子吧。这蚊子如此嚣张,若是咬了张相公该如何是好。”

“吕宣抚,等末将去拿个苍蝇拍来。岳机宜,你头前带路。”

吕祉与刘罕见地一同笑了起来。

王德眼中则忽然含了热泪。

作者有话要说:

哦哦哦,狗彘是王曾瑜的发明,哈哈哈。

第145章五年平金(75)

王德不是轻易动感情的人,此时怔怔地盯住岳云,无疑是又想起了已死的儿子。丧子之痛,是人间至苦之事,所少身为父母的恨不得以身相代,又有多少做父母的再也走不出这一阴影。尤其王德,平素对儿子异常溺爱,刘光世甚至以此控制王德。如今,膝下爱子阴阳永隔,又岂能不痛断肝肠。

吕祉轻叹一声,唤道:“王太尉。”

王德如梦初醒,恍惚答道:“吕宣抚,末将在。末将就不随宣抚与众太尉去打蚊子了。末将在此略坐片刻,就去布置观音庙防卫事宜。”

话一出口,任谁也笑不出来了,一句玩笑,听得众人无尽心酸。吕祉见王德状态萎靡,好在防卫之事在岳云来之前已经商议得差不多了。他嘱咐岳云好好休息,又挥挥手示意刘和岳云先行退下,自己则陪着王德相对而坐。

王德沉默地注视着吕祉,几次张口,却又将言语吞了下去。

吕祉看他可怜,缓缓道:“王太尉,我与你虽然文武有别职位不同,但我一直敬重你是世间奇男子。如果有什么为难之处,”吕祉顿了一顿,改用王德的字亲切称呼道,“子华若还看得起当职,就把我当做同袍,一诉衷肠可乎?”

王德猛然抬头。眼白已然泛起了条条血丝,艰难道:“宣抚容秉。昨晚是我儿冥诞,我摆了几道酒菜,喝得醉了倒在桌上,再一睁眼恍惚见到了大郎。”话一旦开口,就说得顺畅了,“大郎跟平日一样叉着手,诉说分别以来种种情景。我听得开心,叫他不要走了,今晚就在我这里歇宿。大郎笑着答道,‘我也想陪着爹,在爹膝前尽孝,只是冥府有命在身不能久留。爹你看。’他转身脱下衣服,我才发现,不知何时大郎身上尽皆血染,后背上条条道道都是红肿凸起的淤痕,竟然连一片完肤也找不见。前胸更不忍看,血窟窿……”王德说到此处,潸然泪下。

吕祉暗道,难怪王德见岳云受伤如此失态。不过昨日是王德长子冥诞,却被自己疏忽了,大是不该,原应慰问一遭的。只是近来诸事繁多,他实在无法面面俱到。

王德喘息片刻,却又续道:“我大惊,急忙为他包扎伤口。大郎却推开我的手说,‘孩儿的伤势已经无可救药,请爹节哀,保重身体要紧。’我如何肯依,还是慌乱地用手堵住他胸前的伤口,那血却顺着我的手指一点点滴下来。我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大郎对着我流泪道,‘爹,孩儿蒙冥君怜悯,留在帐下做锐胜军的先锋。你无须替孩儿担心。’大郎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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