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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的天,组成一起,就是一幅最美好的图画。
周遥在摊主脸气变色儿之前,痛快地说;“这本我们买了。”
瞿嘉回看他一眼:“都看完了你还买?”
周遥嚣张说:“我买了多看几遍,不成啊?”
瞿嘉转头又说摊主:“你给他算便宜点儿,三块五。”
摊主特不乐意:“我四块钱进的,才卖四块五,三块五不能给!”
“你三块二进的,卖三块五够了,”瞿嘉看着对方,“你当我没卖过书?”
瞿嘉紧接着又说一句:“他都买一套漫画了,你这本不应该白送啊?!”
周遥“噗”了一声,赶紧扔出三块五给摊主,哎呀小嘉嘉咱们不带欺负人的。
俩人拎着书转过脸就爆笑。周遥说:“给我省下一根双棒儿的钱,走走走,门口买双棒儿去!”
瞿嘉笑话他:“现在北京人早都不吃双棒儿了,你想买都没地儿买去。”
周大款大手一挥:“我知道,走,咱俩去买‘可爱多’!”
瞿嘉昂首阔步行走在摊位之间,回味方才的甜美小插曲,甩出个笑容:“哎,我卡妙那么好看,那么俊,不是配米罗的么?她们女生说的,配米罗还是冰河来着。”
周遥:“……”
瞿嘉:“配童虎你丫逗我?”
周遥:“谁长得像童虎了吗?我像吗?我……”
这回脸气变色儿的是买了书的周遥,几乎要喷瞿嘉一脸心头血:你才童虎呢,你祖宗三代都童虎,气死我了。
语无伦次,心口不一,口是心非,说的是谁呢?就是瞿嘉和周遥这样儿的,永远都不敢承认。
瞿嘉站在东大桥大棚的门口,还是握了周遥的手腕,也摇一摇。手指上好像有魔法,周遥立刻安静闭嘴,又发痴了。
这地方离他们学校挺近了,大街上常遇上同学甚至老师,他们绝对不会拉手的。
“哪吃?”瞿嘉主动问。
“你挑地儿。”周遥说。
“挑你喜欢的。”瞿嘉一扫马路对面。
“那,我请你吃肯德基。”周遥挺直腰板儿,微笑,就是一本正经的邀约的模样。
“成。”瞿嘉痛快地点头,“走。”
周遥赶紧解释一句:“我不是随便请别人吃饭。”
瞿嘉看着他:“我也不是随便吃别人请的。”
肯德基在北京开了好几年,普通人工资也高了,但还是觉得略贵。尤其这种柜台上点完餐,立马就掏钱付账的,瞿嘉听着钱数就拦着了:“点太多了吧?”
“多吗?”周遥说,“两个香辣鸡腿汉堡,一桶原味鸡,一份香辣鸡翅,两个土豆泥,两杯大可乐,一个大薯条,一个草莓圣代,咱俩还吃不完?我都觉着不够吃!”
半大小子,能吃穷全家,他俩真的都不够呢。“贵,别给你吃穷了。”瞿嘉说。
“咱兄弟谁跟谁啊?”周遥特开心的。
“以咱俩人饭量,要是天天都吃这个,我就真穷了,没事儿,吃!”周遥又说。
俩人坐在肯德基餐厅里,一道明媚的阳光洒在靠窗的桌上。吃,一样一样儿的吃光这些无比可口的食物。
俩人都觉着香辣鸡腿堡好吃,而土豆泥简直超级好吃,瞿嘉都没怎么吃过西餐呢。“怪不得你满脸青春痘。”瞿嘉抬眼看周遥。
周遥也端详瞿嘉:“你脸上也有,你别抠啊,这玩意儿绝对不能抠!”
然后俩人开始研究男孩子的青春痘。“啊,都抠出坑了。”周遥说,“你这脸,就快跟我们队里刘春雨那脸差不多。”
“你青春痘长眼睛旁边吗?”周遥不止一次摸到某人眼角那块凹痕,“我记得你这儿有个痣吧?没有么?”
瞿嘉说:“没痣,你记的是别人的脸吧?”
周遥:“……我记得有来着。”
周遥又说:“你以后别再用肥皂洗脸,用洗面奶。蓝岛就有卖的,回头我跟你去买。”
瞿嘉冷笑道:“一瓶洗面奶够买一个原味鸡桶,我还是想把这钱吃了。”
“靠,”周遥说,“你脸重要!”
“是你的脸么?”瞿嘉唇边又是那种特别……勾人的小表情,“不是你的脸你管得着么?”
“怎么就,不是,我的,脸惹……”周遥闭着嘴唇嘟囔。
“谁就是你的了,你有多少脸你?”瞿嘉说完一头磕在桌上笑,唠叨遥,腻歪遥。周遥也很无耻地乐了。
“老子就管你,不准乱抠,抠难看了。”周遥笑时一口白牙,阳光在脸上灿烂。
后来周遥真的带瞿嘉去买洗面奶,瞿嘉坚决认为蓝岛卖得太贵,俩人去了家乐福大卖场。
这家法国品牌的大超市在北京如同横空出世,那年开张时可火了。每人进去推一辆购物车,成车成车地往外装,在这种地方买东西愣跟不要钱似的。工资高了,人心都变狂了,消欲望呈几何式增长,市场自由了。
瞿嘉同学就在资本主义自由奢靡的大卖场里,被周遥拽着絮叨着买了人生第一管洗面奶。后来他自己都忘了,俩人还争论好久,当时第一管洗面奶,买的到底是“可伶可俐”,还是“碧柔”?“东洋之花”?
那时的零用钱,基本都是瞿嘉放假打工自己挣的。他们母子之间,有些不成文的不用商量的默契,瞿连娣给儿子负担学,这是义务,是正事儿;瞿嘉自己负责在外面吃喝玩儿的消以及烟钱,不会再伸手管他妈要钱。他穿的牛仔裤和匡威鞋都是自己弄钱买的,每天早出晚归,除了晚上睡觉基本都不在家,在外面浪着,甚至有时晚上都不回来睡。
周遥都知道,瞿嘉在芳姐的台球厅里看店,卖碟,还在大棚的书摊和饭铺里都打过零工。
那时候瞿嘉跟瞿连娣之间的关系,就好像合租室友。俩人确实晚上同住一间平房,中间拉一扇隔板,分成“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此外基本说不上几句。
他并不是跟妈妈关系不好了,瞿嘉挣了零花钱该孝敬他妈的也都孝敬。他平时在家、在街坊邻里之间也不炸刺儿,因为懒,都懒得炸。只是这年纪的男孩,回家都是闷头没话,自己一人鼓捣,不会再对父母讲心里话。越是重要的、隐秘的情感,绝不会说出口。
每天跟他说话最多的人,就是那个唠叨遥,腻歪遥,烦人的遥遥。
第40章挑衅
学期过得飞快,期中考试已经过去,周遥大概考了班里第五第六吧。
班里单科和总分成绩头名拔尖的几位同学,还被班主任拎到课堂上介绍学习经验。
“你考得也没比我好多少。”瞿嘉说他。
“没事儿,考着玩儿的,我心里有数。”周遥满不在乎,狂着呢,“最近比较忙么。”
“忙什么啊,你?”瞿嘉说,“踢球