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冰霜悲歌(下)
艾斯又一次成了老师口中的学生,其中有几个同学钦佩的看着他,另外几个则有些不开心了。
艾斯倒是很能理解,钦佩的是想同样努力,不爽的则是被迫来学习的。如果再仔细分,就会发现,不爽的都是贵族家庭的孩子。
他们是神灵血裔,虽然不知道多少代,神血能不能顺利激发,但是确实是神灵血裔、天生贵族,没有压力,自然缺乏动力。
如果换成激发血脉的考试,保证他们个个钦佩羡慕。屁股的位置,往往决定了对事情的看法。
几个贵族孩子虽有些不爽,但基本的家教还是有的,没有发生课后堵门围殴之类的无聊把戏。
三天很快过去,艾斯和母亲玛丽娜两人去了市政广场。公告栏刚刚贴上成绩榜单,百分制,九十分以上为优秀,七十五以上为合格。
艾斯从上往下看第一名叫戴娜,一百分,继续看,发现第二名正是自己的名字和收据编号,九十八分。
艾斯拿着报名交费的收据,从文教公职人员那里领到了徽章,白色的底,美狄慕斯城的浮雕,红色的“优”字,上面一行小字写着文字水平合格。
玛丽娜开心的把徽章别在艾斯的衣服上,飞快的跑回家给罗蒙报喜去了。
艾斯则快步的往博学者彼得家走去,他终于通过考试,有资格学习更深的知识,也要有资格借阅博学者彼得的私人藏书了。
艾斯到了博学者彼得的别墅,其他七个学生,有三个人已经开始誊抄《神话》,其他几个人还在苦兮兮的背语法的句式结构。
莫顿手持一卷书,依靠着院墙,津津有味的看着,时不时扫一眼学生。
这一抬眼,看到艾斯进来了,正在心里嘀咕着,年轻人到底还是接受了考试的教育,得开导艾斯,毕竟是个好学的苗子。
正想着,莫顿突然看到艾斯胸前在阳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竟然是个徽章!
莫顿三步并两步,冲到艾斯身前,仔细的看了看他胸前的徽章,白色的底,美狄慕斯城的浮雕,红色的“优”字,上面一行小字写着文字水平合格。
“你一次通过了,还拿了‘优’?”
莫顿失声问道。
“多亏先生您的教导,侥幸通过了考试。”
艾斯腼腆的答道,眼神有些狡黠。
“你确实是个读书的料,老师现在出门参加公民大会,估计下午回来,到时候我带你去见他。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莫顿学长了。”
莫顿的表情有些欣喜也有些失落,他回头又看了看其他学生,尤其是那几个语法都学不会的歪瓜们,越发觉得人和人不能比。
下午,莫顿带着艾斯到了别墅的三楼东向的书房,告诫艾斯,“老师是个很重视礼貌的人,进去后一定要恭敬有礼。”随后轻轻敲了敲门,带着艾斯一起向后退了两步,恭敬的等待。
一会儿,门开了,彼得身着白袍紅绶,神态肃穆,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他胸前带着数个不同的徽章,其中一个和罗蒙珍藏的斩首十人的军功章一样。
看来彼得不仅博学,而且实战能力很强,这也符合城邦的整体风气,开放,尚武,扩张性十足。
几人依次进了书房,莫顿带着艾斯向彼得微微鞠躬说:“老师,这是上个月来求学的艾斯,他是一个勤奋而且聪明的孩子,在没有什么基础的情况下,仅仅一个多月就学会了通过了文字水平考试。他希望跟随老师,学习更高深更专业的知识。”
“彼得老师,我很想跟随您学习更高深更专业的知识。”艾斯在莫顿说完后,紧接着表态道。
“艾斯,知识的大门为每一个渴望它的人敞开,欢迎你成为我的弟子。知识是有价值的,你成为我的弟子后,每个月需交五十枚银塔勒的学费给我的仆人乔安,如果你暂时没有钱,也可以赊记,以后工作了再归慢慢还我,不用计利息。”
彼得笑了笑,接着说,“我这里有多门不同的知识,你可以在未来一年借阅藏书室的书籍,旁听我在前院每周五的公开课,选择一门自己热爱的学科主修。现在你先去找乔安,莫顿留下。”
“好的,彼得老师。”艾斯和莫顿异口同声说道。
艾斯随后找到乔安,他就是第一次来别墅时,门口的侍从。
“你已经交了九十枚银塔勒,学习了快一个半月,就算你四十枚银塔勒,剩下的正好够弟子一个月的学费。如果你打算无息赊记,可以在这个本子上登记下。”乔安礼貌而又条理的说道。
“谢谢你,乔安叔叔。我今晚回家和父母商量下,再决定剩下的学费如何支付。”艾斯也礼貌的答道。
“好,你拿着这个小牛皮纸卡片,背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剩下的就可以去藏书室借阅图书了。”乔安说道。
艾斯接过卡片,正面是彼得用漂亮的飞鸟体写的借阅状几个字,他在背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去了藏书室。
今天藏书室的轮值管理员是个金发的中年男人,他看了看艾斯的卡片,热情的说:
“学弟真是年轻有为,我出生自北方米尔恩城邦,叫卡特。被美狄慕斯的开放吸引,二十岁时来这里闯荡。在北方,自由民根本没可能获得公民权,这里则不一样,只要努力,就有希望成为公民。我现在就差一年的低级公职,就可以成为公民了,我热爱这个城邦。”
“祝贺你,卡特学长。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以后还要多请教你。”艾斯礼貌的说,隐晦的点出相同自由民的身份,拉近距离。
“没问题,有什么随时问我。我在城邦陪审法庭担任书记员,你可以每周周一到周四去那找我。”卡特爽快的挥了挥手。
艾斯谢过卡特,轻轻走进藏书室,浏览起藏书室里的书籍。
晚上,回到第八街区。母亲玛丽娜已经做好了对他们家来说丰盛的晚餐,半只羊腿烤外焦里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锅莴苣汤,松软可口的白面包和奶酪。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很多食物都与前世类似,只是菜色太单调了。
罗蒙取出来有些浑浊的麦酒,正兴高采烈的喝着。
他已经知道儿子通过了识字考试,在他看来,通往公民权的道路已经没有阻碍了。
“艾斯,看你已经通过考试了,不如明天开始一心锻炼格斗,等你成年参军,砍掉十个蛮族的脑袋,再回来接我的班干上三年,就可以成为合格的公民了。”
“父亲,我正要与你商量,我希望继续跟随彼得老师学习,知识非常重要,即使成为公民,如果想有大的发展,想担任高级公职,必须要更专业更高深的知识。学费不用担心,彼得老师那可以赊记,等我担任公职后慢慢归还。”
罗蒙有些沉默,他知道儿子说的在理,没有知识,即使成为公民也只是有投票权而已,很多特定公职限定通过专业水平考试,更高级公职则要求必须担任相关较低级公职满两年。
以大审判官为例,需要贵族或公民身份,担任过审判官两年,而法官需要贵族或公民身份,担任过助理审判官两年,助理法官需要贵族或公民身份,担任过书记员两年,书记员则需要通过律法专业资格考试。
当然像大审判官这种高级公职,还需要五百人会议选举提议,国王同意并任命。
“你长大了,有主见了。我平时疏于对你关心,也只在这事情上全力支持你。不要担心钱,我卖了全身重甲,现在咱们家有钱了,都放你妈那的,你需要交学费可以直接问她要。”
艾斯没想到罗蒙竟然如此有家庭担当,他有些激动的说,“等我以后争取到公民权,赚到钱,一定给咱们家再买套全身重甲,还要搬回第一街区。”
“来,为了我们一家的美好明天,干杯!”
“干!”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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