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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有神存在,而他高高在上俯视这一幕时,一定非常想笑。
少年果然笑了出来。
他的声线总是带着一丝低沉的慵懒与傲慢,但是此刻在空旷的客厅里,却莫名有些孤寂。
绘里不安地抛开枕头,从沙发上站起来,背着手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啊,我又说错话了吗?”
那些异样的情绪,并不是没有察觉到过。
但是比起让自己明白,更想让她明白每一次刻意的温柔,每一次故作暧昧,每一次亲密地念出他的名字,看起来就像玩笑一样,她越是玩得开心,他越是无法忍受。
到了后来,他们的关系因为少年单方面的愤怒而越来越差,她依旧没有明白。
迹部垂眸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绘里觉得少年的眼尾染上了一丝轻微的红色。
“北川绘里。”
窗外是阳光明艳的盛夏,温暖的碎金透过落地窗,却无法抵抗空调的寒意,落在身上时,只是一片明晃晃的、毫无意义的光。
“现在才发现这一点,难道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港笑!我怎么可能联姻!看在她是女主的份上而已(不)
※、第43章细雨
“现在才发现这一点,难道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这应该是一句质问。
但是在少年显得十分不满的语气里,似乎不易察觉地夹杂着其他意味,不像是悲伤,也不像是委屈,而是更加深沉的、令人无法轻易窥见的感情。大概是这句话里包含着更多比表面上复杂的东西,例如为什么当初没有发现?或者说,没有相信这一点呢?
即使是绘里自己,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她看见迹部很快移开视线,眼尾的红色仿佛只是错觉,再望过去时,只有轻轻挑起的眼角,散发着‘看你很不爽’的迹部式傲慢。
不爽归不爽,他总算没有再做出把客人一个人丢在一旁的举动。
两个人一站一坐,沉默地在客厅里呆着,一直不说话总归是尴尬的事,绘里想了想,找了件可以做的事情,“我去拾房间。”
迹部正打算说让其他人去,女生仿佛早有预料,在他开口前说道,“我不习惯别人进我的房间……呃,是我的房间吧?”
“啊嗯,”迹部皱起眉头,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点白痴,没好气地回答,“一直是你的。”
“……哦。”
绘里环顾一圈粉红色为主基调的房间,在心里默默感慨了一番迹部妈妈的少女心。她把带来的随身物品摆在桌子上后,就开始在房间里找曾经生活过的线索。
她以前大概常常住在这里,抽屉里甚至还有几张没写完的试卷,那些遗留下来、也许是没来得及带走的女生物品,比她放在自家房间的还要数量可观,要是让不知情的人来分辨的话,这一间反而更像‘北川绘里’的房间。
但与应有尽有的充足相对,这个房间里显然也少了一些其他东西。
桌上的相框是空的,被人随手塞了一张潦草的素描,墙壁上还残留着挂钩,但是钩子下面却空空荡荡……这些无言的证据,都提示着变故曾经发生。
绘里毫无所获找了一圈,视线落在衣柜最上面那层。
她搬来板凳,即使踮起脚要碰到临近天花板的柜子也有些吃力,打开柜门后,伸着手胡乱摸索,终于在扯出两个枕头之后,摸到了其他的东西。
她把第三个枕头扯出来,还没感慨自己的机智,就被从柜子里掉出来的相框砸个正着。
“嘶”
被坚硬的边框砸到额头,让女生的眼前一阵不受控的眩晕,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处在椅子边缘,重心不稳的椅子来回晃动,渐渐偏向地面。
在这个千钧一发的瞬间,也许是内心的依赖感作祟,她很快喊出少年的名字,“啊啊啊哇!迹部景吾!!”
“乱叫什么啊,”少年的声音近在咫尺,大概是在听见动静的时候就进来了,这时有些嫌弃地看着在椅子上的绘里,“你只要别动就不会掉下来……喂!”
女生显然没有听到他的建议。
就在绘里以为会迎接到地面的时候,落进了少年的怀抱中不愧是运动系的男孩子,就算表面再漫不经心,一旦危机关头,反应能力迅速到不可思议,绘里想,虽然没有看过迹部的比赛,但他一定是个很厉害的选手。
只是,比起地面,现在的处境也没有好上多少。
突然的事故让少年的身体僵硬了起来,跟平常总是高高在上、游刃有余的姿态不同,他像是被谁施了个石化咒,不仅动弹不得,脑子也短暂死机了一瞬。
绘里下意识地抓住他,察觉到随着自己的触碰,少年显得更加不知所措起来……迹部同学,虽然表面高调又酷炫,但其实意外的纯情啊。
心里冒出这个想法之后,竟然有些想笑,她稍微一抖就让迹部逮住了端倪,洞察力敏锐的少年当然能够从这明显的揶揄里看出其中含义,脸色染上一丝恼怒,拉开了距离。
“谢谢啊,”绘里歪着头,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一句,“恩……我只是觉得你反应很快。”
迹部瞥了她一眼,就算没有说话,也明白的将‘说这种谎你自己信吗?’的鄙夷表达了出来,他蹲下来,从地上捡起倒扣的相框,目光沉了下来。
“是什么啊?”绘里好奇地绕到他身后,弯下了腰。
只是一眼,她就知道房间里消失的东西都是什么,墙壁上的、相框里的,应该都跟眼前这张照片一样,是她跟迹部景吾的合照。照片里两个人都不怎么开心,笑容敷衍到流于表面的程度,将‘貌合神离’这四个字演绎到极致。
“我们以前的关系……果然不太好啊。”绘里总结道。
迹部把相框丢回她怀里,看了眼女生红肿起来的额头,从抽屉里拿出医药箱,“自己上药。”
绘里不知道又是哪里惹恼了这位大少爷,在他转身要走时,立刻佯作虚弱地扶着额头,“头好晕啊真的,你跑什么……不是答应过要照顾我吗!”
迹部已经快要走出房间门口,听见这句话,脚步顿了一下,也许是错觉,耳边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他转过头,盯着绘里看了一会,在对方无辜的目光中,原路折返,动作迅速地拆开了药瓶和棉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拆炸弹。
绘里心里暗叫不好,以迹部这个架势,她觉得等会上药的过程估计凶残无比,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
清凉的膏药落在额头上,力道却是温柔的。
绘里有些惊讶地睁开眼睛,从她的角度,只能看上少年的下巴和轻轻勾起、看不清含义的唇角。
“很好,”迹部景吾触摸着女生的伤处,分不清是讽刺还是感慨,“你终于成功让这场订婚留下了唯一的痕迹,这下满意了吗?”
“……我只是好奇而已。”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