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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容:奢侈淫靡。水晶玉璧为灯,珍珠海贝为帘。雕梁画栋的梁柱,红艳无比的灯笼,柔软的纱衣,白嫩的臂膀。
馆内歌舞琴箫样样不俗,香气缭绕中,给人一种“要死就死在此地”的感觉。一楼的厅堂里,小倌们俱穿着坦胸露体的轻柔罗衫,各种淫词艳句调笑不绝于耳。台上的“仙子”轻歌曼舞,一袭水色琉衣裙逶迤于地。他尽情的扭动着腰肢,扭的台下的男人疯狂乱叫。细碎的铃声从他腰间响起,“仙子”漫步退向后台。
云旗看得面目微红,拉着安歌的手想离开。六皇子面无表情,脚像生了桩似的一动不动。
“殿下,我们走吧。”
安歌轻轻的应了一声,忽而眼睛又放出异样的光,他微笑着抬起头,对“仙子”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拽住云旗后退的胳膊,毫不犹豫的带着他走向二楼。
云旗面色通红,顺从的跟着他的脚步。
安歌关好房门。
“我们试试吧。”他两手搭在云旗的肩头,黑色的眸子已不似以往那般纯情。
“殿下……”云旗嗫嚅着叫了一声,既不反抗也不说同意。安歌知他害羞,用手挑起他的脸。两人直面对视,云旗局促不安,调过脸不好,不调过去又不行。他刷的站起来,有了逃避的心思。
安歌使了最大的力气将他又按在床上。
云旗武力超强,挣脱他简直是易如反掌。但他不想伤害安歌,别捏心理也没有完全摘除,只是在安歌脱掉他一件外衣的时候,低低的制止,“殿下,太早了。”
“不行,我等不了了。”
云旗没有办法拒绝他,但当他听见从隔壁不远处传来一阵抽泣后。他马上将安歌从身上推开,“殿下,有人在哭。”
“唔,应该的。”安歌不死心的扑上来。
“是方才在台上跳舞的那个人。”云旗侧耳聆听,道:“他们在打他。殿下,我们去看看?”据闻这种场所,有专门的人管教不听话的小倌。惩罚手段,多种多样,真想亲眼见见。
云旗马上穿好衣服,系上腰带,劝慰一脸愤怒的安歌,“殿下,下次吧。”说完,主动上前亲了亲他的脸颊。
安歌的面色这才好上几分。
云旗心里松了口气。一方面,他真心觉得,做这种事,对殿下来说,太早了,容易伤身。一方面,他突然想起,那位“仙子”有些眼熟。
屋内有人怒斥,“能让秦老爷看上是你莫大的福气。你这贱人,居然还不愿意去伺候?”
另一人温和道:“齐裕,一千两白银买你这脏了的身子,已经是天价了。莫非你还幻想着以前的清风明月?醒醒吧,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伴随着的,是鞭子的抽打声。
执鞭的人对这类情况很有经验,知道过不了多久那人会同意。为了不让客人扫兴,他使用的鞭子极细极柔韧。虽然打在人身上很疼,但不易留痕。
齐裕趴伏在地上,隐忍已久的泪倾泻而出。他睁大了眼,愤恨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他感到无能为力,他恨世道无公,他想到了死。
然而他连死都不能。
听到“齐裕”两个字,正要敲门的安歌瞳孔俱缩,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齐裕,门下省录事齐文渊的独子,“冤马司案件”唯一的幸存者。
齐文渊与同朝为官的另一大臣周勇不和,很多人都知道。至于为什么不和,只有少数人清楚。
半年前一个夜晚,周勇一家七口连同奴仆一共十五人悉数被人所杀。
同一夜晚,齐文渊一家,除了齐裕外出侥幸逃过一劫,其余人亦难逃死命。
因为两家的大人都是七品官员,表面上也没牵扯出什么朝廷纠纷,并未上报朝廷,交由大理寺查。
大理寺语焉不详的查了十多天,没什么获,就不了了之了。最终结果为:家事纠纷,死者已逝。判定一出,齐裕也被他们从牢里放出来了。
六皇子与齐裕见过两面,他以为这个青年不堪打击、重累背负,去了外地。如今,竟在这种地方碰到,真是天意弄人。那么,他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呢?
云旗一脚将门踢开。
安歌助齐裕离开了那个地方。
入夜,韩夜躺在床上,失眠了。
世间武功,各门各派何止百家。流派繁多,招式更是数不胜数,诡异莫测。他所看的画本,侧重描述如何使剑,包含着动静、虚实、刚柔、快慢、缩、张弛、抑扬、顿挫、轻重、起伏以及内外、上下、正偏、左右等种种的对立因素的规律,力求做到“击断则石,刺则入金”。
如何让自己的武功更上一层呢?
他蹑手蹑脚的抱着衣服,捏着靴子,出门。
拔掉剑鞘,凌厉的剑锋发着白光等着主人的到来。韩夜抚摸着它轻声低语,“好剑。”它听懂了,从主人手中脱出冲向天际。韩夜一个凌空飞跃,握住剑柄开始练“凤舞九动”。
凤舞九动是一套剑法,它以招式奇特,迅捷刚猛,灵活柔韧在江湖著称,是临走前韩老爷塞到儿子手里的。这套剑法韩夜练了已经有四天,今晚是验成果的时候了。
韩夜搬来三块转头,舒缓了一下筋骨,就朝砖头劈去。“哗啦”渣子乱溅,一片尘土在空中飞扬呛得人连连后退,韩夜看着手心欣喜道,“真的有用唉!我的手强壮了许多。”
四块……
五块……
劈到第六块的时候杜颖来了,“小夜,你在干什么?”韩夜忙把手掩到袖子里,“睡不着,练会儿武。”杜颖靠近,“藏的什么,拿出来看看。”
韩夜立刻后退几步,“莫……杜校尉,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没人管吗?没人拦你吗?”
杜颖手捧心口,作相思状,道:“睡着睡着,打了个喷嚏,觉得你在想我,就过来了。”他补充,“当然,我也很想你。”
“……我没记错的话,咱俩中午才见过面吧。”韩夜唏嘘,搞得像大半年没见过面似的。
“别说中午才见,就是现在你站在我面前,我也想你想得不行。”见韩夜面有羞恼,下一刻就能提剑而去。杜颖呵呵一笑,道:“好了,伸出来吧,缩那么久你也不累啊!”
“不累。”韩夜又退了一步,他可不想让人知道深更半夜不睡觉的,在练劈砖头呢。
杜颖眼珠子一转,朝那些砖头看了看,“要是处理的不及时,可是会肿成馒头的。很难看。”
“要你管啊!”韩夜气道。
“我会心疼的。”杜颖轻言安抚他的暴躁,“来,我看看。不处理一下,恐怕会耽误明天的训练。”
韩夜只好慢慢腾腾的伸出右手,“瞧你说的,哪有。”他满不在乎的甩了甩手腕,结果不是不痛,而是时机未到。“嘶”韩夜低叫出声,牙齿都咯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