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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英姐不说出去,我也会说出去的!”
她心中暗暗想,怪不得四叔和四婶时常说傅月不能远嫁,只能嫁给本地人,以傅月的脾性,确实不能嫁得太远。如果自己能和傅月换过来那该多好,她一定跟着卢氏好好学怎么管家,日后嫁个书香门第或者官宦人家,让全家人跟着自己一起享福。可惜她爹不争气……
走到长廊底下的时候,傅四老爷听到里头的哭泣声,眉头一皱,脚步加快。起初他没当一回事,等看到形容憔悴的傅月,心里一惊,坐在床沿边问:“怎么瘦了这么多?”
柔和的语气让傅月哭得更伤心,泪如雨下道:“爹……我,我对不住你……”
她肩膀一抖一抖的,趴伏在床上给傅四老爷磕头。
傅桂和傅云英对望一眼,退到外边守着不让人靠近。
屋里,傅四老爷劝慰之下,傅月终于止了哭声,低着头含愧问:“爹,您、您不生我的气?”
“你都怕成这样了,爹怎么生气?”傅四老爷嗤笑,粗糙的手指抹去傅月腮边的泪水,“好了,事情过去了,以后你要是看上谁家小官人,不要害羞,只管和爹说,若是两家门当户对,那小官人人品也端正,爹立刻登门帮你把事情定下来!”他顿了一下,笑了笑,“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和英姐说也是一样的,让她告诉我。”
傅月呆了一呆,眼睛里还含着泪水,心里却一下子亮堂了,她提心吊胆,心惊胆战,觉得自己犯下大错,这辈子都要带着这个污点活下去……可是爹却一点都不在意,轻描淡写把事情含混过去……还说以后会顺着她的心意帮她挑夫婿……
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恐惧,一瞬间化为乌有。
“爹……”她鼻尖发酸,泪水纷纷掉落,扑进傅四老爷怀里大哭。
“傻丫头。”傅四老爷低叹一声,拍拍她的脑袋,“这事都怪爹,爹和娘以为是为你好,没有问过你的意思,之后也没看出来你喜欢苏桐。月姐,你是我的女儿,容姐只是亲戚,别说你只是犯了点小错,哪怕你真的想把苏桐抢过来,爹心里肯定还是偏心你的。”
说到这里,他刮刮傅月的鼻尖,正色道,“不过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我们不能做,害了人家还伤亲戚情分,不管苏桐和傅容的亲事能不能成,你以后不能再想着他。”
傅月此刻只有欢喜和劫后余生般的轻松,对苏桐的那点萌动早就烟消云散,点头道:“爹,我晓得,我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就犯了糊涂……”
“别怕了,爹真的不怪你。”傅四老爷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月姐,爹时常不在家,不晓得和你们怎么亲近,你有心事爹也不知道。爹心里疼你,和疼泰哥是一样的,以后有什么事不要闷在心里。”
傅月凄然抽噎,委屈和恐惧随着汹涌的泪水倾泻出来,忍不住道出盘踞心中已久的委屈:“爹,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你喜欢英姐……我比不上英姐,比不上桂姐,娘说我不中用,说亲的人家看不上我……”
傅四老爷一愣,叹了口气,女儿这些话在心里藏了多久?怪他粗心,只晓得挣钱,没想到这些。
“英姐从小没了爹,胆子大,她凡事都要靠自己,所以爹把她当成男伢子教养。你是爹头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闺女,爹没有养过闺女,不知道怎么教你。你胆子小,爹就把你留在身边,能时常照看你。你不用和别人比,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他轻拍傅月的背,冷哼一声道,“那些轻狂人家说的话都是放屁!他们看不上我们家,我还看不上他们呢!爹给你攒嫁妆,总能给你找到好人家,再不济,爹给你找一个上门女婿,就在爹眼皮子底下,看谁敢欺负你!”
积压傅月心头多年的自卑和委屈,因为傅四老爷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如齑粉一般随风而散。她破涕为笑,抓着傅四老爷的衣襟,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淌,唇边却扬起欢快明亮的笑容。
有爹这几句话,她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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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一去,傅月神大振。晚上吃饭的时候,连吃三碗绿豆粥,吃完一小碟笋肉馒头。
卢氏目瞪口呆。
是夜临睡前,卢氏在枕上翻来覆去,推推傅四老爷的胳膊:“月姐这几天神神道道的……”
傅四老爷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扇子,慢悠悠道:“月姐还是个孩子,兴许是和桂姐闹别扭了。”
傅月和傅桂就是一对冤家,好的时候密不可分,一块蟹壳黄烧饼一人吃一口,吵起架来你不理我我不睬你,把对方当空气。家里人早就见怪不怪。
卢氏还是疑惑,“桂姐也怪怪的。”
啪嗒一声,傅四老爷扣下大蒲扇,挠挠头皮,“你别瞎想了,月姐的事我心里有数。你别把孩子管得太紧,她还小呢,让她松快几年,等出了阁,天天操持家务,孝顺公婆,哪能像在娘家这么清闲?”
“好了,知道你心疼闺女,我难道是后娘不成?月姐是从我肚皮里爬出来的,我都是为她好。”
卢氏不满地哼一声,翻身合目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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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傅云英起来洗漱,吃了一碗荷包鸡蛋醪糟,听到房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傅月捧着一只螺钿匣子跑进房,小脸红扑扑的,“英姐,给你。”
韩氏一大早去照顾傅云启了,房里只有傅云英和丫头芳岁。
傅云英给芳岁使了个眼色。芳岁上前接过匣子打开,啊了一声,差点失手打翻匣子。
一匣子金银首饰,宝钗、发钗、挖耳簪子、珠花、灯笼簪、葫芦丁香、金事件、玉手镯,应有尽有。
“爹给我买的,英姐,你挑几样吧,桂姐也有。”
经过苏桐的事,傅月觉得好像和两个妹妹都亲近了不少,凑到傅云英身边朝她撒娇,“别和我客气,你不挑的话,我就自作主张帮你选。”
傅云英扶额,不用猜,一定是傅四老爷故技重施,用撒钱这一招来安抚女儿。
傅月一脸赤诚,眼巴巴地望着她,她想了想,不和姐姐客气,随手挑了几枝葡萄纹的银簪子和一副累丝手镯,“多谢姐姐。”
“是我谢你才对。”傅月脸颊微热,小声道。
傅云英一笑。
傅月在丹映山馆逗留了一会儿,回房拾绷子绣架,到大吴氏院子里做针线。
傅桂昨晚了她的礼物,和她正亲热,问她今天怎么来迟了。
傅月道:“我刚才去英姐的院子让她挑几样首饰,她待会儿要去二少爷那儿,我怕去晚了找不到她。”
傅桂啧啧几声,低头飞针走线,啐道:“你果真是糊涂了。”
傅月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大伯去得早,英姐可怜见的,你以为她为什么这么听话懂事?还不是怕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