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拜入青城（二）

须臾，有一拐角，转过拐角，眼前一亮，一碧湖映入眼前，让人豁然开朗。湖边有一石碑，书有“月城湖”三字。有一儒者打扮之一手手拿着一本书，在湖面上单手试探一持剑弟子的武功长进，有如蜻蜓点水一般自如。陆云不用看就知是俞师兄，便喊了一句“师兄”。俞青竹听得是陆云的声音，水上轻轻一点，一起一落，便到了陆云面前。

俞青竹喜道：“昨日于杨柳树下打了个盹，梦见师弟正策马归来。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陆云道：“虽说梦往往与现实相悖，但是有的时确是一致的。看来梦境也可以是真的。”俞青竹道：“师弟，拿出来。”陆云疑惑不解道：“什么？”俞青竹道：“师弟，难道没有给为兄带些礼物。”陆云赔笑道：“此次有要紧事缠身，有些仓促，未有带任何礼品给师兄。”俞青竹笑道：“我可是在梦里瞧见师弟怀里有一株白梅，说是给俞师兄的不是给心上人的。难道没有吗？”陆云笑道：“如今非是腊月，哪里来的梅花？梅花真是没有，倒是有一宝贝。”说着，便把后面青城弟子抱着的婴儿指给他看。俞青竹讶然道：“师弟，这婴儿从何而来。莫非这就是那株梅花。”陆云道：“此乃庐山东林寺慧谷禅师所托，说来话长。待见过掌门师兄后，一起道来。”俞青竹道：“甚好。师弟先去，我稍后就来。”陆云于是继续往顶峰的掌门居所太清观行去。

愈往上，青城子弟愈加多了起来。个个有礼有仪，风貌不凡。众人行至一雄伟的大殿，雕梁飞栋，青砖碧瓦。殿前平坦开阔，由青砖铺成，垓心是方圆二丈的阴阳太极图，正面塑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有众多的弟子于此处习练剑法，有须发皆白老者，有年仅五六的童子，有高的，有矮的，有胖的，有瘦的，有样貌狰狞的，也有仪表俊秀的，……。此处便是青城派聚合和传授众弟子武学之所，名为贤英殿。

穿过贤英殿，不消多时，已到了顶峰太清观。只见一圆形院落正中央有一道观，道观后是一座七层之塔名为青云塔，有银杏古树和青松绿树映带左右，很是清幽典雅。两弟子侍立两侧，看到陆云来了，连忙迎上施礼，并领着进了院内，进到太清观，并去里间禀报。陆云等先在外庭稍候。

不一会儿，张伯远走出，身后随着一位与其年龄相仿者。后者名为冯衔环，乃是张伯远极其信任之人，一应大小轻重之事均交由他处理。张伯远道：“师弟，总算回家来了。东林禅会之游可乐乎？”陆云笑道：“此处禅会，高僧云集庐山，不虚此行。”张伯远眼光看到那婴儿，便道：“早先一会儿，有禀报说是带了一婴儿回来。这应就是你带回来的婴儿。”陆云道：“正是。”

张伯远近身前去，双手轻轻抱起，仔细端详。只见其未有寻常婴儿怕生的啼哭之状，异常平静安和，在楚楚可怜之中透着一股不凡之气。此时，俞青竹也进来，见张伯远在抱着那个婴儿端详，也近前去打量起来。

俞青竹道：“我看这孩儿透着一股非凡之气，可是聚集了天地灵气，定时不一般的人家。据师弟所说，是从东林寺得来。钟灵毓秀，想必是匡庐灵气造就了这股英伟之气。”陆云道：“据慧谷禅师所说，当时拾得他时也是觉得其身上散发着一股非凡之气，待回得寺庙喂养少有啼哭，一向平静。我这一路颠簸，也是一味乖巧，未有啼哭。还有一处奇处，是其背部竟然有一颗白色的痣，且痣下面有一块红晕。古往今来，痣都是黑色的，但这白色的痣，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张伯远和俞青竹配合着，轻轻解开其衣，果见其背部有一凸显的白色的痣。

张伯远道：“师弟，刚才说慧谷禅师，这孩儿莫非是他所托。”陆云便把这事情的始末经过，详细清晰地讲了一遍。张伯远琢磨道：“荒野之中，人迹罕至。确实奇怪得很。”顿了顿又问道：“慧谷禅师可否提及周遭是否有打斗痕迹？”陆云道：“未有提及。”俞青竹道：“师兄是怕这孩儿来历不明，恐牵扯到江湖恩怨？”张伯远道：“这武林千百年来，多少血淋淋的教训啊。不过这既是东林寺佛门之人所托，就有来历不甚明了，我们也不可推却。”俞青竹道：“甚是。毕竟如何，这孩子是无罪的。我们青城实力非浅。若入得门下，可保这孩儿成长无虞。我们教其正义之举，培养其浩然之气，传授其青城剑法，造就其侠肝义胆，成为一代济贫扶弱的侠客，为青城和正道奉献一股强大之力。也是一件美事。”张伯远道：“师弟说得是。”俞青竹又道：“昨日柳下小睡，梦得师弟怀携一株梅花归来，说是赠与我。然梅花没有，却有这婴儿。想必这婴儿便是这梅花，这梅花就是这婴儿。冥冥之中已有了安排，不如就交于我照看吧。”张伯远道：“看这孩儿资质不凡，若能好好调教，定有一番传奇。有其师必有其徒。若是能够得到师弟的调教，那是再好不过了。那就这样说定了，这婴儿就交给师弟了。”俞青竹和陆云都道：“是！”

陆云抱过婴儿笑道：“总算有归宿了吧！……”本想说总算有归宿了吧某某。但是由于还未有名字，所以只说了“总算有归宿了吧”。陆云笑道：“这孩儿还未有取名，总不能一直管他叫婴儿，或者喂喂吧。”张伯远也笑道：“人活在于世上，姓名自然是少不了。兴许其爹娘早已为其安了名字。如今新取，需要有子建之才，那么就又交给我们青城的状元吧。”言毕，朝俞青竹看去。俞青竹也一笑，稍加思量后道：“那就叫柳梦梅吧。”陆云马上道：“这名字应该是来自方才所说的梦境吧。说这孩儿是柳树下梦得的梅花。”俞青竹道：“所言正是。这名字的确是由我之梦境联想而来。除了与梦相关，其实还有另一番的意味。首先这杨柳乃是美好的象征，自古便深得人们的垂爱，所以一听到柳字便自然有一种喜欢之情。然后就是梅，寓意其不畏霜雪凌寒独自开的品性。正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陆云笑道：“果然是好名字，不愧是状元之才。子建虽才高八斗，我看师兄远胜子建，才高十斗。”张伯远一笑，也佩服其才华。俞青竹笑道：“这样说可是折煞我了。子建之才那是万万不及其万分之一。”陆云用手轻轻刮一下这孩儿的鼻梁笑道：“终于有名字了，以后就叫柳梦梅，听到没？柳梦梅。”这孩儿似有所明白，脸露喜色，略显兴奋，竟笑了出来。张伯远跟俞青竹也是很开心。

三人又寒暄了一阵后，俞青竹便携着柳梦梅归到月城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