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2
我就说嘛。”朱笔一挥,准了大梁朝中第三对男子与男子的亲事,还着礼部替他们择定吉日。
凤王动用了许多人脉,总算赶在吉日之前找到了四海云游的言阙言侯爷,令他得以及时回京喝了那杯儿婿茶。
颇令时人惊讶的是,无论是老侯爷,还是大长公主,竟都没反对儿子非要跟男人成亲这种事,都带着笑容坐在高堂的位置上欣然接受了两个孩子的叩拜只有极少数知情者明白,那大约是因为他们一生都为情所困受尽其苦,所以深知两情相悦是多么不易,与之相比,什么世俗物议、香火子嗣,都不值一提。
小侯爷和萧公子成亲后日子过得和没成亲前也没什么两样,依旧是一个在工部忙上忙下,一个在家里陪着孩子逗猫看鱼。不过言森小公子长到四岁左右,愈发聪明懂事,深得凤王和飞流公子喜爱,时时蒙召入宫凤王甚至在百忙中抽出空来教他写字,宠爱可见一斑。
“阿森你看,这个字念方,方圆的方。”御花园的小亭中,梅长苏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字。
言森跟着念:“方,方圆的方。”
梅长苏满意点头,正要接着写下一个字,阿森忽然扯了扯他袖子:“殿下,那圆方呢?”
梅长苏怔了怔:“什么圆方?”
阿森露出困惑地神色:“我听见爹爹和义父说,选个日子圆方……殿下,什么叫圆方啊?”
“咳咳咳咳……”梅长苏终于听懂了孩子的意思,猝不及防,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了好一阵才有气无力地道,“我也不知。你还是回去问你爹爹和义父吧。”
随即伸手捂住孩子的耳朵,对坐在一旁拿兵书当闲书看的萧景琰用口型嚷道:“他们居然还没……?!”
萧景琰也面露同情之色:“太不容易了……”
第二日,侯府到一篮御赐的红鸡蛋。
番外螟蛉记
******************************
是靖苏出游带娃的故事o(* ̄ ̄*)o
1.
大梁太安七年,在后世的记载里,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一年。不但没有人祸,连老天都格外给面子,该下雨的时候下雨,该出太阳的时候出太阳,全境上下不涝不旱,五谷丰登。
朝局也愈发平顺,经过这些年的磨合适应,新贵与老臣们之间渐渐找到了平衡,人人各司其职,相安无事。大多数人心中对皇帝和男人成亲这事虽然还是不大了然,但即使是最古板的那几位也不得不承认如今前朝没了外戚,没了一干大小国丈、国舅爷,后宫没有诸位娘娘明争暗斗,更加不会出现若干位皇子逼着大家不得不靠班站队,许多事情办起来实在是比从前简单多了,方便多了。
这大概可以算得上升平盛世了。
然而就在大家着手年前各项事务的盘点尾,欢欢喜喜地掰着手指等过年时,他们那位定海神针一般的皇帝,却病倒了。
满朝上下都惊了皇帝登基七年,还从来没生过病呢!没生过病,也没因故罢过一天的朝,堪称风雨无阻,寒暑不侵,因此大家忽然在朝上看不到他,都觉得十分不习惯。
不过太医院的诊断很快就出来了,只是普通风寒引起发热,以皇上的体魄,约莫三五日也就痊愈了。
于是百官放下心来,横竖朝政有凤王在,短短几日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梅长苏接过宫人捧上来的汤药,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又用嘴唇试试温度,送到倚坐在床上的萧景琰嘴边。
萧景琰张口喝了,苦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偷觑着凤王殿下神色淡然的脸,低声下气:“要不让我自己喝吧?保证一滴不剩。”
“陛下龙体抱恙,不可劳累,让臣服侍您喝就好。”梅长苏慢条斯理地又舀起一勺散发着焦苦气息的汤药,不由分说地再次送到皇帝嘴边。
“小殊……”萧景琰往后一躲,可梅长苏的手纹丝不动地停在那,大有你不喝我就这样一直举着的架势,他只得又自投罗网地凑过去。
就这样一勺一勺喝完一碗苦药,萧景琰感觉舌根都麻了,肚里直冒酸水,原本就昏昏沉沉地脑袋疼得愈发厉害了。气息奄奄地靠回软枕上,合上双目长舒一口气:“苦死我了……”
“不苦恐怕陛下记不住。”
萧景琰无奈地笑:“你生病偷偷看折子,老惦记着朝政时,我这么折腾过你没有?”
“……我以后不会了。”
萧景琰没想到向来死鸭子嘴硬,总有一千条理由不肯好好休息的某人居然会下这等保证,微感讶异地张开眼,就见梅长苏嘴角微撇,带着几分懊恼、几分无奈,正将一颗梅花饴喂到他嘴边。
饴糖的甜蜜和梅花的清香混在一起缭绕鼻端,还没吃进嘴里,就已觉得黏在舌头上的苦味被冲淡了。
“好,与君共勉。”萧景琰张口接了糖,顺手握住了送糖过来的那只微凉的手,贴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轻轻地笑,“气消了没?若是没消,我再喝几碗也使得。”
梅长苏横他一眼,抽出自己的手按在他额头上,感觉手心的热度仍是异常,不禁有些焦躁。倾身扶住萧景琰的肩头示意他躺下,一言不发地替他掖好被角,又回身自旁边小几上盛着冰水的盆里拧起一条布巾覆在他额上。
“睡一会儿吧,我守着你。”
“嗯,”萧景琰闭上眼,摸索着又捉住他一只手拉进被里捂着,嘟囔道,“小病而已,别担心了。”
梅长苏这次没再挣脱,直到他鼻息沉沉睡熟了才轻轻缩手,凝视着他病中略显憔悴的容颜,低低叹了口气。
他也知道只是小病,并不值得担心,可他控制不了,若不在他身旁这样守着、盯着,他便觉得一颗心不上不下的,怎么都落不到实处。
萧景琰是前日病倒的,他那天正好出宫处理一些江左盟的事务,晚上未宫门落锁后又惊扰众人,干脆宿在了苏宅。第二日一早赶回来更衣上朝,却看到一群太医围在床边,床上躺着个双目紧闭烧得满脸通红鼻息粗重人事不省的萧景琰。那一霎他是真的慌了,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心又重又慢地撞了胸腔几下,就好像用尽了力气要罢工似的,连带着气都喘不匀了。
记忆里他这辈子似乎还从没有过这样怕过……过后想想,他也觉得莫名其妙,觉得自己怕是安生日子过久了,以至于变得大惊小怪、小题大做起来。
也或者,是因为在他心底深处,一直想当然地认定萧景琰是坚不可摧的。平时偶然想到将来想到生死,想象中先走的那个总是他自己,他最大的担心不过是自己身死之后,萧景琰会过于悲痛而已。
可萧景琰这突如其来的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