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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几天才回得来,让我好好和陈特去玩,回来了无聊就约人上街,不要老是窝在屋里又懒得吃饭。
最后一条,是我好久没回他,他猜我手机忘带了,但还是让我看到消息给他回个电话。
这样唠唠叨叨、嘘寒问暖的消息他每天都要给我发几条,我有时候还觉得烦,但今天竟看得我鼻头发酸。
他是个工程师,今年三十二岁,却已在业内小有名气,去年年底刚完成一个z市的新地标建筑,就又接了一个大工程。他是个对工作很上心的人,有次我们睡在一块儿,我半夜睡醒来看到他沉睡的样子,故意调皮弄他,问他:“你在梦什么?”他居然也迷迷糊糊地回我:“这里要用钢架结构,图纸画错了,要改。”简直让我晕倒!做梦都在想工作上的事。
但是他对我,其实比对工作还上心。他经常忙得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却每天要抽空给我发消息、打电话,一有时间就回b市陪我。
他是这样的,强大睿智,唯独对我温柔关切,是个男人,也像个父亲。
我拨了电话过去,过了两秒就被接起,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回来了?昨天好不好玩?”秦无虞那头先是有些吵,然后声音越来越小,像是他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不好玩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我满腹委屈,说:“昨晚,我……”我咬住嘴唇,松开,又咬住,还是无从开口,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我一直在工作好不好,哪有时间玩。你现在在忙吗,我打电话有没有打扰到你?”
“不会打扰我。”他笑了一下,说话的声音很轻柔,“未夏,累不累。”
“累啊!陈特给我配的那套衣服,你也看到的,鞋那么高,我又不会穿高跟鞋,我上船都是扶着他上去的,结果一到大厅他就丢下我一个人,我呆站着动都不敢动,后来我……”说到后来,我又觉得难过,想和他倾述,“昨晚,我……我……”
我又停顿住,我怎么说得出口?这件事,注定要成为我难以启齿的一个痛。
我外公外婆都是小学教师,我小时候跟着他们生活,他们得空就会教我写写字、算算术,因此我受到学前教育的年纪要比同龄人早一些。我是在城镇出生长大的,小地方对入学年纪没有特别要求,我四岁多就背着书包去了小学,上了一个月的课跟得上进度,家里就让我接着上下去。
我年纪要比同学小一点,发育得也比他们慢,因此我总是班上最矮的学生。很奇怪的是,男生总会把当妹妹一样照顾,而女生却喜欢在背后说我坏话,除了一两个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女生愿意和我玩但有时候她们也嫌弃我小,所以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太亲密的朋友。
我家是小富之家,我妈是镇政府的工作人员,我爸之前在粮食局上班,改革开放他下岗了,干脆自己开了间铺子,也是做粮食生意。他时机赶得好,算是“下海经商”了一把,垄断了城镇的全部粮米生意。但因为城镇人口少,我爸又不善管理,因而也没有赚到很多钱。
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我爸身上有几个小钱,就有人想方设法来骗他。有次我爸出去吃饭认识一女的,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给那个女人在市里买了套房子,他也常住在那里,家都不愿意回。我爸保密工作做得好,我和我妈都不知道他在外面有了新的家庭,以为他是在忙,还是我读初二那年,那女人给我爸生了个儿子,我爷爷奶奶一下喜得没忍住,全镇的人都知道我家的这件丑事了。
小城镇人少,没什么秘密,我妈每次出门,都要被熟人问这件事,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净给她瞎出招,实际上是在嘲讽她。我妈也就默默听了,忍着尴尬让大家说,她一是觉得十几年夫妻,不愿闹得这么难看,二是也认为自己不争气,没给我家生个儿子,终日以泪洗面,连门都不想出。那时候刚巧是我青春期,但家里两个大人都没心思顾及我,还是几个小女生瞎聊天,我才知道女生来月经会流血,要垫卫生巾,胸部会发育,要穿内衣……
家里的事情太乌烟瘴气,我妈把我派去了我外公外婆家,两个老人家对我爸也是意见大,没少在我面前说过我爸,偶尔也念叨我妈,说她脾气太软,心思又重,成天就知道胡思乱想。我听着这些,面上没有表情,心里也会难过。难过归难过,又找不到发泄的方法、找不到可以聊天的人,就只能瞎找乐子,自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大概也是我的这些经历,让我学会了阿q的神治疗法,才还算快乐地长到大。
我外公外婆给我念的那么些屁话,我就记住了一句:好好读书,大学考远一点,这些烦心事就烦不到你。于是我埋头苦读,高考直接考了镇里的文科第一名,省里的第二十七名,把全镇的人都震住了。镇里的这群墙头草,还有我爸、我爷爷奶奶以及他们那边的一票亲戚,一个个又来捧我妈,说她生了个好女儿。这群人要来看我,沾沾文曲星的福气,我清一色没好脸色,我妈居然还为这事说我,她怎么不想想早先时候这些人怎么对她的,怎么说她的。
我这边气势正盛,那女人心里发了慌,一个心神不宁,把儿子给摔了。我爸着急地赶去医院,听说要输血,立马把袖子挽起来,结果呢,那孩子是a型血,我爸是o型,那女人也是o型,我一个学文科的都知道两个o型血不可能生出a型血的孩子听说我爸的脸都青了,可惜我当时不在,不然我一定得好好瞧瞧他那王八样。
我爸当场就要求验dna,那孩子果然不是他的,他死皮赖脸地找我妈,要求回归家庭。他也是拿出了刀枪不入的厚脸皮,天天啥事也不做,就守在我家门口,我开门看到是他,直接砰一声把门关了,但我们吃饭得吃吧,总得出门见到他那个可怜样。我妈这个不记打的,过了一个星期就心软,让我爸回来了,差点没把我气得半死,唯一觉得安慰的是,我爸天天睡沙发,我去念大学,他就搬去了我的房间一句话,两个人分房了,就挂着个夫妻名义,在小地方混全个面子。
我念的大学,就是现在我教书的学校b市师范大学。而那时,秦无虞是师大的客座教授,身高腿长,为人严谨,颇有几分民国学者的气度。听说他不常说话,但大家聊天他都会认真倾听,平时与人相处常担任照顾别人的那一角色,因而人缘很好。他上课上得引人入胜,号称能让零基础的人听懂,再说一票花痴捧着脸说,光看着秦教授的脸,这门课也值了。因此,他虽然只开了一门理工课,却荣登更偏向文科的师大最难抢的课程榜单。
在大二下半学期将要来临时,我询问学姐学长选修课选什么,大家一致推荐秦无虞!无比激动地给我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