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翻云覆雨(二)
七里河,西湖街。
袁家大院。
“父亲大人,现在外面都在疯传,说是马家三少的死和我们袁家有关,人言可畏,我们不可不防啊!”甘肃省副主席兼兰州市警察局长袁不为唯一的儿子袁泉清一脸焦急地道。
“哼,这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想起刚才警察局那边打来的紧急电话,袁不为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在客厅内来回渡了几圈,转过身,铁青着脸道:“清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父亲,马三少的死确实十分蹊跷,死的也很妙,但有人却想将祸水东移,暗中嫁祸给我们袁家,人心险恶,由此可见一斑,所以,风口浪尖之际,我们不得不防啊!”
“可是。。。究竟是什么人要这么做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袁不为皱着眉头,抬头想了想,又道:“难道说。。。是冯近山那个狗东西?”
“很有这个可能!”袁泉清闻听点了点头,“冯家一直和我们不对付,他们冯家图谋我们袁家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说不定这件事就是他们干的,然后趁机栽赃嫁祸给我们,置我们于死地!”
“嘶!你是说马子言是冯家的人下的手?”袁近山闻听大吃一惊,“这。。。这不太可能吧?”
“冯近山那个老东西,阴险狡诈,城府深厚,什么事干不出来?所以,我们要赶紧想办法呀,要不然,如果罪名被坐实了,那我们袁家可就要大祸临头了呀!”
“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想到这里,袁不为立即转身往门口走去,“清儿,我现在就去一趟警察局,然后再去一趟马家,你带着几个亲信出去转转,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散播谣言!”
“是,那我这就去!”袁泉清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父亲大人,现在外面十分混乱,您还得当心啊!”
“你也是,多带上几个人,防人之心不可无!”说着,袁不为提着配枪,步履匆匆地走了出去。
九洲台,冯家堡。
兰州工商总会会长兼民团总督办冯近山,中等身材,山羊胡,看起来精神矍铄,十分硬朗。
“你说什么?马家马三少爷的死和他们袁家有关?”冯近山一脸惊讶地看着两个儿子道:“这。。。消息属实否?”
“父亲大人,这是早上家丁在院子里捡到的一封信,信中说他亲眼看到马子文和袁家的人联手枪杀了马子言!”说着,冯近山的大儿子冯中民将手中书信递了过去。
“嘶!竟还有这等事?”冯近山匆匆看完手中书信,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个马子文,这可真是*裸的手足相残啊!”
“嘿嘿,真没想到那马子文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和自己的弟弟争风吃醋,而且还亲手干掉了自己的亲弟弟,这手段,这心计,恐怕整个兰州城也无人能出其右啊!”冯中民阴测测地道:“如此以来,恐怕马家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那。。。可有人看见送信的人在哪?”冯近山毕竟老谋深算,沉思片刻之后,转头问道。
“家丁小七起早发现的,并没有发现什么送信人!”冯中民连忙道:“父亲大人,您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是啊,这件事显然十分蹊跷啊!”冯近山看着两个儿子,十分忧虑地道:“杀害马家三少这么大的事,为什么那人要把举报信送到我们府上?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这。。。并非一件好事啊!”
“是啊,此人为什么偏偏要把这封信送到我们府上呢?又居心何在?”想到这一点,冯中民也隐隐露出了担忧之色,“莫非。。。这是一个阴谋不成?”
“哼,管他什么阴谋阳谋,既然有人主动提供线索,我们刚好可以借机扳倒袁家。”冯近山的二儿子冯中信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开口了,“那个该死的袁泉清,依仗自己老子是警察局长,可是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许多年了,也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了!”
“哼,就凭一封信,你就想扳倒袁家,简直痴心妄想,况且,这封信不仅牵扯到袁家,而且还提到了马家自己,我们一个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玩火*!”冯近山十分不满地瞪了二儿子一眼,“凡事要多动脑子,你整天就想着自己那点破事,还有那个臭*,你什么时候能像你大哥那样沉稳些?”
“是,父亲教训的是!”冯中信微微垂下有些羞愤的头颅,但在一低头的瞬间,他眼睛余光微微扫了一眼满脸得意的冯中民,眼瞳闪烁精芒,隐含莫名恨意。
“父亲大人,现在马三少死法离奇,凶手至今逍遥法外,风口浪尖之际,却有人书信举报,前后想来,此事确实十分可疑!”冯中民慎重地道:“外面谣传,说那马三少的死和我们也有关联,父亲大人,人言可畏,我们也不得不防啊!”
冯近山闻听点头,“嗯,马家、袁家垂涎我们冯家已久,此事事关重大,疑点颇多,我们必须慎重应对,否则。。。引火烧身,可能就会万劫不复呀!”
“哼!”旁边,冯中信将这一切听在耳里,内心一番思索之后,暗中冷冷地笑了,“该死的马子文,竟然想和我抢女人,你就给我等着瞧吧!”
甘马大院,马家大少爷府。
此时此刻,从下人奴婢到管家近侍,一片愁容惨淡,尽是恐慌之色。
大夫人淑红珍瘫软在床,面对外面的风言风语和恶语指责,她简直无力再指责自己的儿子了。“子文,不是娘说你,如此多事之秋,你怎么能对子涛出手,你太鲁莽了!”
“娘,不是我想杀他,而是他要杀我,我是被逼的!”马子文没精打采地窝在对面的躺椅上,一脸沮丧和彷徨。
“什么?是子涛要杀你,你是被逼的?”淑红珍闻听大吃一惊,噌地一声就站了起来,“子文,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你跟娘说清楚!”
“娘,现在杀人的事情已经败露了,你不帮着我想办法,尽问这些无用事情干嘛?”
“什么叫无用?你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娘怎么帮你?”淑红珍快步走到马子文的面前,蹲下来,一把抓住他的手,着急地道:“子文,你赶紧跟娘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马子文用力抽了抽手,见没能抽回,沉吟了片刻,方才无奈道:“昨天晚上,我收到了一封告密信!”
“告密信?什么告密信?”
“一封告诉我,马子涛明天计划杀我灭口的信!”
“什么?杀你灭口的信?”淑红珍闻听大惊,“那信呢?在哪里?快拿给我看看。”
“信被我烧了!”
“什么?被你烧了?”淑红珍闻听再次愣了,“那。。。那可知那信是何人所写?”
“他说他叫神算子!”
“神算子?”淑红珍闻听摇了摇头,“这神算子又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
“我也没听过!”
“那你怎么能轻易相信别人?”淑红珍松开马子文的手,嚯地一声站了起来,“子文,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你上当了!”
“可是 ,可是他说他叫神算子,是舅舅十年前安插在二院的细作,还说了舅舅的一些往事,所以我就相信了!”
“真有此事?”淑红珍这次彻底被惊讶到了,好半天她方才怔怔地道:“可是你那可怜的舅舅已经去世快十年了,而他生前也从未告诉我有这等事!”
“那。。。或许是舅舅弥留之际忘记了也说不定!”马子文说到这里似乎也心慌了起来,“可是。。。现在信已经被烧了,马子涛又没有死,我该怎么办?”
“同门相残,斩首重罪,那是你太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家规,现在外面盛传,马子言也是你所杀,如果你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恐怕。。。恐怕为娘也保不住你了!”说着,她往后无力地退了几步,再次软软地瘫倒在了床上。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啊,是马子涛要杀我,是他要杀我,我只是被逼无奈,我只是自卫啊!”马子文闻听脸上顿时惨白一片,愣了好久之后,他方才惊慌失措地道:“不不不,马子言又管我什么事,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人言可畏,你又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此时此刻,诸多证据皆对你不利,你又该如何是好啊?”望着焦躁不安中的马子文,想起不久以后,自己养了多年的儿子很可能就会人头落地,淑红珍的心一时间也乱了。
唉,这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我要赶紧逃走,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马子文暴躁不安地来回走动了数次,忽然一挥手,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掀翻了出去。“该死的马子涛,你为什么还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