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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用一用木人暂时还只会简单的锄地翻土,但这漫漫长路的第一步总是踏出去了。
而种种中最令梅长苏高兴的,是班家那群老顽固,在一年的书信往来之后终于被他说动,答应年后派人来。画不成的图纸是不肯给的,但可以贡献另一种连弩“就当是凤王为天下匠人在朝堂正统中争一席之地的谢礼”。
眼看着上元将至,心情愉悦的两人决定好好放松玩乐一天,商量着正月十五一早起来先去栖霞寺进香,然后上孤山赏梅,下午去横塘泛舟天冷不要紧,能下点雪就更好了,两人在小舟上温一壶酒,穿上蓑衣斗笠钓一钓寒塘霜雪,那是何其风雅之事。
晚上自然是要去赏灯的。
萧景琰这么些年下来,已经放弃了不带随从护卫单独和梅长苏出宫玩耍这种“奢望”,对梅长苏道叫蒙大哥带上夫人同去吧,得上元佳节,又要累得人家夫妻不得团聚。梅长苏自无异议,一转眼看到在旁发呆的列战英,说道:“战英也同去,叫上小沈一起。”
列战英胡思乱想了几天,对与沈云亭有关的一切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的敏感,一听到“小沈”二字,他唰地扭过头受了惊吓似的看向梅长苏。
梅长苏也被他吓了一跳,眨眨眼道:“战英?”
“在!”列战英这才回神,赶紧低了低头,“先生刚才……说什么?叫沈、沈……”
“让你叫上沈云亭一同去看灯,”萧景琰扇了他后脑勺一掌,“发什么呆?”
列战英捂着脑袋,满面惊讶中还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忸怩:“臣、臣和沈云亭去看灯?为何……?”
萧景琰道:“不是叫你和他去看灯,是让你叫上他,大家一起去。”
“哦,哦,”列战英偷瞥了梅长苏一眼,“陛下和先生也去?”
“是啊,”梅长苏笑眯眯地道,“我也许久没见到小沈了,大家同去热闹热闹。”
列战英浑身一僵,又偷偷瞥了萧景琰一眼,正对上他皱着眉盯着自己的目光,顿时一阵心慌气短,赶忙躬身道:“是!臣这就去同他说!”
说完急匆匆地向萧景琰和梅长苏行礼:“臣告退!”然后竟不等萧景琰说话便绝尘而去。
萧景琰和梅长苏面面相觑:“这小子怎么了?”
梅长苏挠了挠下巴:“许是这些天连日值守,太累了?”
萧景琰摇摇头:“神神道道的。我看怕是真该给他说门亲事了。”
梅长苏失笑:“陛下这口气,倒真像是君父了不过前日顾大人来说媒时陛下才说不打算插手,金口玉言这么快就反悔,怕是不妥吧?”
萧景琰斜眼睨他:“你少敲边鼓。当我不知道你三天两头的叫战英给沈云亭送东西打的是什么主意。”
梅长苏微笑,随口毫无诚意地拍了句马屁:“陛下圣明,果然无所不知。不过战英横竖没心上人,让他和小沈多来往来往,或者哪天就日久深情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萧景琰道:“是是是,将来若是他俩真成了,一定叫战英给你大大的备一份谢媒礼。”
列战英一路被火燎了毛似的跑出宫门,又停下来茫然四顾。
苏先生约云亭去灯会,那傻子还不高兴得要晕过去。万一他高兴得忘了形,那天又受了那老板娘的撺掇,会不会真的犯傻对苏先生说什么不该说的话?那陛下知道了还得了?退一万步,就算陛下不动怒降责,苏先生肯定也会十分尴尬,从此后大概就不会再见他面了。
然后云亭定然会懊悔难堪得要死,他本就胆子小脸皮薄,这样一来恐怕都不好意思在义学待下去了。
他孑然一身,说走就走,看他离开列府那干脆劲儿,要想离开金陵也就是一抬腿的事。到时天大地大,再到哪里找他去?
不行,这事自己果然不能不管。在情在理自己做大哥的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做傻事。
嗯……至于偷听的事,本来就是自己不对,认真陪个不是好了。想来以云亭的性子,也不会太过生自己气的。
列将军就这么在肚中想当然的推演了一番,自说自话的认定沈云亭再见到梅长苏要“做傻事”之后,觉得自己肩头扛着好重一份“大哥”的责任,便将什么气恼心疼烦躁疑惑统统都先推到了一旁,上马赴战场般奔义学而去。
沈云亭与他多日未见,见他来了十分高兴,满面笑容地迎上来问他要不要一同出去走走。
列战英神情肃然,点头道:“咱们出去寻个清净地方,大哥有话和你说。”
年下开张的酒楼不多,可是出门闲逛的人却不少,两人走了好一阵,才寻到一个还有空余雅间的茶楼。其间列战英一直沉默,沈云亭头一次见他这样,不明所以之余本能地惴惴不安,也不敢说话,两人就这么安静无声的走了一路。
进了雅间,列战英仍是那一副“事关重大”地模样,摆手让要跟进来伺候的店小二出去,自己关上了门回来在沈云亭对面正襟危坐。沈云亭愈发心跳如擂鼓,低了头摆弄茶具不敢看他,讷讷唤了声:“列大哥……?”
列战英拧着眉头,沉重的用鼻子叹出一口气,开口:“云亭,你那天和那位姑娘……酒坊的老板娘说的话,我听到了。”
沈云亭拈在指间的茶杯咚地落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泼洒飞溅,他手指顿时被烫红了一片。可他好似不觉得疼,只是惊惧地瞪大双眼看着列战英,身体微微向后缩着,脑中嗡嗡乱响,只剩一个念头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所以他才约我至此,是要我别胡思乱想要我死了这条心?
若不是手抖得厉害,他几乎要堵住耳朵不去听列战英“拒绝”的话。
列战英不意他反应竟如此之大,吃了一惊,连忙拉过他手查看。沈云亭抽了口气,如避蛇蝎般将手抽了开去,用力过猛整个人都险些向后仰倒。
列战英还道他是恼了自己,连忙举起手道:“你别生气!偷听是我不对,我给你赔不是。”说着拾起那个翻倒的茶杯,斟了杯茶小心翼翼地推到桌边,“云亭,对不住。请你恕过大哥这一次。”
沈云亭眨眨眼睛,好一阵才明白他在说什么,茫然道:“没……没关系?”
列战英松了一口气:“是我不好,不该这么直愣愣地说话,想是吓到你了。你不生气就好,来,让我看看你手。”
沈云亭这才觉出手指上烫到的地方有些疼痛,摇摇头道:“小事,不碍的。”到此地步他总算看出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飞快将那天与芸娘的对话回想了一遍,确认自己并没明说心上人是谁之后心下稍定,坐正身子,小声道:“大哥叫我来,就是要和我赔不是……?”
“倒不是,”列战英挠了挠头,他想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