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蹿出去半丈。手握短剑的飞流挟着一阵山风出现在门口,粉蓝的衣衫上血迹斑斑,浑身的杀意还没敛尽,横眉冷目地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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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军来了。
萧景琰领着数万纪城军掩杀而至,已经力战了三天的庆历军本已是强弩之末,再加上师出无名,顿时军心大乱。萧景桓和徐安谟声嘶力竭地呼喝叫嚷,想在最后一刻拼死杀进寝宫挟持梁帝博一线生机,可禁军见援军到来士气大振,奋力反扑之下,竟然还将叛军逼退到了猎宫之外。
蒙挚愈战愈勇,一柄长刀轮得呼呼生风,挡者披靡,转眼间已有两颗敌将的头颅落地。两旁的叛军无不肝胆俱丧,当下就有人发一声喊,扔下兵器抱头逃窜。
没过多久,叛军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已经溃不成军。萧景桓身边剩下十来个亲兵,在猎宫外的草场上被团团围住。萧景琰缓缓纵马而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五哥,你已经无路可退了,降了吧。”
萧景桓目眦欲裂。他不甘心,明明只差一步之遥,眼前这人再晚来一个时辰,甚至半个时辰,他的大事就成了。
可现在……自己被他害得功亏一篑,他却救驾有功,太子之位已是他囊中之物了吧?
还有那个麒麟才子果然是得之可得天下!
新仇旧恨一起兜上心头,萧景桓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士兵,剑尖指向自己的亲兄弟,一言不发。
萧景琰冷笑,跳下马长剑出鞘:“想打?我陪你。”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比拼。萧景琰常年在军中打熬,武艺和体力都远远高出浸淫党争多年的萧景桓,萧景桓虽然带着不顾一切最后一搏的拼命劲头,可萧景琰何尝不是攒了一肚子怒火要和他清算。
几十招过去,随着双剑相交铮然一声大响,萧景桓手中的长剑被击飞出去,人也狼狈万状地摔倒在地。
剑锋架在他颈边,森林的剑气激得皮肤微微刺痛。萧景桓忽然仰天狂笑:“好好好!还是你赢了!可是你敢杀了我吗?”
萧景琰手起剑落,在旁边将官“殿下不可”的惊呼声中,长剑擦着萧景桓的头皮掠过,斩下他大半个发髻,长长短短的散发顿时披了满脸。
萧景琰随即扔下剑,抬腿将他踢了个跟斗。
看到局势已定、于是跑来和靖王汇合的列战英钻出人群就看到自家殿下把誉王按在地上狠揍的场景。
纪城军的几个将领站在一旁,满脸牙痛似的神情,看到他简直像看到了救星。
列战英满头雾水地靠过去,看着被揍得鼻青脸肿已经看不出原样的誉王,再看看面无表情可是咬肌紧绷暂时没有停手迹象的靖王,忍不住也有点牙痛。
虽然不懂殿下这是在发哪门子邪火,但再打下去可能要出人命。只得硬起头皮上前劝阻:“殿下,别打了……陛下和娘娘还在等着您呢,”想了想又悄悄加上一句,“还有苏先生。”
萧景琰拳头顿住,斜睨了他一眼,总算是松手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兄长扔在地上。在衣襟上随意蹭了蹭拳头上的血,对旁边的人道:“先关押起来,等候陛下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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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戈止息,鲜血几乎染红了猎宫外的草地。禁军死伤惨重,文臣和宗室也有多人殉难。
萧景琰面见梁帝缴回兵符后又忙着清理受降,搜捕逃兵以及种种事情的善后,一直忙到天黑才得空回到靖王府众人住的院中。
梅长苏因为算作靖王府一行的,所以也同住于此。王府众人知道靖王对他敬重,单独给他和飞流安排了一间房。萧景琰一进院门,就见梅长苏站在房门前,仿佛是在等他。
很多年后萧景琰仍然记得,当时月亮将到中天,淡淡银辉洒了满院。白天的刀光血影一瞬间远去,他满心满眼,只剩下那个嘴角喻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双眸映着漫天星光与他四目相接的人。
他们白天在猎宫寝殿门口见过一面,只来得及确认彼此无恙,就各自忙碌去了。
直到此刻三天的牵挂和思念才瞬间爆发伤痛、疲倦、旁人的目光,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大步向他走去。
梅长苏对他微微躬身,让开了房门:“殿下辛苦了,进来喝杯茶?”
梅长苏其实只是想查问一下萧景琰受伤没有,一路可还顺利?毕竟他也担了三天的心事,何况……萧景琰忙完回来看不到他,多半会失望。两人离别前才那么亲昵,刚刚重逢就翻脸不认人,似乎也不太好……
梅长苏并没发觉自己曾经坚冰般的决心在一点一滴融化。
萧景琰进房后他掩上房门,转身问道:“你没受……唔!”
伤字没说出来,就被萧景琰的吻堵在了嘴里。
这是一个带着尘土、汗水和血的味道的吻。梅长苏被他双臂用力箍着,胸口被他未解的甲胄硌得生疼,可高悬了三天的心却像是终于落回了肚子了。
劫后余生的欢喜姗姗来迟,他好像这时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他没死,萧景琰没死,他们又平安闯过了一关。
萧景琰没感觉到预料中的挣扎,反倒是一双手好像有些心虚似的回抱住了他,不禁颇为意外。
停下亲吻审视地看了看梅长苏的脸,问道:“你没事吧?”
梅长苏因为激烈缠绵的吻而泛着红色的脸更红了,挺直了腰就要推开他,眼神闪躲着道:“我能有什么事?殿下请坐下说话。”
萧景琰却紧了紧手臂,低声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你……”梅长苏窘迫道,“殿下……”
“殿什么下?”萧景琰挑眉,“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梅长苏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只好别开脸继续刚才的问题:“你没受伤吧?”
“都是皮外伤,不防的,”萧景琰漫不在乎地回答,抱着他晃了晃,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悄声道,“你那天……还好吧?我有没有弄伤你?”
他这话头转得淬不及防,梅长苏震惊得差点都忘了羞愤,结果他紧接着又问:“我是不是不该……弄到里头去?”
梅长苏一口气没转上来,咳得昏天暗地。
边咳边想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自己和他从小长大,竟不知他何时长出了这么厚的脸皮,什么话都能说得这样面不改色。
萧景琰见他呛咳,赶紧抚着他背脊道:“怎么突然咳起来了?要不要叫医官……”
梅长苏奋力一挣离开他的搂抱,怒目瞪了他一眼道:“殿下若是没要紧事可说,就请回去休息吧!”
萧景琰这才顿悟他这是不好意思了,低头抿去唇边的笑意,正色道:“好,说要紧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