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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是无心经济学问。林海道,小孩子性格古怪些也没什么,等到年纪再大点自然就好了,二舅兄当年也是诗酒风流,现在还不是端正严整。可是嘴上这么说,夫妻俩双双想到了贾琰……
贾敏身边的大丫鬟秋朝带着金家的站在门外禀告,扬州表少爷派来送年礼的人已经过来了,随行带的年礼也妥当送到,请问太太怎么拾。
“快安顿好人,叫个人过来回话,将吃喝分类放好,顽的拿过来,那必是琰哥儿给他妹妹预备的!”不止贾敏语气里都是喜意,连黛玉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来回话的人是长生,他一向陪着贾琰往林府去的,人头也熟悉。陶厚干脆让他来给舅太太回话,自己留下帮着搬东西,而阿原还是不喜欢出头,他留下负责记录。
“小的见过舅太太,”长生进门跪下行礼道:“少爷命我代他向舅老爷、舅太太请安,问大姑娘安,舅老爷舅太太福寿安康,大姑娘康健如意。”
贾敏笑道:“你这小子回话倒是顺畅,快起来说话。”
韩长生叩头,然后起身垂手站立,听贾敏道:“家里都安,都很好。我与他舅舅身子也好,大姑娘也好。我且问你,你家少爷琰哥儿如何?他独个在扬州,可还顺心,有没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学业如何?身子如何?”
“禀舅太太,”长生欠身笑道:“少爷在扬州一切都好,孙知府同夫人很照顾少爷。去年孙知府想到了孙公子上次乡试生病的事,就请了武教头,叫上少爷与孙家的孩子一同习学。如今少爷几日同孙家二位少爷去府学一趟,隔上一两日就到孙家请教学问,少爷身体好,家中也都安稳,舅太太不必忧心。”
贾敏这才放心,长生又递上一个匣子给秋朝:“这是少爷写给舅老爷、舅太太并大姑娘的书信,小的平安送到。还有,大爷临来的时候还有给许翰林的东西,小的还要送过去。”许直考上榜眼之后,被点为翰林编修在翰林院习学观政。
“好了,你们也都辛苦。许翰林那里,他正住在梁家,明后日我叫人带你们过去。”贾敏道:“你先下去好好歇着,保不齐老爷晚上归家,也要问你的话,先去罢。”话毕叫秋朝拿了一等的赏封给了韩长生。
韩长生这才退下,他一走,黛玉马上跳下来拿过匣子:“娘,快看信!”
贾琰心中给舅舅舅母问好,又问妹妹好,信中说了姑苏、扬州两地一切安好,他自己在扬州读书练武,万事皆安。还望舅舅舅母善自保重,妹妹也多注意身体康健云云。信中也说了孙家对他极为关照,在扬州还是畅通无阻。
看过了信,贾敏也就放心,黛玉则兴致盎然的看贾琰送来的小玩意。都是在扬州时她喜欢的,竹艺啊、木雕啊、甚至还有风筝风车一类的东西,还有一包是贾琰亲笔写的说是让黛玉拿出去送人。
“果然历练的更周全细心了,”林海晚间回府,和贾敏看着外甥送过来的年礼:“现在就盼他顺利乡试,明年就来京。”然后就可以和夫人提一提女儿的婚事。
端平二十六年的正月过去,贾琰到京中来信礼物的喜气还没散,就迎面来了一个打击:金陵贡院第二次大火……
贾伯衡简直要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年前金陵乡试大火,现在又着火,朝廷干脆将乡试延期到二十七年八月,要各地大修贡院。又因之后就是皇帝六十寿辰和登基三十年庆典,按例该有恩科。但皇帝六十寿辰加上庆典接连而来实在忙乱,礼部就奏请恩科提前,二十八年八月会试,二十九年二月恩科殿试,皇帝都允准了。
端平皇帝又让自己的第七子,新封的楚王司徒阔来江南观风,督建金陵贡院。
其他学子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贾琰心里仿佛火烧一般:这真的是天要绝我,还是我真的鸠占鹊巢!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三月的扬州春雨绵绵,贾琰独个坐在廊下看着雨珠打在石板上,打出水花四溅。阿原已经从京中回来,他将斗篷披在贾琰身上:“大爷,这个时候乍暖还寒,正要保暖呢。”
贾琰不说话,由着他给自己披上斗篷,阿原看着他凝重的脸色,斟酌说道:“年前去京中送礼的时候,许翰林还提到了栖灵寺,说是栖灵寺修泉大师最是得道高僧,大爷往那里走走散心倒还好。”
“正行兄说的?”贾琰这才开口:“怎么提起栖灵寺了。”
“是这样,许翰林说,大爷心思重,让我们平时多开解一下。”听到这,贾琰就明白,许直大概也担心那年大火之后,自己说过的话。
贾琰又在这里做了好一会,阿原默默地跪坐在他身后,突然,贾琰自己绑上了斗篷:“阿原,叫人备马,我要去栖灵寺,现在就走!”
“可还下着雨呢。”“现在就去!”
阿原听话去了,贾琰自去换了出门的衣裳,带上斗笠、系好披风,带着人纵马往栖灵寺去了。
寺里刚散了午课,贾琰带人径自来到了正殿寻到了知客僧:贾伯衡求见修泉大师。
过去林家还在栖灵寺为黛玉点过长明灯,后来贾敏与赵氏也常来栖灵寺,贾琰早见过修泉大师。而今久未到来,修泉大师立刻见了贾琰。
贾琰将披风斗笠摘下交给了廊下的阿原,朗声道:“贾伯衡拜见修泉大师。”
苍老祥和、却底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小檀越请进。”
贾琰进门行礼:“我心中不安,今日冒雨而来,求大师为我安心。”
修泉大师指着蒲团让贾琰坐下,含笑问道:“小檀越平素稳重谨慎,何事令你如此忧心呢?”
贾琰就将三年前的事情说了一遍,他道:“晚辈后来才知晓,当日也有一和尚来到本寺,在我舅母跟前很是说了些风言风语。我是儒门弟子,大师知道,原不该信这些。可是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实在心中忧愁,不止如何是好,难道我真的占了谁的东西么?”
修泉老和尚沉吟良久,手中还是慢慢地转着数珠,他吟诵道:“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聚时,果报还自受。那和尚也好、道士也罢,许是为了什么人、或是什么事,前来警告小檀越,并非是为了檀越,而是为着他们自己。”
贾琰点头,他也这么想:“可是,大师,若是那些人真的有神通,我……我只是凡夫俗子、肉眼凡胎啊,我能如何呢?”
“阿弥陀佛,”修泉大师笑道:“檀越心中不安根结就在此罢。小檀越,这世上什么都是神通、又什么都不是神通。老衲原不该说这些小巧,但小檀越若是真的忧心,不妨尝试一个办法。”
贾琰忙道:“大师请讲。”
“随缘,若是有一个人说了什么让小檀越觉得心中不安的话,到了那个时候,檀越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