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0
第81章
贾伯衡自己的准则是,要么不参与、要参与就只选一个主公,不做墙头草。
可是甄家和他就是相反的两极。
这些年来,因为皇帝对儿子们管的愈发严厉,所以甄家显得并没有和皇子,尤其楚王之后的皇子们走得很近。
但在多年前,只通过公开的奏折、谕旨、外官提到的、暗示的种种资料信息来看,甄家对排行靠前的几个皇子都抛过媚眼。义忠亲王兄弟三人自不必说,之后的燕王、齐王,乃至没有过继出去之前的晋王,甄家对他们都算尽心尽力。
或许这些资料与其他奏折比起来不能算特殊,但在三庶人之乱那个相当特殊的时刻,甄家对燕、齐、晋三王的态度已经是暧昧了。贾琰注意到了这样一件事,三庶人之事以后,晋王没被过继之前,甄家在尚未出宫的晋王过生日的时候,送了相当丰厚的礼物。
而在他被过继之后,就找不到来往的痕迹了。可以说甄家,或者说甄逄本人,就是在投机。而在楚王得到皇帝青眼、观风之后,甄家立刻开始向楚王示弱,乃至于服软。这样看来,运河截杀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是这几位被抛弃的皇子,其中的某位在背后有意陷害甄家。
如果是这样,晋王倒是可以第一个被排除,贾琰心想,就算楚王死了,也轮不到他一个被过继的“皇侄”继承皇位,他搞这些完全没意义啊。不过也很难说,晋王脾性古怪,如果他就为了出口气而报复嫁祸呢?
都有嫌疑,很难说究竟是燕王、还是齐王……亦或是有人嫁祸啊。
除了甄逄,当时水匪还有活口,对付这帮人自然不用太客气。刑部“十八般刑具”一起上,威逼利诱之下,以为自己还能有条活路的水匪立刻全招。如果说对贾琰是否有所启示,大概就是,大多数以为自己嘴硬的人,连二十鞭子都扛不住。
据他们说当时来和他们谈“买卖”的人里,有个公鸭嗓的男人,面白无须,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会出现兰花指。这种描述只能让贾琰想到一种人就是太监,而且带着京城口音,这种种特征加在一起,结果昭然若揭,跑不了三家王府了。
尤其太监的样子,水匪到还记得一些,那样阴阳怪气的人他们没见过,自然印象深刻。根据他们的描述口供,刑部老吏画了幅画像,贾琰仔细将画像看了一遍觉得恐怕没用。坦白的说,和楚王身边的高亭差不多,似乎太监都是那个样子的。
宫中、王府,公主等等府里都有太监,这要是找起来可真是大海捞针一般。旁边的刑部官员建议说,干脆明发通缉?
贾琰赶紧否决,开玩笑,这种事是能公开通缉的吗?皇室这种兄弟阋墙,除非遮掩不了闹大了才会昭告天下;只要还有一线希望遮掩一下,那就是捂着、盖着,臭了都不能把味道传出朝廷之外。还是要营造皇室内部和谐安泰,其乐融融的大好局面嘛,所以,公开通缉是绝无可能的。
贾琰带着画像离开刑部,却在无人处用烧烙铁的火盆将画像给烧了,是非之物还是不要留着为好。虽然太监画像用不上,可是今日总算有些事情给了贾琰提示。过去他,或者说负责审问甄逄的人,还是拘泥于他们是名门,是士大夫,是两朝老臣,所以一直很客气。
现在贾伯衡想明白了,客气是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不如照章办事。大吴朝法律,犯罪革职的官员,可以用刑。只不过大家都抱着留一线的态度,对过去的同僚很客气。既然人家不屑于这份客气,呵呵,可以先找个人开刀,比如甄逄的长子甄忻,贾伯衡脚步轻快的走向大理寺。
“瞧瞧阿照长得多好!”说话的人正是黛玉,长乐公主寿辰,她是晚辈,月份没大到不能动的时候,她还是来露个面。虽然被公主嗔道太多礼,又马上将她送到了陆微那里。不过好歹心意尽到了,长乐公主一向待她好,黛玉自然要有所表示。
阿照就是梁实和陆微的长子梁照,长乐公主的长孙,如今也有半岁了。和被咸阳郡主抱来的孙规躺在一起,两个白白净净的娃娃,长得都是眉目清秀,倒像是兄弟。咸阳看着就笑道:“说起来,两个男孩子围着,佑年这一胎必是要生个儿子了。”
黛玉笑笑,孩子是自己生的,儿女都好。不过林海夫妇也希望第一个孙辈是孙儿,毕竟贾琰也是单传,这样能减轻些压力。
“听说佑年喜欢吃酸的?酸儿辣女嘛,多半是个小子。不过,我也喜欢女儿,盼着日后再能有个小女儿多好。”陆微笑道:“若是我们都有儿有女,正好将来做个儿女亲家!”这个主意好,咸阳郡主小声喝,一边轻摇两个孩子的悠床。
黛玉轻声笑道:“可别招我,若是我生个姑娘,岂不是你们要打起来。”
“诶,一家有女百家求。”咸阳郡主压着声音:“若是你有了女儿,将来自然要看两个小子哪个好。若是真能结亲,也是全了咱们多年的情分,多好啊。”她从来都希望自家亲友热热闹闹,且感情要好,也算是咸阳的一点期待。
咸阳郡主这也算是天从人愿,在场的三个女人的确成了儿女亲家,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刻的她们还沉浸于新生和即将新生的喜悦当中,这话也只是一个友善的提议和玩笑,毕竟他们这样的人家不可能做什么指腹为婚的事情。
这一年的乡试,孙钊、楚恪都考上了举人,预备着明年的会试殿试。众人又庆贺一番,一向沉着的贾琰也很开心,不止是替小兄弟们高兴:在端平三十二年的第一场大雪到来的时候,狱中的甄逄终于放弃了无谓的抗拒,他招供了。
不管甄逄等待的是有人替他鸣冤,还是求着速死,在他认识到一时半会他死不成,而自戕又缺乏勇气,他的狱中生活很可能变成一场漫长的折磨之后,这位前任体仁院总裁终于放弃了无谓的抵抗。在贾琰又一次坐在桌前看着他,旁边依然围着皮鞭烙铁铁架子之后,甄逄终于招了。
“贾参军想知道什么,”甄逄有气无力:“你问,我答就是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眼看着又要过年,贾琰自己对在监狱里陪着个老男人磨叽也要失去耐心,可他知道,这就是一场啊耐心的较量。现在他终于赢下了第一场,不过更高的挑战还在后头,他要仔细耐心的分辨甄逄说的是真话,而非敷衍欺瞒。
“既然甄老先生这么说,”贾琰笑道:“咱们就从你老人家当年给晋王送的礼物开始说起吧,为什么自端平十三年开始,就不再送了?”抛出这种投机见风使舵的事情,目的是告诉甄逄:我做了功课,别以为可以蒙我,自己看着办。
前面说过,贾琰首先拿甄逄的长子开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